第128章 小试牛刀
用来实验古法炼丹的药材，虽然比较贵重，但是出产大多比较稳定，这些材料想要收集只要舍得花钱总归是可以买到的，无非是要花些心思。妖星儿跟顾擎天两位高人时间宝贵，不屑于浪费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上。
两人对牧云本就极为在乎，牧云重伤归来之后两位师傅对牧云的态度更是几乎上升到宠溺的地步。见牧云恳求，顾擎天只是略一迟疑，就应了下来。不过还是有所保留，药材的配比比例没变，总体的分量只加了正常分量的一半。
“这炼丹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跟星君摸索出来的经验说与你听，按照我们说的流程做，莫要莽撞蛮干！”顾擎天捋了捋胡子，冲自己的爱徒语重心长的说道。
见顾老头如此抠门，妖星儿微微撇撇嘴，说：“降低材料的数量会增加炼制难度，只是一份低级双龙丹的材料而已，就算给牧云练手毁了还能咋滴，平日里观你也不曾小气，今日怎么如此抠门？就按照足额分量加，真毁了姐姐补给你！”
妖星儿一边说一边将剩余的半份材料一股脑又放进了丹鼎当中，手指一松，盖子重新盖紧。
顾擎天看到妖星儿一脸的姐姐有钱姐姐任性的样子，只得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牧云耐心的听着顾擎天的讲解，将常识性的注意事项大概记了记，略作思考确定记牢之后，按照顾擎天的要求开始准备。
准备工作全部完成，顾擎天一声令下，牧云催动体内原力，一缕精纯的原力火焰注入炼丹炉中。
就在牧云的原力火焰进入炼丹炉的瞬间，跟神农鼎的那一丝联系突然紧密了许多，牧云只觉的感知突然扩大了一丝，将身旁的神农鼎给彻底包裹了起来。一时间丹鼎内的情形一清二楚。
产生变化的还不止骤然变化的感知，在牧云利用原力引燃的火焰当中突然显现出一抹极淡的黑色火焰，沉寂许久的黑炎进入到神农鼎之后。
这黑炎至阴至阳，同时又非阴非阳，一丝火种钻进神农鼎当中之后顿时如游子归家，只是刹那光景火苗就不断增长眨眼间暴涨了无数倍。
黑炎在鼎内蔓延开来，将鼎内装填进去的药材全都无差别的包裹其中。
这黑炎神异就神异在如此，寻常的原力火焰乃是阳火，进入药鼎之后就开始呆板的灼烧炙烤材料，想要得到理想的效果需要仔细操控火焰的强度，对操控的要求极高。
可是这黑炎却不同，黑炎仿佛没有温度似的，将所有药材包裹起来许久，依然不见药材变色，仿佛黑炎并不依靠药材燃烧，只是如同外物似的覆盖其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黑炎暂时来看确实没有对药材产生影响，烧了有一会了，连药材最表皮的边缘都没有丝毫变化。
以牧云对神农鼎的感知，自然知道药材丝毫没有产生变化，当下意念一动，引导着黑炎动了起来。
意念一起，这散漫自由的黑炎顿时从懒散的农夫变成了训练有素的士兵，所有淡淡的黑色火焰眨眼间汇聚成一束黑炎火苗，开始对鼎内的药材进行炙烤。
只是瞬间功夫，诸多药同时开始变色，维持材料形体的无用框架杂质开始同一时间变软，细化，随后消失。
又是几息过后，整份材料各种不同的药物当中的杂质灼烧殆尽，变成了一团团半流质颜色各异的能量团。
这些半液态的能量团，就是各种药物当中蕴含的有益成分，一般称作原浆。
这时，距离开炉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一旁观看的顾擎天有些沉不住气的走到了鼎炉的跟前，毁了材料事小，浪费时间干靠着确实有些无趣。
“起火这么久，想必应该加丹砂了！”顾擎天随手探上神农鼎的鼎壁，一缕神识探了进去。
饶是顾擎天的神识无比强大，意识探入到神农鼎之后感知也受到大幅度的削弱，意识触角在鼎内环游一周，终于发现了在黑炎当中已经彻底化为精纯能量的各色能量团。
见到黑炎，顾擎微微皱眉惊诧，随后当触角感知到所有药材均化成各色的能量团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寻常炼制丹药，无论是古法还是早先失传的新法，提纯各色材质当中的能量团均是使用朱砂作为提取剂，朱砂是一种液态的重金属，有毒不说，提取过程当中的火候也极难拿捏，稍有差池，得到的就只剩下一团辣眼睛呛鼻子的废渣。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彻底超出了顾擎天的认知，根本不等使用朱砂，诸多能量团已经提纯完毕了，观各自色泽，无一不各自体现各自药性该有的颜色，色泽中正，当是上品。
“师傅，材料已经各自凝成了原浆，什么时候放入丹砂？”牧云感知当中鼎内的情形一清二楚，眼见其中关键的一步完成，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要跳过放置丹砂的步骤还是继续按照既定的步骤操作。
“你这瓜娃子，都凝成原浆了，还加什么丹砂，自然是跳过去进行下一步！”顾擎天收回意识，说话的情绪有些激动。
顾擎天没有理由不激动，之前跟妖星儿两人浪费了几十份材料，全部失败，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就是上一次，已经闻到了丹香，可是自己的这个怪胎徒弟明明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而已，第一次炼丹就将各种材料凝成了原浆。
炼丹一途，将各种属性不同的材料提取解离出各自对应的原浆，是最重要也最难的难点。自己努力几十次都没有一次彻底成功，牧云一次就做到了极致的满分，这可跟谁说理去。
炼制丹药，提取原浆之后，便是成丹，各自的丹药比例已经早已计算好，只需要用意念控制引导各种属性的原浆混合到一起，再操控炎火进行灼烧凝结，当原浆当中的基质跟水分降低到一定程度，经过气流扰动旋转，最后凝结出来的就是成品丹药。
正常情况下，在这个过程当中，丹砂是阻碍成丹成功的最后一个障碍。丹砂是一种赤红色的颗粒状重金属氧化物，到了这个程度之后，需要往炉内添加额外的材料使之跟丹砂反应。
丹砂反应过后就会变成天水重银，天水重银无垢无暇，计算调制得当的话在成丹的同时，所有丹砂也就会变成重银，从专门的通道流出来。
这个过程当中若是计算有所差池，会导致练成的丹药当中丹砂跟其他几种物质有残余，这些残余就是影响丹药品级的杂质。杂质多了，哪怕侥幸成丹，得到的也是蕴含大量剧毒丹砂的毒丹，无法供普通人服用。
可是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丹砂的问题，牧云按照顾擎天的叮嘱心念一动，催动着鼎炉内的原力跟黑炎一起旋转起来。
受到旋转气流的影响，各自单一的原浆互相碰撞融合，很快就汇聚成了一枚散发着淡淡暗红色光芒的硕大丹药。黑炎继续炙烤，很快这枚赤红的硕大丹药从神农鼎结丹的位置滚落出来，
说是丹药其实有些不合适，准确描述的话，应该称作药球更为贴切，只因为它太大了些。
这枚丹药足有拳头大小，普通人休说直接口服下去，哪怕是拿在手里啃，全部啃完都要啃上半天。
不过样子难看，不影响其功效，眼见成丹，顾擎天忙不迭的打开丹鼎的盖子，将丹药取出，捧在手里端详起来。
这硕大的丹球经过凝练干燥之后，较之拳头稍微小了一圈，但是相比于普通丹药鸽卵大小的体积，这枚依然大的出奇。
外观表皮呈现均匀的暗红色，表皮外面，更是有一圈圈或者红或者蓝或者紫的不同纹路。细数之下，不同纹路足有七种之多。
暗红色是凝聚丹药之后的主色调，其中一圈圈不同的纹路，则是各种不同材料原浆在经过旋转成丹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因为含有或多或少杂质的关系，普通丹药均呈现稍显暗淡的颜色，而在丹药当中呈现出花纹的，大多代表杂质极少，提取原浆时候的工艺极为精湛，花纹色路越多，代表丹药越纯，像牧云这种七味药材七种或深或浅花纹一应俱全的丹药，已经不能用极品来称谓了，放在懂行的人眼里，绝对称得上超品。
“这……”顾擎天拿着丹药看了又看，情绪中有疑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妖星儿随手抢过那枚硕大的双龙丹，拿在手里细细的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咂舌。
“狠狠！不愧为我妖星儿的弟子，炼个丹药都炼的如此清新脱俗！”
牧云第一次炼丹，但是好歹之前见过普通的丹药大小，自己炼制的这枚明显要比之前见过的丹药要大太多，联想到两位师尊的表情神态，心中没底，难不成是失败了？
“师傅，可是失败了？为何我炼制的丹药成丹之后如此的大？”牧云扭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心儿微微吸了吸鼻子，低声说：“好香，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妖星儿面带笑意的看了一眼心儿，说：“没有失败，岂止是没有失败，哪怕当今天下的丹王重生，亲手炼制出的双龙丹恐怕也就你这水准。啧啧，七道彩纹，这丹药若是拿到拍卖行去，恐怕会让那些半吊子炼丹师羞愧的无地自容吧！”
“这丹纹我只当是书中杜撰之物，没成想世上当真有人能练出携带丹纹的丹药，刚才材料投到炉中是何情况？说与我听听！”顾擎天问道。
牧云答道：“没有什么神异的情况，只是早前收服的那缕黑炎，随着我原力火焰进到炉内大肆蔓延，在我刻意催动火焰的时候，将各种不同材料灼烧成了不同的能量团，随后稀里糊涂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大个的一枚丹药！”
“原来是黑炎的功效，怪不得如此，想必这黑炎，就是曾经的丹神赵家的核心机密吧，现在让牧云得了去，往后这炼丹一途，对牧云来说再也没有障碍了。”
“这双龙丹只是练手用的低级古方，这里还有几服高级药的材料，牧云试试，看看能不能成功炼制出丹药来！”
问明白原由之后，顾擎天再也没有忧虑，在身后的货架上翻找一通，将一份排在货架第二层的药材投进了神农鼎七星孔当中最大的那枚孔当中。
看到顾擎天的举动，妖星儿顿时挑了挑眉毛，之前生怕浪费只给牧云半分丹药试手，此刻确认没有阻碍之后，竟然将那份好不容易配伍而成炼制凝神丹的材料投到了鼎炉当中。
凝神丹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丹药，有强壮神识的奇效，改良后的新方早已失传。之前小寒师姐送给牧云的那枚丹药，就是存世极少的凝神丹。
至于炼制凝神丹的古法，虽然在书中有所记载，但是因为其材料繁多，炼制工艺繁杂，许多重要的步骤容不得丝毫的错误，所以后人尝试许久，都没有一枚凝神丹炼制出来，就连当年的丹王赵家，尝试了多次都没能成功。
“这凝神丹工艺繁琐，当年丹王赵新成都没能炼制出来，哪怕牧云身负黑炎，也不一定能成！”妖星儿看到顾擎天如此做派，微微提醒道。
炼制凝神丹的材料可不是区区双龙丹那般容易寻到，其中的两味主药早已经在大陆绝迹，皇室为了给妖星儿赔罪，这才从帝国珍宝库当中拿出仅有的存货来赠给了妖星儿。牧云若是失败了，称得上血本无归。
听到凝神丹几个字，原本面容还有几丝兴奋的牧云顿时沉默下来。此刻在牧云的纳戒深处货架角落里，正端正的摆放着一个放置凝神丹的薄胎瓷瓶，瓷瓶当中，就是小寒赠与牧云的凝神丹。
牧云心念一动，将这瓷瓶取了出来仔细摩挲，神态悲伤。
“牧云，牧云？”顾擎天看了一眼牧云的异常表现，低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