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剑痴秦无泪
见到牧云亮剑，白衣男子更是不屑，这咸阳城里，谁人不知他快剑秦无泪的名头，身为秦都青年一代当中剑法修为最高的存在，在他面前亮剑，无异于班门弄斧。
“你指望这破玩意伤我？”秦无泪撇撇嘴指了指牧云手中灰扑扑的长剑，脸上满是不屑。
秦无泪练剑更加爱剑，府上珍藏神兵宝剑无数。在他眼里乍一看来，牧云手中这长剑既无剑意，也无剑心，只是打磨的还算锋利而已，无论材质还是型式，都像极了市井间的铁匠铺出品的地摊货。
“半夜三更行事鬼祟，这就拿了你去见官！”牧云心念一动，体内原力涌动起来。
见到牧云催动体内原力，秦无泪剑眉微微一挑，这家伙好生莽撞，就这点修为，竟然想跟自己动手？好歹自己也是定星境巅峰的修为，距离突破神府境只差半步而已。
“在这咸阳城里，敢跟我亮剑的少年，你当是第一个！”秦无泪有些自负的看了牧云一眼，观其面容不像说笑。
“吃我一剑！”牧云也不跟他废话，催动体内原力，快步冲了过来。
有流云渡身法加成，牧云的速度让秦无泪陡然一惊，腰间长剑堪堪出鞘，牧云的剑已经挥舞过来。
“不知死活！”秦无泪心念一动，手中长剑剑锋之上微微泛起一抹冷色剑光。
他手中这柄剑大有来头，名曰冷锋，乃是传世的上品古剑。以原力催动之后，剑锋会催生出一层剑芒，得此剑芒加持，长剑吹毛断发锋锐异常。在秦无泪的手里，这把剑不知道在比武当中断过多少对手的长剑。
“给我断！”秦无泪一声低喝，想要将牧云的长剑斩断。
叮的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陡然响起。
秦无泪原本成竹在胸，可是两剑交击过后，陡然感觉自己手中一轻。
半截剑锋斜着飞出，刺进了院子的泥土当中，秦无泪手中只剩下半截剑身，露出了齐整的断茬。
“我的剑！”秦无泪看了看手中半截剑身，又看了看牧云手中长剑，顿时一声惊呼。
等到回过神来时，牧云的长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上。堂堂快剑秦无泪，竟然一招就被牧云给击败了！
长剑搭在脖子上，等于生死落在了别人手里，只要剑锋轻轻一抹，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换做普通人的话，此时本该紧张才对，可是秦无泪丝毫看不到紧张的神态。
此刻秦无泪好像有些魔怔了似的，随手将手中断剑丢掉，双眼死死的盯着牧云手中的长剑，锋锐的剑锋搭在脖子上，因为其转头微微划破油皮，沁出一丝鲜血。他似乎察觉不到疼似的，任凭伤口血珠沁在白袍的衣领上。
足足端详了好久，秦无泪依然没有看出这柄剑有什么出奇之处。
“你这兵刃是何来历？怎么如此锋锐！可否割爱转让与我？价钱随便你开！”秦无泪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牧云听后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家伙的脑袋回路也有点太奇怪了吧，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家伙不担心自己的下场，竟然开始打起自己手中长剑的主意。
“休要装疯卖傻，乖乖束手就擒，还可免些皮肉之苦！”牧云钻进了长剑的握把，不自觉间，力量加重了半分。
就在这时，前院当中侍卫听到声响之后冲了过来，同时，相邻厢房院落的赵长老听到声响也很快到场。
不等赵长老开口，侍卫头领大声嚷了起来。
“误会一场，这位公子莫要冲动！”
牧云闻言，目光警惕的看向钦天监的侍卫，手中长剑依然紧握。
赵长老看到牧云没有吃亏，这才放下心来，脚下步伐一挑，轻飘飘的落在了屋脊之上。
“牧云，发生了何事！因何半夜在房顶争斗？”
牧云如实说道：“弟子在房中打坐冥想，突然感知到有人在房顶窥视，就登房跟他交手，一剑斩断了他的佩剑，制服于此！”
听到这话，重侍卫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这少年好大的口气。
赵长老微微看了一眼秦无泪，说道：“有我在此，你收起兵刃吧！这位公子，跟我进前厅叙话！”
秦无泪只觉得肩头微微一热，经脉当中的原力突然失去了控制，举手投足间，已经被彻底制服。
赵长老轻轻扶着秦无泪跃下房顶，随后众人一起来到了前厅大殿当中。
此刻，袁监正也披着外袍走进了大殿，见到大殿之上秦无泪跟牧云等众人均在之后，心头顿感不妙。
“秦公子，赵长老，深更半夜，这是所谓何事……”
赵长老简单的重新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袁监正越听表情越怪，当听到牧云一剑制敌赢了秦无泪之后，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秦公子，赵长老跟牧云所说，是否属实？”袁监正硬着头皮问道。
秦无泪仿佛依然有些没回过神来，大半的注意力依然在牧云手中长剑上。
“秦公子…？”袁监正再度喊了一声。
秦无泪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说道：“确实属实，那少年，本公子再问你一次，你手中的神兵可否割爱？价格随便你开！”
袁监正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秦无泪，只好跟赵长老以及众人解释道：“这是秦王府的独子，名为秦无泪，爱剑成痴，小小年纪以一手快剑在咸阳城里声名鹊起，今日他来，是登观星台观星的，不曾想因何惊扰了牧云少爷修炼，误会一场，还是不要大肆声张了！”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自然不会继续深究，赵长老了然的点点头，转头看向牧云。
牧云作为当事人，知晓真相之后心头火气散了大半，对方也没啥出阁的行为，况且还被毁了佩剑，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牧云冲赵长老点点头，算是表了态。
赵长老走上前去，指尖疾如闪电般在秦无泪的肩头连点几次，解开了不久前临时封锁的经脉大穴。
解开限制之后，秦无泪接下来的行为依然让众人极为无语。
只见他再度走到牧云跟前，态度极为诚恳的说道：“这位少年，你的神兵可否割爱？我是认真问询与你，非是跟你调笑！”
牧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随后冲众长辈微微躬身行礼，转身走出了大殿。
秦无泪眼看牧云离去，有些焦急起来，低声说道：“喂，别走啊，价格好商量啊！”
……
经过一番折腾，牧云回到房中已经半夜时分，简单收敛心神，重新入定，等到从冥想当中醒来，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牧云起身，伸了个拦腰，走到外间简单洗漱一番之后，从后院当中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后院房门，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房门一侧位置传来。
“牧云公子，睡了一夜不知你是否改变了主意，手里的神兵可否割爱？”
牧云听清来人之后，大感头疼，大早上的好心情被全毁了，气急败坏下嚷道：“你这家伙怎么如此烦人，兵刃乃是贴身之物，都说了不卖不卖，难道你还赖上我了不成？”
秦无泪也不恼火，仍旧努力争取道：“能让本公子看上的神兵，绝对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只要你开口，我绝不还价！”
牧云不耐其烦的挥挥手，驱赶苍蝇似的哄撵秦无泪，说道：“快走快走，莫要阻我道路！”
努力再三，依然无果，秦无泪有些气馁，只好让开了道路，直到牧云走过身后，依然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我叫秦无泪，家住内城秦王府，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去找我！”
牧云听着身后的声音，没有回头，大步朝着前殿走去。
一路上，牧云感觉有些怪异，无论是杂役下人，还是侍卫值守，看到牧云之后，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敬畏。昨晚上的争斗已经传遍了整个钦天监，而牧云，更是被吹嘘成了一招击败快剑秦无泪的绝世高手。
到了前殿，大殿中已经来了不少弟子，昨晚出去鬼混的张君弘见到牧云到来，有些夸张的擂了下牧云的肩膀。
“兄弟可以啊，昨晚竟然赢了秦无泪那个臭屁的家伙！”
牧云面露微笑，说：“侥幸而已，莫要听他们吹嘘！”
这时候小寒师姐也走了过来，说：“牧云你现在也算一战成名了，现在整个钦天监里无论是杂役下人还是值守守卫，都在谈论昨晚上的事情！用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传遍整个咸阳城了！”
“大哥调笑我也就罢了，师姐你也揶揄我！侥幸而已……”
与牧云相熟的几人都过来跟牧云说笑打招呼，其余弟子则有些拘谨，牧云一路走来多看少说，很少跟旁人接触，其中多数弟子，甚至行了一路都没说过话。
楚新月今早上听到昨晚的事情之后满脑子的疑惑想要找牧云问，但是看到牧云跟冷小寒如此亲密的样子，只好撅着嘴呆在一旁，默默的生闷气。
过了一小会之后，所有弟子到齐，赵长老简单的安排了今天的行程计划之后，就让大家解散各自回房间吃饭。钦天监袁监正已经派人传来了消息，天书陵那边已经接近准备完毕，明日即可进皇宫后山龙陵观碑。
吃过早饭之后，众弟子各自结伴外出，牧云去小寒的住处没有找到人，得知小寒跟慕青两人已经外出游玩去了，只好在钦天监当中到处闲逛。
钦天监虽然编制内的人员不多，但是房舍很广，作为天文历法的推研之地，钦天监当中积攒了历代监正的观星记录，单单用以记录星象推演各种星象轨迹的竹简纸簿，就堆满了几十间的房舍。每年都会清理一部分，但是还有新的不断产生，最终汇总存档，最终堆积在此。
牧云在钦天监当中左右闲逛，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存放这些记录的房间当中。
似是经常有人打扫，房间里虽然众多书架看起来有些逼仄，但是整理的井井有条，牧云左右查看一番没有发现值守，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装订看起来还算新的书册。
这书册乃是自己装订而成，所用的纸张极为平常，只是城内市面上最便宜的竹纹纸，打开写有编号丁酉年十月的扉页之后，用蝇头小楷记录的各种深奥晦涩的字词印入牧云的眼帘。
“十月十四日，庚丑交，破军泛红……”
“十月十五日日，壬午现，上元隐，天狼耀世……”
牧云看着笔记当中各种各样的天干地支，名字时间，虽然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很多词语表达的意思不甚了解，如同囫囵吞枣一般，只能粗略的猜测其中的含义。
饶是如此，牧云依然看的津津有味，有时间，有大概事情的记录，总算比流水账要好看一些。对于看书从不挑食的牧云来说，这些看似乏味的记录，也是他所珍视的存在。
一本看完之后，牧云随手再度抄起另外一本。
这本也是手工书写订制而成，看起来似乎年代有些久远了，书页微微泛黄，在书皮上，写着四个字。
观星偶得
这本书也是出自某位钦天监的前辈，记录了不少在观星当中的心得体会，更是对经常观测的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二十八宿，等常见星宿进行了划分跟记录，其中记录的某些知识，恰好解释了之前观星记录当中某些名词，牧云钻研一番之后，原本迷糊的地方顿时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了名词背后指代的意思。
一本书洋洋洒洒数万字，牧云很快就将其翻看完毕。
经过这本书的启发，牧云开始有意识的寻找书架上关于星象入门方面的书籍，很快，又一本观星要术被牧云从书架的角落当中翻了出来。
这本观星要术所记载的内容更加相识，对很多名词更是进行了专门的注解，由此，牧云知道了黄道，赤道，等各种基础名词，由此，对这观星之术了解更加深了起来。
就在牧云读书入神的时候，房间门吱嘎一声推开，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