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痛苦幻想
“我们上次，好像不是这个视角吧。”杨千凌的声音听上去略有点紧张。
徐恒并没有回答，他也没想到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和杨千凌在世界之隙中呆的时间太长了？
早知道就不挑这么远的世界了。
二人现在正在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一段“CG”，这应该是最贴切的形容了。
但问题在于这CG似乎绝大多数时间一直是黑的，而且“时间”不短了——如果这里有时间这个概念的话，唯一能让人理解眼前在动的是不时的一点光线变化。
“看来给我们放录像的人根本不知道时间的宝贵啊，这好像是真正意义上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录的了。”
而就在杨千凌说完这句话后，画面总算开始变化了。
一阵刺目白光闪过，面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这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墙壁湿漉漉的，透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甚至没有装灯，光线稀薄，只有微弱的灯光从天花板上的破洞中透进，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有一个低垂着头的人被绳索捆绑在一张塑料凳上，徐恒能勉强认出这是一个女性。
这个破旧的地下室中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只有微弱的滴水声回响在空气中，所以女性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变得异常清晰。
而很快，她身上的绳索莫名脱落，整个人站了起来。
以徐恒和杨千凌的视角，完全看不清她的脸，那只是一片模糊的马赛克。
画面如水面一般扭动，很快视角切换到了一间屋子之中。
脸上全是模糊一片的女子正坐在桌子前吃饭，她似乎对吃饭这个动作有点生疏，手上的动作僵硬异常。
整个画面主色调都是灰色，但桌上的食物色彩上倒是鲜艳异常。
鲜红到让徐恒认为这必然完全是“鲜切”的肉块。
碧绿地能让人一下联想到辐射这个词的未知蔬菜。
浑身散发出幽幽蓝光的鱼类——做出这样的判断基于那黏糊糊的外表。
这些食物散发着诡异而诱人的气息，就像是一场邪恶的魔术，迷惑着人的感官。
女子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她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吞咽入腹，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在咀嚼一些草木纤维。
总算，徐恒和杨千凌结束了观看这段折磨的进食视频。
因为屋子的门铃响了。
女子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起身离开了餐厅，慢慢往门口挪去。
客厅中有一个相当大的灯，光线透过灯罩的裂缝中漏出，形成怪异的光影投射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但是这么大的灯发出的灯光昏暗到可笑，女子的脚步沉重而缓慢，留下的影子也一片模糊。
墙壁上贴着墙纸，但是因为时间过长或是质量太差，已经掀开一半，露出粗糙的混泥土。
沙发上的绒面布已经褪色，茶几上摆放着一只空无一物的鸟笼，是整个房间中唯一比较干净的东西。
紧闭的窗户外突然飘过一块黑色阴影，女子的脚步稍微一顿，但是还是走到了门口。
而就在她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屋外传来一声雷鸣，整个画面瞬间亮了。
第三人称视角的影像到此结束，徐恒和杨千凌渐渐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这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二人周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得整个场景显得模糊而朦胧。
未知来源光线透过虚空的缝隙，不规则地闪烁着，像是能摸到的星辰碎片。
二人面前唯一存在的是一个正冷冷看着他们的小女孩，她身穿一袭灰色的蓬松连衣裙，裙摆拖在地上。
她肤色苍白如雪，眼睛却相当有灵气，纤细的手对着二人挥了挥，示意他们过去。
这是一朵枯萎的花。
徐恒对眼前的小女孩做出了一个最初的判断，当然，考虑到她是一个世界的神，还是要比较慎重对待的。
“啊，太好了，这次是一起来的两个。”小女孩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省的还得慢慢等下一个。”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千凌稍微抓紧了徐恒一点。
“来吧，试试看，是你们最终成为这片疯狂中的一员，还是……”小女孩完全没有回答杨千凌问题的意思，她看上去相当亢奋。
徐恒始终没说话，眼前这位神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这次恐怕要和杨千凌分开行动了。
他倒不担心自己，他只是担心有点杨千凌，她拥有太过强大的力量，以至于很可能懒得去思考，去想，或许这能让她平推一切挡在面前的敌人，但是很多时候，这对于拯救世界完全没有用。
更何况，她也不是无敌的。
要是只要一边完成的话还好，要是拯救世界必须得是两边一起完成，那就麻烦了，到时候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一个大问题。
“算了，那是不可能的。”小女孩的表情越来越兴奋，“你们一定会成为这片疯狂中的一员，最后和这个世界一起，和我一起奔向毁灭。”
“我想既然这是注定的，我们至少得知道该干什么吧。”徐恒暂时不去想任务的事情，开口问道。
“你们要感受痛苦。”小女孩笑了起来，“当然，如果你们足够幸运的话，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但很可惜，我是不会随便让你们死的。”
徐恒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下头疼了，看上去这位神完全不是能交流的类型，而刚刚那段影像又实在太短，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想知道该干什么？”小女孩走到徐恒面前绕着他转圈，打量着他的全身，“先活下去，然后将自己献给这个世界。”
“而现在，请你们两个分开。”小女孩双手抓住杨千凌的手，轻轻用力将二人分开，“要说些什么吗？这可能是最后的对话了。”
“能动脑子就别动手。”徐恒用恳求的目光看向杨千凌。
“同样的话送给你。”杨千凌似乎有点无语，她扭过头不再看着徐恒。
“很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二人眼前景象又像水一样开始流转，很快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