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炉炼器
时隔三月。
丹器宗，轮回峰，聚财阁，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铁无涯的六大弟子，各自完成了法宝的祭炼工作，有说有笑的来到了聚财阁。
外界的纷纷扰扰，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们。
甚至，先前铁无涯郑重其事的和他们讨论的“铸天庭”秘法，仿佛都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六位弟子再次见面之后，谈论更多的事情，反倒是各自法宝的优劣。
“大师兄，听说你用太乙拂尘已经能够拉起一座大山了，修为精进不少啊？”二弟子高澜好奇的问道。
大弟子虞显一脸谦虚的说道：“都是师尊赐予的法宝厉害，并非为兄的修为大进。”
随后，他更是好奇的问道：“师弟，师尊赐予的紫电锤，你祭炼的怎么样了？那柄紫电锤可是师尊用古法效仿上古截教的上品灵宝炼制的法宝。”
提起紫电锤，高澜就难掩心中的兴奋，说道：“师兄，师尊赐予的紫电锤，简直超乎想象，以我现在的法力，只能激发出普通的紫雷。可是那些紫雷的威力，简直比天劫中的紫雷还要恐怖。”
“紫霄神雷，乃是雷劫中的极品，或许等你修炼到化神境界，就能施展出紫电锤的真正威力了，到时候，恐怕寻常仙器都挡不住你的一锤之威了。”
“师兄，我的神光镜，威力也远超寻常元婴修士的本命法宝，这是为何？”修为不过金丹后期的三弟子宋玉，也发现了铁无涯所赐予的法宝的玄妙之处。
据她了解，四师弟的同心镯，五师妹的七焰扇，六师弟的玄铁剑，威能都大的惊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见其他师弟师妹也都好奇的看着自己，虞显就说道：“咱们修士所祭炼的法宝，在你们看来，是什么东西？”
显而易见，修士之所以会祭炼法宝，为的就是护道之用。
几乎已经是常识问题了。
可是，大师兄虞显却郑重其事的问了出来，显然不是想听那些寻常答案。
虞显没有继续考验他们，直接说道：“师尊说过：法宝者，道之显化也。法宝并不是逞勇斗狠的工具，而是修士对大道的理解。”
“在上古之时，练气士并不看重法宝。也不会祭炼所谓的本命法宝。在那时，法宝只是被他们当做工具罢了。
而法宝工具论，其实也间接的反应出了他们对天地大道的看法。就算是号称能够开天辟地的开天神斧，其实不过是盘古大神，用来猎杀混沌神魔的工具罢了。
到了近古时期，封神之后，法宝才真正的被诸天修士所看重。随着仙道大兴，金丹大道的盛行，法宝也正是成为了修士们必备的护道工具。
其实，师尊对此早有论断，之所以法宝盛行，不过是修士普遍变得孱弱，才需要借助法宝之力护道罢了。真正的修道者，举手投足之前，道法相随，根本就用不着法宝。”
“大师兄，为何师尊没有对我们讲过这些道理？”五师妹火凤开口问道。
“你们入门较晚，而且被分配到师尊坐下的日子也不长，加上修为不高，自然没有听过师尊的高论。”
虞显自然不会说，是因为铁无涯为了解决自身问题，很少关心他们。
在丹器宗内，拜师授徒，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有资格收徒的长老、峰主等人主动收徒。
另一种是，批量招收有天赋的年轻弟子，直接分配到各峰，成为峰主的弟子。
两种方式结合，有效的保证了宗内各峰的传承问题。
当然，师徒之间的关系，第一种明显要比第二种亲近，可是第二种也享受第一种弟子的宗门待遇，确保了不因修士个人的好恶而将一峰传承引向邪路或者直接断绝。
“师尊，曾经说过，法宝的威能强弱，和使用者的关系越弱越好。而法宝的炼制者，也并非道行高深就行。
其实，只要确定了想要实现的功能，法宝的样式并无定式。按照寻常的方式祭炼禁制也好，刻录阵法也罢，都不过是一种化虚为实的途径而已。”
虞显的论断明显是他小时候记住的东西。虽然算不上离经叛道，可也和丹器宗内传承的炼器思想有明显的差异。
弟子们讨论热烈，就连铁无涯是何时现身的都没有发现。
“大师兄，照此道理，那法宝岂不是没有了品级之分？”四弟子李通说道。
按照现如今的修行界对法宝的看法，
法宝，从低到高，可以分为，练气、筑基层次修士使用的各种法器，金丹、元婴层次修士使用的各种法宝。化神、返虚层次修士使用的灵宝，合体、渡劫层次修士使用的通天灵宝。还有大乘期修士使用的仙宝。
更强大的法宝，则是仙人们使用的仙器，在仙器之上，更有仙宝，仙宝之上还有后天灵宝，后天灵宝之上还有后天至宝，和数量稀少的先天灵宝、先天至宝。
传闻中，先天灵宝体内，有完整的大道法则，大道法则越多，灵宝的威力越强。
而修士们祭炼的本命法宝，多是模仿先天灵宝在法宝体内刻录禁制的方式来提升威能。
对于四师弟李通的问题，虞显心中显然没有正确的答案。
这时，铁无涯开口道：“法宝的品级之分，勿要看的太重，那不过是，能够让普通修士更快理解法宝威能的划分方式罢了。严格来说，法宝之分，有法和无法。”
“拜见师尊。”
看到铁无涯竟然在场，六位弟子齐声行礼道。
“免礼。”铁无涯伸手虚扶，说道。
“师尊，何谓有法，何谓无法？”虞显开口问道。
“有法者，沟通天地万道。无法者，依靠自身威能。你们所熟知的先天灵宝，之所以威能强悍，正是因为那些法宝，能够做到器与道合。而后天法宝，却很少能够做到器与道合，往往只能和少数的天地法则共鸣。而化神境界之下的凡俗修士，因为不悟大道，所以祭炼的法宝，严格来说，只能算器。”铁无涯为弟子们解惑。
“好了，这些东西，你们暂时还不需要理解。只要记住，法宝的威能，和使用者并无因果关系就行了。而炼制威力强大的法宝，也并非需要多么高深的道行。”
不是铁无涯不愿意继续讲道，而是他自身也在求道的过程中。或许今日的看法，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可是到了明日有了新的体悟之后，就会全部推翻，变成狗屁不通的东西。
不闻至道，不传真法，就是这个道理。
在求道的路上，所见所闻，都是不停的在更新变化的。
除非修成大罗金仙，成为一道之尊，否则，没有人敢说自己的道就是完全正确的。
丹器宗的传承，也不过是地仙界一个散修仙人的传承罢了。
和道门三圣所传的嫡系道统相比，其中的瑕疵和漏洞极多。
不过，铁无涯对此，并不沮丧。
反而有种窃喜。
沿着前人开辟出来的大道修行，是很难走到终点的。
或许有幸走到终点，可是摘取道果，也是一件两难之事。
反倒是这种头上没有道果压制，需要亲自开辟的道路，相对更容易让修士凝聚大罗道果。
“为师今日让你们过来，只要替为师出力。为师打算开炉炼器，这是所要炼制的法器设计图，你们先好生研究一番。”
铁无涯将记录了法器图纸的玉简直接激发，在外界显出三维投影的效果。
众弟子，原本以为，需要他们协助的法宝，炼制起来会非常的艰难，可是看到图纸之后，才发现，非常简单。
功能单一不说，对材质的要求也不高。
用寻常灵铁就能炼制。
“师尊，您是不是拿错图纸了？”看完设计图后，虞显明显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以你的能力，炼制不出来？”
“这件法宝也太过简单了吧，弟子随手就能炼制，就算是六师弟炼制，几乎都没有失败的可能。”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此简单的法宝，铁无涯随手可为，或者直接交给他炼制即可，为何要召集所有人。
“如果为师说，这只是个半成品呢？而且数量也需要十二万八千件呢？你还觉得简单吗？”铁无涯笑道。
十二万八千件法宝。
六大弟子，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算是累死他们，日夜不停的炼制，在寿元终结之前，也炼不完。
就算是动员丹器宗内所有炼器师，起码也需要数百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再简单的东西，一旦数量增长上去，就不是手工作坊能够供应的起了。
看到弟子们目瞪口呆的表情，铁无涯说道：“放心，为师不会压榨你们的。在看这件法宝的设计图吧。”
随后，铁无涯又取出了另外一件法宝的设计图。
这次法宝的复杂程度，已经不能用法宝来概述了，应该称之为一座流水线工厂的设计图才对。
“你们要记住，批量炼制法宝，最忌讳手工操作，而是主动分解法宝的功能，然后不要怕麻烦，努力寻求工业化的解决方式，从而做到效率最高，出力最少。”
密密麻麻的设计图纸，简直超出了他们对法宝的认知。
而且体型也极为庞大，一看就是遵循了质量不够数量来凑的省钱原则。
例如，原本需要高强度合金才能支撑的部件，直接用加大加粗的方式，用寻常精铁就能替换。
原则上就是不怕傻大笨粗，只要能够实现最终的效果即可。
这种炼器思路，简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众所周知，驱使法宝是要耗费法力的，把法宝弄得如此沉重，别说对敌了，能否正常使用都是问题。
最后还是虞显问道：“师尊，您这次要炼制的法宝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铁无涯笑道：“上古天庭的周天星斗大阵，你们可曾听说过？”
“弟子听您讲过。”虞显说道。
“为师这次要炼制的东西，名为大地聚能阵。那些法宝只是大地聚能阵的一个个阵基罢了。以法宝之力，聚拢神州大地之力，最终实现虚空熔炉的效果。”
想要借用天地之力炼器，那是成就天仙道果之后，才具备的能力。
而作为一个小小的化神期修士，想要实现天仙手段，铁无涯能够想到的方式，就借助阵法之力了。
就和凡人一样，只要借助机器的力量，甚至能够实现，飞天遁地，移山倒海。
只不过，和修士相比，效率低了不少罢了。
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