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求
线上店的销量起来了，许盛南就想申请上电商平台的购物节。经过资质审核平台没有通过，许盛南打电话给问原因，对方给的理由是购物节择优选择只能选那些流量大的企业店铺。这是公司规定，工作人员虽然很看好“南”的服装但只能按数据执行。
工作人员安慰许盛南，购物节时不时会有，还是可以继续申请。但许盛南清楚个人店的小商家根本没有自然流量也得不到平台的照顾和关注，即便付了推广费用也没有好的展示位，因为那些位置是给大店的，大店的推广费用更高。要做企业大店需要首先投入几十万的保证金，还要有人员配备，一下子就上百万了。这个成本对刚起步的商家来说风险太大。
……
忙起来就把投资这事抛在脑后。金国胜主动来拜访她才想起来和这个投资人有一面之缘。
“金总，上次在学校没有好好聊，应该我去拜访您的。”许盛南抱歉地说。
“你没有忘记我，我已经很感激了。”金国胜用玩笑回应。
“您坐。”许盛南给金国胜倒茶水。
金国胜接过来客套地说：“麻烦许总亲自动手了。”
许盛南面露尴尬，“金总别这么说，创业公司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喝了一口茶，金国胜开口说：“这样好啊，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氛围，奋斗、向上、拼搏，比已经根基牢固只知道指挥人的企业家好多了，和他们谈啊，太累，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就好沟通多了。”
“那是前辈们已经奋斗过了，我还在起点。”许盛南接了一句。
“许总，”金国胜看向许盛南，“我就不绕弯子了，我在找投资的企业。服装行业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很看好。衣食住行每个人都离不开，那么市场就永远在。”
许盛南专注地看着金国胜笑着点了点头。
“你的品牌发展很快，我很看好，今天来就是想和许总聊聊合作。‘金光’想出资入股‘南’。”
金国胜说了来意，许盛南却没有回应，他又问：“许总，品牌没有扩大发展的计划？还是不想分一杯羹出去？”
“金总，发展壮大和寻找合作我当然是想的，也一直在做。您能想到投我们公司，我非常感激。您说不了解服装行业，那我就简单说明一下，服装行业相对传统，产品设计制造销售流程很长，也不可能在短期发生大的变革。我了解到投资公司一般倾向于投短频快的产业和公司。”许盛南不是拒绝投资，而是想让金国胜更清楚情况，“我也也不想为了投资隐瞒公司的现况。我的品牌一切都是刚刚起步，现在的规模就是创始人团队——三个人左右。”
“许总，我没想到……”金国胜叹息道。
许盛南准备好送金国胜出去，“等我整理好公司，有好的时机再和金总合作。”
“每天联系我的，到我公司来的，要拉投资的年轻人太多了。每个都说自己做的是前沿产业、马上要在风口起飞。都是些做的眼花缭乱的APP，说得嘛天花乱坠，全是好话。”金国胜指着许盛南，“就冲着你这种诚实的做派，‘南’就是最值得投资的公司。”
……
公司有点要处理，金国胜要先走约许盛南晚上吃饭详谈。客户订单出了点问题，肖斐要处理，许盛南和股东钱璃一起赴约。
许盛南开车过去，钱璃盯着手机说到：“我刚才查了金光投资公司，公司不小。他们老总过来谈投资，是什么情况？”
“金总说没有涉猎过服装行业又觉得市场很大。”许盛南说。
“那‘南’刚好啊！”钱璃眼里带着期待，但看许盛南的表情又觉得不妙。
“金总想要入股，”许盛南迟疑一下，“然后我说了现在公司的情况，是个微小公司，不会爆发。”
许盛南的话一出口钱璃心底一沉，“他觉得利润太小？”
许盛南低头不语，犹豫了一下摇头回答：“不是，他觉得值得投资。”
这是个好结果，许盛南却是一副发愁的表情，简妍妍觉出不对，“你不想分股份出去？”
许盛南摇了摇头。
原来辛苦找投资四处碰壁，现在投资人自己送上门想不出有什么好担心的。钱璃紧接着说：“金总和你非亲非故，知道了真实情况还投资，那肯定是看到发展潜力。投资有风险，投资公司自有评估，既然给了机会，大可试一试，合作共赢。”
许盛南依旧眉头紧锁，“金总说……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钱璃赶紧问。
“说晚上请我吃饭，到时候再明说这个要求。”
许盛南犹豫纠结，看上去不向是什么寻常要求。积极的钱璃表情也变得复杂。
……
金国胜约在一间会所，许盛南和钱璃开车过去跟着导航上了山。
“这个路，有点，漫长啊！”眼看着进了深山，钱璃小心起来，“金总怎么挑这么隐蔽的地方。这山、这树，太荒了！”
看着窗外越来越自然的景色，许盛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这是一处古朴的庭院。许盛南和钱璃经过九曲十八弯到了包厢。金国胜正在里面喝茶，看到她们到了就起身过来打招呼。
许盛南打完招呼立刻介绍身边的钱璃，“金总，这是我们公司股东钱璃。现在在做直播。”
和钱璃打完招呼，金国胜接着说：“我们坐下慢慢说。”
三人坐下，许盛南开口就继续说行业和公司的情况，金国胜听着意兴阑珊。钱璃就明白了许盛南的犹豫。金国胜似乎意不在公司的业务上。
“你们和公司我都有信心才会来和你谈。”金国胜像是看出了许盛南的紧张于是说。
许盛南笑了，“谢谢金总的信任。”
“在你公司我就说了，我还有一个要求。”金国胜叹了口气，“办公室人多嘴杂不太好开口，所以请你到这里来，唉……”
“您说。”
许盛南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往后面退着，而旁边的钱璃不约而同做同样的动作。
“许总，这关于私生活，希望你不要觉得我不专业，爱占便宜。”金国胜说。
桌子底下许盛南把自己的手腕都捏红了，脸上还是镇定的表情，“金总，只要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她给自己留个余地，不能满足就不谈了。
金国胜纠结着还没开口，许盛南和钱璃很煎熬。
“金总，工作上的我们能满足肯定满足。”钱璃又强调了一下工作上。
金国胜看看钱璃又看看许盛南，两人的表情都僵了。
“我投资服装公司一是看好服装市场，二是有私心。我离过婚……”
听到这里，许盛南心想完了完了，尴尬不可避免。
“金总，工作上……”许盛南小声提醒到。
“对，是工作上的，”金国胜继续说，“金芝是我女儿，离婚后她一直跟着她妈妈生活。我最近才知道她喜欢服装设计，但是呢，因为家庭原因吧学习不好没考上服装设计系，她就一直在自学。我就想，让她进公司做个设计师。”
许盛南和钱璃都没有回应，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金国胜。
“因为我和前妻闹得很僵，我想关心女儿也没有办法，现在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如果你们觉得公私不分很过分……”
“不会，”钱璃先反应过来，“有梦想的年轻人我们都欢迎。她喜欢服装设计，还自学……”
说着，钱璃给许盛南使了个眼色，许盛南马上接话：“很上进。”
听到这个夸奖，金国胜露出老父亲的慈爱笑容，“不服输这点，她随我。”
许盛南和钱璃都捧场地跟着笑。
“那么，合作的细节我明天派公司的人去‘南’谈一谈。”
许盛南表示没问题。
金国胜举杯向她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许盛南和钱璃异口同声地说。
……
和金国胜吃完饭，许盛南和钱璃回到车上。
“没想到，没想到，金总有钱有闲，还有情有意。安排个有梦想的人做设计师，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不答应。事情就这么愉快地解决了。”钱璃笑着说。
往山下开的时候，一样的风景因为夜色更加幽暗。心情不一样的钱璃说：“这里环境也太好了，大自然就是治愈。”
开出好一段，许盛南还是眉头紧锁，并没有放松的感觉。
……
把钱璃送回家，许盛南去了工作室。订单发错货了，肖斐得给客户打电话沟通道歉。打完最后一通电话，肖斐靠在椅子上累得叹气，他看到许盛南就竖起一个大拇指。
“客服小肖顺利下线。”
许盛南挤出一点笑，“辛苦你了。”
肖斐缓了缓说发货的情况，许盛南皱眉思索，其实最近时不时出现小纰漏。主要是销量大了，人手没有跟上，各个环节出点小问题积攒起来就会成为大问题。
“原来我们两个人还能搞定，现在肯定是不行的。”许盛南说。
肖斐也是叹气。起步的时候什么都发愁，要做设计、要找投资、要生产、要营销推广，推着衣服奔波，每天跟打仗一样。现在好不容易销量起来了，他们连放松片刻庆祝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见他眉宇间满是疲惫，许盛南微微低头有些心疼。许盛南也很疲惫，肖斐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以前觉得做设计师加班已经很累了，没想到创业更累。”肖斐感叹道。
许盛南转头看肖斐，“你后悔吗？跟我一起创业？”
不需要听到回答，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她就懂得了答案。
这样下去不行，两三个人硬撑不了多久。她创造了“南”，“南”也在推着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