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给她收尸
秦振等人走后不久，天空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带着往日的温度，肆意飘洒在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秦蔓菁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肮脏，她脱光衣服就冲到了雨中。
以前的每一个冬天都十分难熬，她害怕饥饿与寒冷，那种寒气似乎要钻进她的骨子里。
但如今，大概是引气入体的缘故，即便是大冬天站在雨里，她也觉得尚可忍受。
望着随心所欲落在地上的雨滴，好像她的命运也如同这雨水般，没有来处又不知归处。
苦涩的滋味从心口蔓延，直到喉咙也在紧绷着。
秦蔓菁一直很清楚，对于她来说，命格是一座大山，即便迈过了别人眼中的坎，也很难迈过自己心中的坎。
其实她是在害怕。
以前，她也爱看那些绝世英雄拯救世界的话本，那时候她幻想自己是英雄，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魔头。
若不是英雄也好，她现在想做一个普通人。
但想到她刚刚暴戾的一面，这似乎也变得困难。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人要入魔？她在心中反问，却不知该问谁。
秦蔓菁刚刚就已经察觉到了。
失去理智，充满复仇的欲望，她好像真的开始有入魔的前兆了。
一阵风吹过，撩得她青丝纷飞。秦蔓菁抬头望着天，水汽沾满了羽睫，豆大的水珠砸得她睁不开眼……
她在雨中开口问道：“系统我是不是已经入魔了？”
【宿主，此时并非你未来入魔的时机。只要尽快改变命格，便可以改变入魔的结局。】
多想无益，她平复了繁杂的思绪后，就专心眼前之事，要改变也得一步一步来，实力的提升一样必不可少。
不可急躁，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秦蔓菁洗完澡后就换了身衣服，她将之前那件旧衣服就着雨水洗了。
洗完后，她发现小院门口放了好几碗粥，这些粥在雨中被击打，溢出或是倾倒。
“系统，我引气入体用了多久？”秦蔓菁问它。
【用了九天。】
“难怪我修炼完感觉到自己快被饿死了，原来过去了九天。”
她望着外面那些倾倒的残羹冷炙，心头有些凝重，“外面的这些饭食我都没有动过，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系统不知道秦蔓菁在担心什么，不过它将它的新发现告诉了她。
【宿主，你在修炼的过程中吸收的是水火双灵气，所以你的灵根是水火双灵根。】
秦蔓菁坐在床上内视自己的丹田。
两团灵气，一白一红各占据两边，似乎水火不容的样子。
她看《基础修仙秘籍》上说，由于单灵根升级所需要的灵气最少，所以单灵根是修炼最快的灵根。
而她的双灵根修炼速度也不算差。
只不过书上说，世间五大元素——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而其中水火尤盛。
她的水火灵根是相克属性的灵根，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修炼产生影响。
秦蔓菁把自己心里的这些疑问都告诉了系统。
【宿主，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世界之大，各种属性、各种灵根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而两个灵根如何互相适应就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对于秦蔓菁这个刚刚引气入体的菜鸟来说，这些问题都过于宏观，也不是她现在能够触及的。
于是她决定暂时将这些问题放在心底，目前则是首要着眼于第一位的修炼。
《基础修仙秘籍》上说，修炼在于稳扎稳打，而不是一味追求速度。若是提升过快却不扎实，灵气虚浮，便不能发挥出修为的真正力量。
虽然秦蔓菁觉得她的修炼也不算快，但还是决定吸取前辈的经验，对自己的修为进行巩固。
秦蔓菁采用了书中的‘内循环’方法巩固修为。
她暂时不吸取外界的灵气，而是将丹田内的两股灵气先后分别用身体能够承受的最大力量，运转过滞涩的经脉甬道，不断将体内经脉进行冲刷拓展。
经脉的扩展强韧有利于提高后续从外界吸收灵气的速度，这也进一步促进了修炼效率的提高。
而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力量，则需要经验与熟练度去把控。
太轻的力道没有效果，太重的力道反而会伤了经脉。
秦蔓菁一开始用中等程度的力量与速度运转灵气，再慢慢地加大。
她逐渐适可而止，忍受住全身经脉的酥麻痛感，在这一程度上不断冲刷自己的经脉甬道。
慢慢地，她有些渐入佳境。
外面的冷风呼啸了一夜，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偏僻无人的破败的小院中，一个孤零零打坐的少女。
第二日，乌沉沉的天倾斜着，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刚才，秦国公又收到了婢女的禀报。
“老爷，六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秦国公正品着茶，手里拿着一本古经，嘴里细细念叨着。
听完婢女的禀告后，一口水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那婢女被淋了满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什么……之前不还说没事，怎么突然就死了？”
婢女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流着泪说，“老爷，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六小姐门口放的饭食已经九日未曾动过了。”
“奴婢也不敢进去看。”
九日不曾吃饭，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这样想来秦蔓菁是真的死了。
秦国公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若是没有不空大师那回事，那秦蔓菁死了便死了。
但是现在他心里头有点慌。
“康生，你带几个人去六小姐的院里收尸。悄悄去，不要被人知道了。”秦国公在上位一边踱步，一边交代。
一旁一个瘦高身材的小厮回禀道：“小人明白了。”
出了存元堂，就是一个只剩些枯枝败叶的小花园，
在那花园外，康生吩咐一个小厮去办事，“常顺，去拿床草席……”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几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婷婷袅袅地从一旁路过。
“康生，老爷吩咐你去做什么？”站在中间的人问道。
康生见是夫人王氏王佩琴，脸上有些难堪。他立马就回禀，“夫人，老爷吩咐小人不能声张。”
顿时，那王佩琴的脸上就露出了不乐意的神色。
“有什么是我这个当家主母不能知道的事情？还是老爷又悄悄抬了妾室进府，你是在帮他瞒我？”
“若是胆敢欺瞒我，自己去领受五十杖后滚出国公府。”王佩琴疾言厉色地对他说道。
康生脸上惶惶，急忙为自己辩解，“夫人不是这样的，是老爷吩咐我去给六小姐收尸。”
一时，众人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五小姐秦书月搂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满脸好奇地问道：“你说的六小姐可是我六妹？”
顿时，王佩琴脸上出现了一些不高兴的神色，“你是我们国公府的嫡女，她一个克父克母贱婢怎么能算你妹妹。别丢了自己的身份。”
秦书月仰着头，晃着她的手臂朝她撒娇，“母亲……”
“行了行了，天天这样。”
王佩琴将自己身上宝蓝色绣金丝边的斗篷搂紧了，嘴里打发他们走，“死了也好，也算是我们国公府少了个祸害。”
“你们快去吧。”
她又带着秦书月向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
王佩琴嘴里还叮嘱着秦书月道：“你是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人，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决不能给我们秦家丢脸。”
“母亲，女儿才没给你们丢脸。”秦书月嘟着嘴气鼓鼓地反驳。
王佩琴点了点她的额头，“如今你和四皇子殿下的婚事也临近了，你也该好好准备一下。进府后也要提防那些意图攀附的贱婢。”
秦书月脸上显露出一片嫣红，她俏丽地撒娇道：“四皇子殿下才不会看上别人。”
“就你心大。”王佩琴无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