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鸟12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那年夏天日头照得老高,大地红彤彤火艳艳的,村里的生产队长大摇大摆的从寡妇家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有点六亲不认,虽然那时我还小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羡慕,我甚至想到大白天这对狗男女抱在一起撕心裂肺呐喊的情形。不要说我,连村里的那些乡里乡亲,说实话前呼后拥众人仰慕的生活谁不羡慕嫉妒恨,恨自己怎么就没本事,过那种大老远就有人招呼,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生活,那也许就是姑娘想要的生活奢侈又糜烂。我思索着人应该不是鸡叫醒的,人醒不醒跟鸡叫不叫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要是不想醒,即使是狗叫驴叫马叫牛叫,任你再怎么叫我也不想醒,要是想醒你即使不叫我也会半夜醒来。但是如果有人跟鸡抢活干,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村里的生产队长为了剥削农民工人阶级的利益半夜学周扒皮鸡叫。学得维妙维肖,仿佛他就是一只鸡,只差披上一身鸡毛。我有时甚至躺到床上睡到太阳晒屁股也不愿起床,尽管没有一丝睡意,任凭自己眼睁睁得望着所有的物体发呆,黑夜给了我眼睛,我却用来寻找光明。我只是静静得透过窗户观察着别人的一举一动,就像别人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一样,有些人也就只配“伟大”这种空洞客套虚伪的赞美,好像被人悬空一样,因为他们接近不了平凡,有时只能靠装腔作势支撑所谓的面子。我几乎连别人抠鼻屎、翻白眼、撇嘴、流哈喇子这样的细节也不放过,打别人的脸你肯定见过不少,但自己扇自己你一定很少见,那天王老实软绵绵的仿佛再也硬不起来,跪在门口,不停得自己扇自己,像极了做错了事的孩子,边扇边骂自己我该死,我不是人,我不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风言风语终究还是传到他婆娘的耳朵里,原来是他的婆娘想不开,在闹上吊,你这该死的龟孙,老娘哪里比不上那只骚狐狸,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喜欢狐狸精。我在揣磨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害怕错过任何情节,就像错过一部精彩的电影。我想看清这个世界,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偷窥他们的一切一样。一个人的生命一当终结,他也就成了永久的故事一样,活在别人的记忆中。
姑娘时间是不会长眼睛的,那些想跟你谈人生意义之类大道理,以及要把一生的故事都说给你听的人,还要把祖传的礼物送给你的人,完全是瞎扯蛋,纯属吃饱没事干的那种,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那都是耍流氓。虽然我偶尔也会友情客串这种小角色,但总感觉有点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