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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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鸟13

姑娘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大水冲了龙王庙,你我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争吵,和同村年纪相仿青梅竹马的小姑娘玩“过家家”,学着大人的样“筹办婚礼”“进入洞房”,及至“生育孩子”和“养育老人”,感觉那是一件有模有样的事。因生男生女问题一个喜欢男孩,一个喜欢女孩,也会争吵,用树枝、落叶、河水和着泥土炒菜,甚至连今天炒什么菜,谁扫地?谁洗碗?谁做饭?都分的一清二楚,分工不好也会闹小情绪,小嘴一撅,屁股一甩拂手而去:“哼!我才不跟你玩了,我要去找阿猫阿狗玩。

在草地上滚泥巴玩过家家的时候,大家还相互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坏蛋,谁变谁是小狗,谁变请谁吃大便。到最后还不是当场翻脸了,还不是都变了心,更不要说长大了……难不成我们都是小坏蛋。

后来姑娘莫名其妙搬到了城里,再后来我们莫名其妙失去了联系,最后莫名其妙丢了望梅止渴的欲望。

从没见过这么热的天,异常的燥热,撒泡尿在地上都能当场冒烟,估计鸡蛋掉下地上都能煎个荷包蛋出来。

我没想到我与姑娘还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期而遇,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姑娘了。

我说:“姑娘,城里人就是开放,不像乡下,一天也看不到几个红毛绿鬼,少见多怪。乡下鸟多,城里人好像看不到鸟了,有得也只是笼中的玩物,比如金丝雀、八哥鹦鹉只会讨好主人,才会有得吃。”俺是乡下农村人,不是城里有些人会拐弯抹角笑里藏刀,有一说一直来直去,你最好别见怪,这里的黄花大闺女还是很珍贵得说,不像城里那样一江春水向东流,一发不可收拾泛滥成灾,跟发情的动物一样随意配对,乱搞男女关系,黄花闺女渐渐所剩无己。城里流行闪婚就跟闪电一样,划破夜空,闪得人眼睛受不了……时常亮瞎你的狗眼,姑娘像看外星人一样目瞪口呆得看着我,毕竟像我这样的怪物不多了,几乎己经绝种,虽然俺身上带着满满的泥土味,跟个土包子一样,我却突然感觉自己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一样,世人皆醉,唯我清醒。

姑娘接着问我,那你是处男吗?惭愧的说:我不是。啪啪的给了我两个耳光,吐出一句:你撒谎!一点也不诚实。

又问:那你现在是处男吗。这会儿我学乖了嗨嗨,说:我是。你不由分说又赏了我两耳光,骂我虚伪。

原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是真的有道理,姑娘小声低咕着。

我说姑娘莫非姓张,嚣张的张,你不置可否。

想到我和姑娘即将在月光下偷偷的私会,我便对月光产生了无限的遐想,那晚的月亮仿佛格外的圆,月光下的凤尾竹多了一丝妩媚的气息,连风也温柔了许多,碧波荡漾的小河在风的抚摸下缓缓流淌,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我和姑娘先从眼神交流,再到嘴巴交流,身体交流,心与心的交流,最后是灵魂的交流,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把能交流的、不能交流的恨不得通通都交流了个遍。可一旦想到我与姑娘的约定,比如共度余生,我便对余生充满期待;又比如共进晚饭,我便对晚饭充满想象,甚至条件反射不小心舔了舔舌头又咽了下口水;又比如我们最初的梦想都是拥有一双天使的翅膀,变成一只鸟骑在敌人头上拉屎拉尿,确切的说应该是长出美丽的羽翼,去拥抱属于自己的苍穹。我便对天上所有飞过的鸟充满了敬意,深怕哪只是你变的一不小心飞了过去……

那天,我正动情地背诵着泰戈尔的《飞鸟集》中《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最后一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和飞鸟的距离,一个翱翔在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然而下一句我想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离别,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口,姑娘仿佛看穿我的内心,听得两颊泛红,目光深邃邈远,如痴如醉。整个夜晚的时间里,我几乎不敢看那个姑娘,甚至连她挥手告别的时候都没有。不过,我敢发誓,当我们眼神交会时,我感到浑身剧烈震颤。我同样敢发誓的她的感觉和我一样,至少我能感应到脸红与心跳的声音,那是激动久违人心的感觉,那是暗里着迷的感觉,就像心被什么东西电到了,魂也被牵着鼻子走。

姑娘曾经有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假如世间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先开口说那几个字,而不是沉默不语烂在肚里。世上有后悔药吗,没有,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世上有月光宝盒吗,没有,所以时光不可能倒流。就算大雨将整个村庄淹没,我也将张开怀抱拥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