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鸟14
我时常从光怪陆离或盘根错节或布满青苔斑驳的瓦墙上抽丝剥茧寻找到一些过去的蛛丝马迹,总会有那么几个人那么几句话甚至一个词闪动着难以磨灭的印记,意思几乎大同小异,只不过有的人俗了点,有的人雅了点,有的人骚了点。
实际上我內心五味杂陈翻江倒海,往事总是那么不堪回首。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突然要去回味那些啼笑皆非偷鸡摸狗甚至不三不四乱七八糟的乡村芝麻绿豆破烂事一样,思绪就像东南西北风飘忽不定。
大到一座城,一幢瓦房,一间破庙,小到一个人,一条狗,一只蚂蚁,那些微乎其微的渺小的细节像放电影一样画面一格接着一格重放倒带。
我时常跟人掏心掏肺,甚至恨不得把肝啊肠啊都掏出来,最后才明白什么是肝肠寸断的感觉。
当我老是半夜醒来翻来覆去想事情到头痛,我就很羡慕曾经的一觉能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滋味,这种滋味在现在看来一定美不胜收,这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在现在看来一定很奢侈很腐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越来越多的人们总是坚持自己悠游自在,希望别人死心踏地鞠躬尽瘁,就像笼中的小鸟一样没了梦想,仿佛被束缚了自由,想要飞翔却总是飞不起来。我在到处布满荆棘的路上,血淋淋得一次又一次勇敢站起一次又一次倒下。
实际上人们常说前尘往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埋葬,当我意识到这是错的时候,我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年少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而往事总是随风愈演愈浓烈,在不经意间自行爬上来,特别是觥筹交错之时,或是悲伤离别之际。
风吹麦浪,我的思绪满天飞舞,什么梦想都被现实一一粉碎,脆弱的不堪一击,突发奇想原来我的理想竟然是如何把牛逼吹上天?为此莫名其妙沾沾自喜,迷茫的脸上,干涸的嘴角露出久违的弧线。
可惜这更不切实际,只不过是我的异想天开而己。没有什么比在一棵树上吊死更可怜了,我仿佛看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步履蹒跚佝偻着身子驻着拐棍不停敲打着虚无缥缈的地面,我的脑袋嗡嗡做响,我要收走那无知的幻想。
无边无际的幻想不停吞噬着我的灵魂,那步履蹒跚的老者不是别人,而是姑娘N年后的模样,早己不再长发盈空,只剩衣衫褴褛破败不堪,风肆虐着,雨不停得下着,老太裹紧了撕成一条一条的布条衣裳,瘦小的身躯一边扛着麻袋,麻袋的袋口用绳子与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当做拐杖绑在一起,一边不停地哆嗦着,她拿着脏兮兮的破碗伸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过马路的行人都视而不见,他们脚下正有一双眼睛渴望着,直到他们走远。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都会乞讨着,无论别人用什么眼光看着。认了,但是,她是坚强的尽管她食不裹腹。当她缓慢抬起头,那熟悉的眼神依然是闪着星星的余光,啊!原来是你,怎么是你?我揉了揉眼睛,是不是看花了眼,深深地倒吸了一囗凉气,掏空了身上的硬币,硬币咣噹一声掉进破碗里,曾几何时,这枚小小的硬币带给我们无数的猜想,往天空随手一抛,正面是字,反面是花,猜对了跟我走,猜错了不许回头,躲闪不及,假装不认识转身离去,当然这只是假没,也许N年后,姑娘会不会是这个结局,那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那段时间我总是失眠,我既没有愁苦到可以成为一个诗人,又没有冷漠到像个哲学家,但我清醒得意识到这样下去我将足以成为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