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制假一条龙

餐桌逐渐摆满盘盏，奢华大屋里，逐渐有了人气，明奚华居主位，兄妹俩一左一右落座，用餐期间，母子三人安静无声。

用餐完毕，刚落筷，明奚华想起关怀简之颜，“听你哥哥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嗯。”

“也好，在国内跟着你哥哥混饭吃，总不会叫你饿着。”明奚华用雪白餐巾，拭了拭唇角，“对了，你学什么专业的？”

简之颜一顿，但很快又安慰自己，这不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可以坦白的机会吗？！

她可以如实告诉他们，自己不喜欢做律师，也没有按照哥哥的安排学法律，而是半路转到了表演专业，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演员……

“颜颜学的国际法！”

一直沉默的简之雷突然出声。

“你倒底怎么当妈的，连自己女儿读什么专业都不知道！”

“什么叫饿不着就行？只要你的儿女不在外面饿死，你是不是就可以继续逍遥快活？！”

简之雷眼风带刃，扫过餐桌，直直逼到母亲脸上。

明奚华却只是凉薄地笑，“是啊，谁让我生了个好儿子呢，谁不夸他少年天才，年轻有为，他什么都能安排，哪儿还需要我啊。”

简之雷：“我不给颜颜安排，难道指望你？！”

他猛地站了起来，餐巾按在桌上，“你能给她什么？你不给她带歪了就不错了！难道还想让她像你一样？！”

“像我怎么了？！”

明奚华也恼了。

“简之雷，打从你进门开始，就各种看我不顺眼，该砸的也砸了，该摔的也摔了，现在又扯到我身上！你倒是说清楚，我生了你们两个，怎么反而对不起你们了？！怎么颜颜就不能像我一样了？！”

餐厅里的佣人突然不见了。

简之雷的脸色阴沉着，语气忽然转为沉痛陈述。

“你做的事，我也不想多说，只有一件，我，绝对不会让颜颜像你一样去当什么戏子，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尊自爱，免得让人耻笑，咱们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

【什么？你还没跟你哥哥说实话？！】

电脑上，聊天窗口的界面，连着发了一串的叹号过来。

简之颜拉开书桌抽屉，捡了根烟出来，烟管细白，衔在红唇边，拨动打火机，火光一跃，一缕烟雾慢慢散开，被遮住的眉眼透着不经心的妩媚。

很快，来自大洋彼岸的语音打了过来。

跟简之颜想的一样，宋安歌对一件事较起真来，是真的百折不挠。

“我说简大小姐，你回国前我就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说谎不可取，你骗你哥哥学法律，从本科骗到研究生，一骗四五年，现在你就在他眼皮底下，早晚要败露的。”

“我觉得你是在玩火，女人。”

宋安歌的戏谑，让简之颜轻轻笑了起来，指尖夹着烟，微微抬高雪白的手腕。

一截烟灰掉入水晶缸中。

简之颜：“我也不想骗，只是你没见到，今天我妈和我哥吵成什么样子。”

简之雷动了大怒，当戏子约等于不自爱，这种话都蹦出来了，简之颜真的不想再迎上去说，对，我就是要当戏子，我就是不自爱，这无疑是给她亲哥来个背刺。

简之雷有多爱她，就有多用心培养她，简之颜实在不敢想象坦白的后果。

虽然在玩火，但她也抱一丝侥幸：火，也许不会烧到自己身上呢。

“先不说这个了，”简之颜稍微坐正身体。

“怎么了？”

“我哥叫我去金景上班。”

简之颜顿了一下，隔空都能感觉到宋安歌深吸一口气：“你？上班？每天表演打工人吗？”

现在不是唾弃陆寅卑鄙的时候。

简之颜移动鼠标，点开邮箱，下午的时候，简之雷的助理已经把文件发过来了，涉及一场跨国贸易纠纷，资料有十几个，全英文的内容，密密麻麻的字母数字，无不透着冰冷、严肃，还有考校的意味。

“我后天上班，到岗第一件事，就是组织法务部讨论这个案子，”简之颜按下转发，给宋安歌也来了一份儿，“帮我做份小抄吧，宋大律师。”

宋安歌：“……”

此刻，坐在华尔街知名律所实习工位上的宋安歌，有点认命地打开文件，大致浏览一圈后，发现难度不大，便不怎么正经地调侃起来。

“简之颜，我是专业法律从业者，帮你坑蒙拐骗，属于知法犯法。”

“是么，”简之颜笑吟着，“那我的假证书、假学位、制假一条龙的服务，都是谁帮我提供的？”

“哈哈哈，简之颜，我帮了你，你却反咬我一口，做人不要太没良心啊！”

夜已经深了，简之颜打了个哈欠。

“忘了说，我是带薪实习，月薪六位数，你的卡号我已经发给公司的人事部了……”

“亲爱的，你如果不想帮我，我也不勉强……”

“呃？！”

六位数？！月薪？！

宋安歌瞬间血槽拉满。

“宝贝，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不帮你，还能帮谁，放心！有我在，一定保你在咱哥那干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