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的观念

我们生存的环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在人与人的互动中，不管过程如何混乱，人类总体上都在努力追求一种秩序。

私有财产权得到足够保障的社会，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动态的稳定秩序。每个人在自己权利范围之内都可以最大限度地活动，无论是生产还是交易，又或者什么也不干。只有在这样一种秩序之下，个体的创造力才能得到足够的释放，从而更高效地推动人类向前发展。

但并非一切的稳定都是一种值得称赞的秩序。

让我们把镜头转向当年奴隶制尚存的南美洲。在甘蔗园里，一群被从非洲贩卖过来的黑人在烈日下“毫无怨言”地干活，手握鞭子在一旁监工的葡萄牙白人是权力的象征。该场景可谓“井然有序”，并且这样的秩序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维持稳定。在奴隶主看来，这是最完美的秩序——等级分明。然而，在内心萌生个人权利意识的奴隶眼里，他们并不认可这样的秩序。但在这样的形势之下，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并不符合主流观念。当时的主流观念是，大部分奴隶是认命的，自由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场景下，奴隶要想获得一些基本的权利，需要的是更多奴隶的觉醒。任何性质的统治都是多数人的统治，需要绝大多数人依赖权力、信任权力并找到安全感。这是权力秩序的重要基础。

没有人知道在观念转变的过程中，一个群体内部的哪个人具体做了什么。有时候，仅仅是围观就足以让作恶者手脚发抖，从而察觉到形势的变化。这种场景在电影或者生活里都是经常可以看到的。

一种细水长流的观念的改变，是自愿交易原则的深入人心。等到群体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对私有财产权等自由伦理的常识有了强烈认知的时候，改变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为“形势比人强”。

至于什么是自由伦理，我的理解是，如果人类的共同目的是要繁荣、要发展，人们就要认可和拥护私有财产权不可肆意侵犯这一理念。这一理念也会在长期生活中被共同约定为一套社会伦理标准，这就是自由伦理。

认可并拥护私有财产权是否一定是正确的观念，我们暂且放一边，回到最初的手段与目的。米塞斯的行动学告诉我们，认可私有制能达到繁荣发展的目的，而不管是以专制的方式还是民主的名义肆意践踏私有财产都必然达不到这样的目的。

追溯过去，采集狩猎时代的人类必定有过多番厮杀，那些肆意破坏产权的部落早已被淘汰。各种经验总结对人与人关系的思索，让大部分人类逐渐形成和平交易方能长期繁荣的理念。但是，正确的观念未能以基因的形式遗传到下一代，因此需要通过学习来掌握，需要每一代人都持续不断地强化和传播，这是避免人类从无休止的厮杀中领悟道理的捷径。

经济学家罗伯特·墨菲说过：“为了保护我们的社会，基本的经济学知识必须传授给足够多的人。如果街头的张三认为量子力学是个唬人的把戏，那无关紧要，物理学家们不需要张三的认同，照样能进行研究。但如果绝大多数人都相信最低工资法能帮助穷人，或低利率能治愈萧条，那么训练有素的经济学家也无力阻止这些政策给社会带来的损害。”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