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亚斯与天使》

安德里亚·德尔·韦罗基奥（Andrea del Verrocchio， 1435—1488）和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 1452—1519）（？）

约1470—1472年

木板蛋彩画

84.4厘米×66.2厘米

伦敦国家美术馆

托比亚斯和天使的故事来自《旧约》中的《托比特书》。较完整的故事是说，托比亚斯有孝顺的美德，他的盲人父亲则代表正义。为了回应托比亚斯恭顺父母和其父托比斯的虔诚，上帝派大天使拉斐尔（伪装成凡人）陪着托比亚斯去代父亲讨债。有了如此神助，托比亚斯不仅成功讨债，还从恶魔手中解救了萨拉，娶她为妻，返乡后还治愈了父亲的盲眼。总体来说，托比亚斯的故事说明了虔诚和德行如何拯救绝望中的人。

作品呈现了故事的一部分，托比亚斯正与大天使拉斐尔（托比亚斯并未认出对方）和他的爱犬欧一道赶路。他们沿着底格里斯河行走时，一条鱼从水中跃出；托比亚斯遵照拉斐尔的命令接住了它。在这幅画中，托比亚斯的左手用一根绳子提着鱼，同时还握着讨债要用的借条。画面的前景是祥和的风景，几乎看不到底格里斯河。接下来拉斐尔要托比亚斯烤鱼，但鱼的内脏不能烤。随即托比亚斯烧了鱼心和鱼肝，以驱除迫害萨拉的恶灵，并用鱼胆治愈父亲的盲眼。

这幅画是列奥纳多的老师安德里亚·德尔·韦罗基奥的作品，他在佛罗伦萨开了一所颇有声望的绘画作坊。这幅作品为师徒合作，这在当时很常见。韦罗基奥负责总体构图和主要人物的绘制；助手则协助绘制其他部分，如风景等。列奥纳多可能只绘制了狗和鱼。列奥纳多绘制的部分是后来用稀薄的颜料添上去的，透过狗毛可以看到后面的风景。当时列奥纳多是韦罗基奥作坊里的年轻学徒，以对动物研究的兴趣而闻名。乔治·瓦萨里在《大艺术家传》中告诉我们，绘制美杜莎的头颅时，为了呈现出惊人的逼真效果，列奥纳多研究了蜥蜴、蝙蝠和蜘蛛并在动物皮上绘画。无须多言，小狗敏捷的步伐，警觉而灵动的状态和优美流畅的毛皮是列奥纳多作品的典型特征，得益于他直接观察大自然的兴趣。去除了内脏的鱼表现出精彩的写实风格，大张着的鱼嘴比例精细；相形之下，画面其余部分的风景寡淡无味，垂下的衣衫褶皱虽然优美却十分死板。

15世纪，佛罗伦萨成立了一个崇拜大天使拉斐尔的在俗信士公会，少年和成年男子均可加入。对拉斐尔的崇拜一时达到鼎盛，也许是因为他被视为旅行者的守护神和治疗疾病的神。当时的佛罗伦萨经济蓬勃发展，这两个身份对商人群体意义重大。事实上，托比亚斯的故事因强调孝道，情节又涉及生意往来、市民义务和门当户对的婚姻，在当时的确十分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