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早着呢
练气一层御器,真是异想天开。
练气三层修习法术,练气四层御器飞行,这是此界修炼法则。
就连余维昕这种异灵根的天才都无法跨越。
“我的徒弟,竟然不会御器?”谢沉星本想呼救,听到这句话后,就将嘴紧紧地闭上,连惊吓声都消失了。
想起如墨说师父不会走就会飞,虽然夸张,定然是说师父修炼很努力。
师父行,她也一定行的。
谢沉星咬着牙,颤颤悠悠的,试图从剑上站起来,一阵风吹过,她又被拍回到剑上。
她只好抱着剑,先确保自己不会被剑丢下去。
可是剑并不受她控制,一会上,一会下,拼命的想把她甩开。
有那么一刻,谢沉星整个人被甩到剑外,她只能用手紧紧地抓住剑尖,手掌被剑气割破,鲜血渗入剑中,泛起红丝。
她就如一张飘零的叶般,带着最后一丝倔强,就是不肯离开树梢。
“无用。”墨浔舟冷哼道。
“那也比某人好一些,第一次御剑在剑上哇哇大哭。”如墨也鄙视道。
“你怎么不说说我那时才几岁?”
“你怎么不说说你那时的修为?”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空中的谢沉星再次被甩了出来。如墨见墨浔舟无动于衷,实在忍不住张开翅膀要飞上去接住谢沉舟。
墨浔舟却一把抓住它的脖子,道:“不许去。”
“你这冷心冷肺的死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亲亲小徒弟。”
“哼!当时是哪只傻鸟将她丢下来的。若不是我接住她,她早就摔死了。”墨浔舟讽刺道,“她资质好,若能趁此机会冲破桎梏,日后修行会更顺利,你现在去纯粹是捣乱。”
“那也不用如此丧心病狂。”如墨反驳。
它将谢沉星丢下来,不过是为了逼墨浔舟出手,省得这人日日无所事事数蚂蚁,连徒弟都不教。
没想到他出手是出手了,比杀人还狠,谢沉星身上的血都飘到它鼻尖了。
墨浔舟却不以为意:“练气一层就想御器,不如此,怎么教?反正都受一次罪了,何必浪费?”
如墨觉得,墨浔舟纯粹是偷懒,想一劳永逸。
它气鼓鼓的发出低鸣,为谢沉星抱不平。
“怎么,喂了你几天就改弦更张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主人是谁了?”
“……”鸟瞪大了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竟然因为谢沉星当着墨浔舟的面揭人短处。
看来墨浔舟今日心情不错,不然早就抓着它拔毛了。
“鸟这也是为你好。宗门不管,徒弟不教,无所事事,成何体统?哪个人教徒弟是这样教的?真是妄为人师。”
“多管闲事。”墨浔舟瞪了他一眼,又坐下逗弄那窝蚂蚁。刚才自己分心,那蚂蚁竟然已经将灵果搬到洞口。
吃过灵果渣渣的蚂蚁就是不同。
墨浔舟又将灵果夺下,放到远处。看着一群蚂蚁被甩得团团转,如墨一下就将灵果衔入口中,一口吞下。
墨浔舟讥笑地看了它一眼,又掏出一颗灵果捏碎,放在远处,香气四溢,蚂蚁躁动着扑了过去。
真是欠揍。
空中,谢沉星被甩得已经没了脾气,或者说她已经适应了那种风中飘零的感觉。
费了一番劲,她终于在剑上站稳。
刚喘上一口气,就见一柄赤红色的飞剑朝着她刺来。
谢沉星想躲,脚下的剑却朝着那把杀气腾腾的飞剑迎了上去。
“快躲开。”但脚下的剑并不听她使唤。
怎么办?
一瞬间,她心中想了很多。
第一,师父不会让她死的。
第二,她得趁着这个机会突破。
但,怎么才能控制飞剑呢?一把和她对着干的剑。
是剑故意和她对着干,还是剑不懂她,或者是她不懂剑。
时间变得尤其漫长。谢沉星竟然有时间想起在谢家的日子。
那个让她认清自己的梦,认清自己的山洞。
她被吊在半空中,她想向上爬,却全身无力。吊着她的藤蔓,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谢梦瑶恰到好处的晕倒,余兴的视而不见,还有谢明江那句自食恶果。
若她是一只鸟,若她也能飞是不是就不会落入那般境地。
有一股气从丹田涌入脚尖,渗入剑身,她脚下一沉,剑随之一沉,极速下坠。
那柄赤红色的剑毫不留情地向着她刺过来,带着浓浓的杀意,却只是堪堪从她头顶飞过,险之又险。
“咦~”
就在刚才那一刻,鸟紧张得要命,生怕自己会看到谢沉星被剑刺穿身体血淋淋的模样。所以,在最后一刻,它忍不住用翅膀挡住了眼睛。
当它拿开翅膀时,看到剑已远去,而谢沉星竟然御使着飞剑又重新飞上云端。
“不是五灵根吗?这资质竟然如此了得。”鸟叹道。
“得意什么?那是我的剑。”墨浔舟道。
若是一把普通的剑,反应哪有那么快,谢沉星早就被射了个对穿了。
普通的剑,也没有那样的灵性,能引导着谢沉星突破桎梏。
“那也是你的徒弟。”鸟道。
一把剑而已有什么得意的。再有灵气的剑,最初也不过是笨石头一颗。
哪像它生来就开了灵智,吸收日月精华破壳而出。
这个时候,谢沉星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静,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之中。
上上下下,她已经不是一片飘零的枯叶,而是一棵树,随风飘摇,却又牢牢的扎根在大地上。
或许,她是一个风筝,绑着她的那根线一直握在墨浔舟的手中。
御剑如风,谢沉星沉浸在这种感觉中。
什么疾行之类的术法,也是这么回事吧。
她的全身都充满了灵力,这些灵力在经脉中涌动,随时都有冲出体外的可能。
变成水雾,变成火焰,或者变成一抹苍绿色的生机。
“师父~我会御器了。”
她笑着挥手,那笑就像是投下石子的湖面,泛起涟漪,一圈圈荡漾开。
墨浔舟觉得那笑有些刺眼,他一点都不喜欢。
“还早着呢。”墨浔舟伸手一招,那把赤色飞剑又回转飞了回来,化成剑影穿进谢沉星的识海,又从另一边穿了出来。
谢沉星睁着眼,无知无觉,愣在剑上。
不知什么时候她脚下的剑早就换了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