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无常，随波逐流（求追读！很重要！）
夜幕降临。
杨垂青与郭凤山手提漆黑的精铁长枪，跟在一个镇抚司校尉身后走在典书坊的街道之中。
杨垂青外表穿了一件棉袄大衣，有点类似前世的军大衣款式，内里是凌山枪武馆的黑衣，郭凤山则是套了个兽皮马甲，其实他已经不畏惧这等寒冬大雪，但周遭的人不知道他实力。
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也没有刻意去表现，但镇抚司的人准备了大衣，他也就穿上。
踏在松软雪面上，杨垂青开口问道：“郭师兄，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郭凤山见杨垂青面色红润，道：“今晚任务只是简单的巡逻。”
杨垂青眼睛微眯：“发生什么事了？”
原身住在外城这么多年，镇抚司确实有守夜巡逻队，但这等情况要从武馆找人帮忙，岂是简单的巡逻？
郭凤山回答不上来，身前的镇抚司校尉却是声音沉沉回答道：“不是简单的巡逻。”
“典书坊闹鬼了，尔等要小心。”
郭凤山却是脸色微变：“前夜恶鬼杀人的传闻是真？”
这名镇抚司校尉没有再回答，只是随时一只手摁在腰间刀柄上。
杨垂青脸色也不好看，两世为人，他也没见过鬼，这世界，真个有鬼怪之属？
郭凤山：“典书坊有大儒坐镇，怎会出恶鬼杀人的事情！？”
镇抚司校尉道：“年年冬天必有乱事，今年尤其多。”
“往常家家户户都有养大公鸡辟邪，今个，这外城能养起大公鸡的人却是不多了。”
杨垂青嘴唇微动，到了嘴边的那句‘镇抚司为何不管’，最后也是忍住了，保持了沉默。
郭凤山也沉默。
就这样一直在风雪中巡逻行走，杨垂青看见了黑暗处汇聚的念慈教信徒，他们神情麻木，眼神呆滞，镇抚司校尉也并未去管。
中间，杨垂青看到了傍晚在他家附近蹲守的流氓泼皮，心底杀意渐生，眼底寒芒不禁闪烁起来。
那黑手帮是否得知苏沉弥的存在，还是说，只是那流氓泼皮想学那杨安，将苏沉弥上缴，换个更好的活路？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流氓泼皮，他都不打算留了，他倒是想看看，杀了这流氓泼皮，是否还有人会找上门打苏沉弥的主意。
寒风大雪，呼啸凛凛，更有恶鬼闹事杀人，想来……他杀一个人，应该没人能抓住他的马脚吧。
向郭凤山和镇抚司校尉拱手道：“郭师兄，韩校尉，我肚子有点疼，打算回老宅方便一下，可否允许？”
韩校尉道：“去吧，我们正好巡逻完这条街要去典书坊卫所休息烤火，你方便完后记得来卫所。”
“是。”杨垂青提着武馆发放的长枪转身捂着肚子往之前的老宅而去。
当跑过两条巷子后，杨垂青开始折身返回，确定郭凤山和镇抚司校尉离开之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解下大衣，黑夜下，湛湛发亮的双眸透露出寒意，往那流氓泼皮家里而去。
……
张全刚回家，坐在厢堂里烤火取暖：“闹鬼，邪教，镇抚司完全不怎么管，这外城他妈的还能活人吗。”
想到自己的手足兄弟不是莫名死了，就是被拉到邪教里面去，张全即便是裹着貂皮，也心里发寒：“一定要找条活路！”
“任何一个武馆，学武就要一百两银子，直他娘。”
“只有想办法把那苏沉弥弄到手，献给帮主当小妾，如此一来，我也就能如那杨安一般从帮主手里学一门真武。”
“咚咚！”
敲门声响起，张全皱起眉头，以为是那几个老娘们又来要钱，起身去开门，同时嘴上不耐烦的开口道：“他娘的，我会欠你们的工钱吗？”
“哗啦——”
门拉开，寒风顿时呼啸而进，门口站着的不是那几个帮他办事的老娘们，而是一个枪比人高的少年郎，他顿时大惊之色：“杨——”
“嗤——”
杨垂青没有一句废话，长枪用力一刺，千斤力道爆发，瞬间贯穿进张全的脖子，而后手腕用力，张全脖子与头颅一分为二，连临死前的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
“捕捉到八点劫运点，是否收取？”
鲜血溅射了杨垂青一脸，杨垂青面色冰冷，毫无波动，闲庭信步也似的走进张全屋子里，而后反手轻轻将门关上。
将整个屋子里外翻乱，伪造成入室抢劫的模样，杨垂青也搜刮到五两银子，揣进兜里，而后用雪将血洗干净，枪尖也整理干净，杨垂青这才轻手轻脚翻出院墙，穿上棉袄大衣，朝着卫所走去。
好若无事发生一样，杨垂青走进典书坊卫所，里面有三四十号人，其中有人在斗力，比武，引得一些人鼓掌欢喝，这也算是守夜时打发时间的乐趣。
杨垂青抱着枪来到郭凤山身边坐下，郭凤山脸色微变，心脏不由猛的一突，他从杨垂青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这是回老宅方便？分明就是借机去杀人了！胆子好大！
杨垂青虽然已经处理的很好，可他家世代是猎户，对血腥味极为敏感，连一些经年捕快都没有他厉害，如此，他才没有断了香火，还能拿出钱练武。
这一下，让他又不由想起几日前黑手帮来询问他的事情。
心头一阵估量，最后还是决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现一样。
看到杨垂青那还有些稚嫩的脸颊，平静如常的神色，郭凤山心底不由阵阵发寒，这位小师弟果真是心狠手辣。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坐在墙角边上眯眼养神。
“啊！！！”
卫所内，一个站在门口喝酒的武馆弟子忽然惨叫一声，一条腿竟是硬生生被扯断，摔倒在地上，神色惊恐，一双手死死抓着门槛，看着屋子里，眼中满是绝望、哀求、求助。
但风雪下的黑暗有一股恐怖力量，迅速将他拖进黑暗之中，惨叫声戛然，唯剩下风雪声。
“周师兄死了！那恶鬼来了！”
“太恐怖了，他就在我旁边，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有一人浑身发抖。
韩校尉脸色猛变，厉声喝道：“恶鬼杀人，所有人聚成一团！”
阴风阵阵袭来，将卫所内的火光吹熄，众人慌忙从怀里掏出火烛，期间又有惨叫声响起，有好几人死亡。
“逃！！”
见状如此，韩校尉嘶吼，朝着卫所外冲出去，所有人顿时朝着大门方向涌去。
杨垂青心脏怦怦跳，无比心惊，跟着郭凤山身后往外面逃，韩校尉掏出穿云箭激发，而后便是朝着一个方向奔逃，杨垂青与郭凤山跟着韩校尉的方向而去。
跑到凌山枪武馆附近，杨垂青三人才止住身形转过身回望。
风雪下隐隐传来惨叫哭喊声，让整个夜色显的更黑暗。
杨垂青与郭凤山只觉得心头发凉，脸色有些发白，内心一阵后怕，但凡他们刚才跑的慢一点，或者跑错方向，发出惨叫声的或许就是他们。
韩校尉面无表情，早已习惯，轻轻叹口气道：“世事无常，生死有命……”
“纪大人来了，当无事了。”
“你们回去好好歇息吧。”
郭凤山脸色更加难看：“来的这般快……我们是吸引恶鬼的活诱饵？”
杨垂青拍了拍他肩膀，倒是很坦然：“郭师兄，我们实力低下，就只有这点作用，所以才要努力修炼。”
这个韩校尉肯定知道内情，但是瞒着他们，就是要拿人命往里面填。
但小人物，只能随波逐流。
这便是炮灰，若是不想做炮灰白白送命，就必须改变自己的职位。
庆幸，他有金手指。
郭凤山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杨垂青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咬着牙，返回卫所附近。
死了这么多人，劫运点岂能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