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邪法献祭,恨不早杀!(求追读)
凌山枪武馆。
李师穿上了已有二十年未曾穿戴过的盔甲,寒风大雪下,他一人坐在椅子上,轻轻拭擦着长枪,腰间,同样配着一个布囊。
陡然间,他眉头一动,抬头望空,城墙上亮着一圈穿云箭的红色光亮。
他当即拍向腰间布囊,而后更为璀璨的穿云箭升空照亮漆黑的一角。
提着枪,跃上屋顶,离开武馆。
内城,宋家。
早已年迈的宋等义爷爷起身,手提大刀,从枕头下的暗格里取出虎狼药服下,原本蜡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红润起来,发抖的身子也稳定下来,同样是一拍布囊,发出一支穿云箭。
而后夜色下,身形如飞,急速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城墙。
也有妙龄佳人目睹这一幕,然后双手着弦。
箭藏数十载,终不入坟而升空,划得满城红亮一息!
城墙战鼓在响!
杨垂青见到了有诸多身穿不同制式款式盔甲的老兵手提各种武器登上擂台,眼神平静迎风雪。
“你,下去吧。”宋等义的爷爷开口道。
杨垂青眼中是疑惑之色。
“今时老夫于城墙换你活下去,来时若有比你更年幼者,你要立于他身前。”
“妖以人为食,若是吃饱了,年幼者能活。”
杨垂青沉默了。
他转身一看,城墙外的妖兽嘴里还嚼着尸干,令他双目通红。
一切,都能对上了!
他恭敬对着老者拱手一抱,便是飞奔下城墙,直往典书坊梁府而去,眼中是欲喷的惊骇杀意!
……
……
我名梁方荣。
出生的那一年,瑞皇闭关,以寻传说境界。
瑞皇平息了妖潮,可是我所在的大周南境巫国却是频频开始侵扰,五岁时,父亲带着我和姐姐、母亲搬家往东洲府迁徙。
人,太多了。
妖潮虽然平息,但大周内还有一些散乱的妖兽在到处奔逃吃人。
要去东洲府,需要渡船过天河,逃难的人太多了,官府规定,一家最多只有三口人能坐船。
父亲表情焦急,语气郑重的叮嘱我:“方荣,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要照顾好母亲和姐姐,这是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一定不能违背,知道么!”
我记住了这句话,自那以后便是再未见过父亲。
搬到东洲府下的县城后,母亲变卖了首饰,在县城内支起了一个摊位赚钱养活我和姐姐。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如何才能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我吃的很多,身子长的很快,许多次都路过县城内的那座武馆,那里的人个个力气都很大,穿上里面的衣服,便是就无人敢欺负。
武馆的老人说我根骨很好,很适合练武,他破例不收百两学费教我练武。
十三岁那年,我便是入境十转成了武者,师父说我可以参加武举联考,可是,姐姐要出嫁了。
我由衷替姐姐开心,可是姐姐需要一些嫁妆,家里哪里有多余的钱?
我在武举联考时收了钱,故意败给了对手,师父对我很失望,可是姐姐的嫁妆钱有了。
十五岁时,我做了打更人,发现姐姐经常回家,母亲抱着姐姐一起哭,我心头很难受。
父亲离去的那句话我一直记着,我要照顾好姐姐和母亲。
一番打听之下,发现姐姐嫁给的那个人败光了家产,每日不是喝酒就是对姐姐拳打脚踢,甚至还令姐姐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我在师父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师父出面,让姐姐和那人离婚。
可是姐姐离婚之后在乡邻之间更加抬不起头,整日郁郁不欢。
我也因为打更人的身份难以娶亲,母亲每日都在发愁,头发都白了不少。
我每天心里都很难受,这个时候,打听到读书走科考,可以光宗耀祖。
为了和父亲的约定,我开始读书学经,在私塾外偷学。
一晃,便是四年,我进了学院,考上了秀才。
母亲很开心,说家里出了个读书人,她也更有力气出摊赚钱,好给我存讨老婆的钱。
我意识到,秀才身份并不能让我照顾好母亲和姐姐,城内也没有人愿意再娶一个小秀才的姐姐。
二十五岁那年,我在东洲府城考上了举人,衣锦还乡回到县城时,母亲头发彻底白了,姐姐在半年前被人强暴,不甘羞辱投井。
母亲怕担心我科考,一直不愿告诉我。
“……我没能照顾好姐姐”
母亲头发彻底白了,也生病了:“荣儿,娘想在你走之前见到你成家留后。”
这时,座师找到我,如果我愿意成为他的女婿,他愿意帮我报姐姐的仇。
座师的女儿很漂亮,人也很好,许多师兄喜欢她都不得她芳心。
我答应了,一半年后,我自小居住的那条巷子走了水,整条巷子上千人全部死于火灾。
我也与妻子成婚,又一年后,妻子为我生下了女儿,我也成为了进士,可我却开心不起来,那一天,母亲抱着她的孙女看了半天,便是咽气了。
“我没能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四十岁时,因为与太子监国政见理念不合,又被诸多人打压,我辞去了官身,带着妻女返回东洲府,受岳父生前好友邀请前往临渊城,准备在青云书院教书渡过此生。
到了临渊城,又受排挤,带着妻女出城观景,却是碰上一伙贼匪,马车跌落河涯中,女儿身影消失无踪,妻子临终前叮嘱我:“相公,妾身一生并未求过你任何事,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可以么,这是我们来到世界上唯一能够留下的痕迹。”
“为夫答应你。”
可是我却未能做到,女儿掉进河涯里,生存机会并不大,我发动了一切关系人脉,叫镇抚司高手帮我寻找女儿下落。
新任的千户纪文远只是简单带人搜索一番,便是走了,我一个人找,找了足足半个月,女儿尸身找到了,仵作告诉我她是活活被饿死的,我的腿也因受伤没有及时治愈而瘸了。
若是那纪文远再认真搜寻,我女儿必能活下来!
也是那一年,我见到了巴慈力:“你可听闻三仙府君……”
……
……
梁方荣缓缓睁眼,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切,恍若昨日,可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他眼神苍老而又坚定:“父亲,夫人,我会坚守与你们的约定。”
府外响起了厮杀声。
“……看来,客人都已经到了”
他缓缓朝着后院而去。
面无表情道:“开始吧。”
祭台上,摆放着棺材,那诸多神情麻木的念慈教教众神情狂热疯癫:“迎接神使的到来,解救我等众生苦难!”
而后便是拔刀插进自己的脖子,胸膛,亦或者插入对方的身体要害,鲜血狂溅。
现场,极为诡异恐怖。
这时,纪文远领着二十余名百户以及百名校尉厮杀于此,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双目流出血泪:
“梁老狗!你敢行巫国邪法三仙府君祭!罪该万死!”
若是他早一点下定决心,不追求证据,是否那么多无辜百姓,能够避免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