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巨巨巨型飞船
柳惊春转头看着街边光溜溜的树木，“这个冬天过了就是春天啊！每年春天都会来的。”
烤串端上来，柳惊春拿起一根骨肉相连递给她，“你很少吃这种路边摊吧？”
“嗯。”林瑄接过骨肉相连啃下一点。
看她吃烤串都不知道往旁边拉一下，这是平时都是别人给她切好摆在盘子里的吧。
林瑄一边像小鸟啄食般啃着烤串一边说：“我挺喜欢这种烟火气的，我家那里，什么都是标准的，定好的。”
“大家族。”养的出门会被打死的瓜女娃子，后半句柳惊春吞在肚子里，“以后再撕衣服玩儿，再来这儿补，我支持你这个爱好。”
“哈哈哈……”小鸟御姐故作熟练地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轻抿一口，皱着眉头放下。
柳惊春干了。
看着她啄完这面啄那面，他面前都一堆签子了，她一根还跟个小啄木鸟一样没啄完。签子上留下稀碎又残忍的肉渣，一点都不美观。
看不下去了，忍不了！柳惊春让老板拿来一个碗，拆了一双新筷子把几串烧烤撸下来，放在她面前。
小鸟御姐大松一口气，“谢谢！”
柳惊春忍不住笑容，真是蠢得可爱，没出过门吧？
“你不说二十年前，我还以为你才十几岁呢。”
柳惊春顿住，过了一会儿，“你是说我长得嫩还是长得矮？”
林瑄认真地把他从头打量到脚，“又嫩又矮。”
柳惊春一口喝掉杯中酒，“林小姐，你说话一向这么直接吗？”
“嗯？”林瑄眼睛微张，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很好。”柳惊春点点头，“我就喜欢不撒谎的人，你是一点儿都不懂委婉啊！”
“不过二十岁也应该在上大学吧？”
“上大学？我连大学都没见过，我真的挺努力的，都说知识改变命运嘛，但不是那块料，初中毕业没考起高中，就去了职高学厨师。”
“厨师？”
“嗯。”柳惊春一整串豆腐撸进嘴里，“我自己选的，无论怎么样都有一口饭吃嘛。但是一年没上完，我爸病了，我就进厂踩缝纫机了。”
“你有爱人吗？”
柳惊春一怔，听到这个字都很羞耻，难为情地说：“没有人会爱我的。”说出来更羞耻啊！眼也不抬，低头撸串。
“你没想过去找亲生父母吗？”
柳惊春喝了一口酒，“我养父母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那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柳惊春终于抬起头，“林小姐，你这种说话方式，被人打过吗？”
“欸？”林瑄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为什么打我？”
柳惊春笑出声来，可爱，他真的觉得可爱！她像一个还没有建立同情心和同理心的小孩，残忍而纯粹。
也正因为是智商五岁的陌生人，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才说这么多，还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呢。
如果他说他爸妈没了的时候，她像其他人一样投来可怜的眼神，他就根本不会跟她讲这个故事。同情就像二手衣服一样，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烤鱼端上来，林瑄一边吃着碗里的一边看着盘里的，却不动。
看来她就是那种富贵人家的教养模式，从小学习西方用餐礼仪，有骨头和带刺的都不会吃。龇牙咧嘴的那样不优雅。
毕竟赚了她五百块和一顿饭，柳惊春重新拿一双筷子，把鱼肉拨掉刺，夹到她碗里。
林瑄大喜，“谢谢！”马上吃起来。
柳惊春笑意蔓开，蠢一点的女人是可爱啊！难怪男人都喜欢傻白甜！
“吃鱼要慢慢抿，不要急着吞下，先用舌头把刺抿出来。”难得碰到一个自己可以教的人，柳惊春夹起一块鱼放进嘴里。
一会儿，吐出一根光溜溜的鱼刺。
林瑄眼神大亮，立刻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慢慢抿。看她那新奇的全神贯注的表情，柳惊春好笑，好像在教小孩吃东西。
“哇！真的哎！”过了一会儿，林瑄吐出来一根刺。
“不错不错。”
柳惊春又拿起一串鸡翅，“有骨头就先啃掉边上的肉，打开缺口，然后嘴唇包住骨头，慢慢嗦，就把骨头嗦干净了。骨头中间的肉可以用舌头顶出来，再用牙齿咬掉。这样就不会像你那样浪费食物，留下的骨头也比较美观完整。”
柳惊春现场给她表演了怎么完整地吐出一个鸡翅骨架，上面一丝肉都不剩。
“哇！”林瑄双眼黑黝黝，亮晶晶，也夹起一个鸡翅，咬牙切齿，咔吧咔吧。
柳惊春也不知道替鸡翅疼还是替她牙疼，忍住给她抢走的冲动，低下头又撸了两个鸡翅。
林瑄放下筷子，双手帮助牙齿撕扯，像个残忍的天使，撕扯出一堆七零八落的骨头，就像粉碎性骨折，她还特有成就感，看着柳惊春，满脸写着：看！我干得不错吧？
柳惊春如她所愿地点点头，“不错，第一次已经……不错了。”
林瑄开心地伸手，准备抽纸擦手上的油。
“其实你可以唆嗦手指。”柳惊春示范。
林瑄张着疑惑的大眼睛，学着他把手指放进嘴里，嗦一下，嗯？再嗦一下。
柳惊春连忙低头，拼命忍住，怎么说什么都听啊？感觉像杰克教肉丝吐痰，生生把一个高贵优雅的千金小姐教成了粗鲁豪放的瓜女娃子。
不禁为自己的罪恶而颤抖兴奋。
嗦完手指，林瑄又摆开架势，拿起签子，拿下另一个鸡翅，龇牙咧嘴啃起来。
“好好学吧，知道吗？会吃鱼和骨头的人更会接吻。”
“是吗？”林瑄顿了一下，又点点头，“这很科学啊！”
柳惊春大笑，她怎么那么憨啊？还科学！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属于是！
明明自己是个好人，碰到这个瓜女娃子都快变成渣男了！
凌晨十二点，桌面只剩下一堆狼藉的签子、骨头和刺，还有她面前大半杯酒。
柳惊春拿过来，“以后不要跟陌生人喝酒，尤其是我这样的陌生男人，也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你这种啊，就是被人骗到大山里当媳妇儿的。”一口干了，站起来有点晃。
林瑄结了账，过来扶着他，“能走吗？”
“能。只是坐久了起来就这样。”瓜女娃子这么高，感觉随时会被她拎起来扔掉，像扔水壶一样。柳惊春抽出胳膊，往旁边走两步，走到她伸手拎不到的位置，“你是打车吗？”
“有人来接我。”
柳惊春点点头，大家族大小姐，能养得这么傻白不甜，肯定有人来接。搞不好刚刚都有人暗中监视，幸好没来打他。
“拜拜。”回到路口推着缝纫机，柳惊春向对面那片低矮的老房子走去。
林瑄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天对他的赞赏都集中到眼里，成为两簇坚定的光，“行动。”
“林小姐拜拜啊！祝你一路顺风啊！”柳惊春回过头来挥舞着手。
突然一道白光划过，笼罩头顶。
柳惊春仰着头，巨……巨！巨！巨型飞船？我特么彻底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