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步入黑暗

面对着未知的危险，肖莫和刘藏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这时候正是需要警察总局的同僚们挺身而出的时候，肖莫早已经迫不及待地磨拳擦踵了起来，“我等待了这么多天，蛰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这一刻。”肖莫炯炯有神的双眼中饱含着激情，他只觉得浑身都已经被战斗的火焰包围了起来，决斗的这一刻，就要到了。

刘藏这时候倒是显得异常的淡定，他只是默不作声地陪伴在肖莫的左右，静观其变。大大咧咧，满腔热血的肖莫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刘藏的异常，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全部投入到同神秘人的宿命之战之中。毫无疑问，在如此复杂的地形环境之中，黑衣人绝对会抓住每一个最致命的缺口，像一条毒蛇一般，伺机而动，一旦肖莫露出马脚，分分钟陷入必死的绝境。这一切肖莫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即使贡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中心医院里面，刘忻还处于严重的昏迷状态，不管医生用尽了各式各样的方法，绞尽脑汁地进行各种尝试，刘忻始终都没有一星半点儿苏醒的迹象。于建涛寸步不移地照顾着刘忻，陪伴在刘忻的身旁。当于建涛结束了自己的卧底生涯，总算是可以重见天日，恢复其警察身份的时候，他在心里便默默地许下了一个心愿，他要成家立业，过简单幸福的小日子。

于建涛过往的岁月，是见不得光的岁月，在黑道上摸爬滚打的日子，不仅使得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纹身无数，也让他纯洁单纯的内心，变得愈发的千疮百孔起来。一次次的卧底经历，一次次地同素不相识、心狠手辣的犯罪分子头目建立深厚的情谊，又在最后一次次无情地出卖对自己万般信任的好大哥，于建涛的内心渡过了多少劫难，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数的过来。过往的一切，他都不再想去回忆。

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冰清玉洁，热情开朗的女孩，是第一个让于建涛真正感到动心的女孩儿。刘忻和于建涛以前接触的女性太不同了，当在警察总局见到刘忻的第一面时，刘忻那温暖的如同初初绽放的向日葵一般的笑容，那一排整齐洁白精致的牙齿，还有那两颗吸睛的虎牙，让于建涛冰冷的心为之一颤，冰山瞬间崩塌，融化为潺潺流水。

于建涛轻轻地牵住了刘忻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来供给刘忻取暖，“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定，你是我所一直苦苦寻求的挚爱，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于建涛看着一动不动的刘忻，颤颤地、哽咽着说道，“纹身和伤疤，是清洗不掉的，会伴随着我的一生，直到我落叶归根的那天，但我早已死去的心，却因为你的出现，而欢欣雀跃。”就在于建涛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刘忻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这，就是生的希望。

刘队长和肖莫在警局里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装备，他们并没有过多言语上的交流，大家都在各干各的，时而低着头，清点着包里的东西，时而把手枪的弹匣给撤了出来，给手枪重新装进去子弹。肖莫还在思考着需不需要向副局申请较为强大的火力，毕竟案子调查了这么久，对于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单兵作战，还是团伙作战，还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见刘忻有于建涛暂时陪伴着，符凡干脆向于建涛下发了命令，让于建涛好好地照顾刘忻，也当是给他从卧底身份转变回来一名人民警察的过渡期。同时为了确保刘忻的安全，副局还被新锐干警谢凌云和于世昌调过去中心医院，随时待命，听从于建涛的发落。

正值如此紧要的关头，可谓是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发生了刘忻的车祸事件，着实惊动了警察总局上上下下的全体成员，这似乎是在向警方释放出一个强烈的讯号，这似乎是杀手组织，给警方的一个警告，一个提醒，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甄诚对于刘忻的车祸一直耿耿于怀，他来到了八达通酒店，打算一探究竟。

肖莫和刘藏对了对表，不知不觉，距离神秘人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十个小时。肖莫和刘藏决定一起先去把晚餐解决了，然后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提前两个小时到地形复杂的老城墙区域进行勘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久经善战的刘藏，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对于每一个需要自己参与的任务，他都恪尽职守，做足准备，也是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

“刘队长，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吧，地点你定。晚上这一个任务，危险程度之高，可见一斑，如果说，万一我肖莫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把性命给搭在里面了，你刘队长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不？”肖莫打趣着跟刘藏说道，可是刘藏并没有被肖莫逗趣的话语所逗乐，他只是猛地皱了皱眉头，凶神恶煞地瞪了肖莫一眼。

“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在执行任务之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赶紧收回你刚刚说的。”刘藏的回答中充满了对肖莫浓浓的嫌弃意味，天不怕地不怕的肖莫，哪里会顾及到言语上的细节。肖莫偷偷地瞄了刘队长一眼，发现了刘队长神色中的异样，平日里总是把憨厚老实的笑容挂在脸上的刘藏，怎么今天的感觉这么奇怪，额头上流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汗珠儿，眉头始终都是紧巴巴的，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紧张。

肖莫缓缓地踱步到了刘队长的身旁，猛地把双手搭在了刘藏的两块肩胛肌上，冲着刘藏问道：“老刘，你怕了？”“对，说实话，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这心里都会非常害怕，我害怕任务执行失败，更害怕在执行任务过程种，出些什么意外。忍锐已经走了，这就是为了伸张正义，为了维持所谓的正义，而付出的巨大代价。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人，我们也会害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输不起。”

刘藏的回答，让肖莫这心里一下子觉得七上八下的，肖莫只觉得刘队长变了，变得自己不认识了，这并不是刘队长惯有的作风。肖莫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了咽口水，这次的任务非同寻常，以前的案子比起这个，似乎一下子都成了小儿科。

见刘藏的神色飘忽不定，肖莫便主动地当起了老司机，载着刘藏，驱车前往一家兰州拉面馆吃拉面，毕竟这是相对而言，可以比较快结束晚餐的方法了，同时，这也是老刘最爱吃的一家面馆。大块大块的酱牛肉，加上弹牙爽口、劲道儿满满的面条，淋上那香醇浓郁、香气四溢的汤汁，简直就是味蕾上的极致享受。

面对着自己最喜爱的美食，刘藏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出半点儿开心的脸色，任凭肖莫故意呲溜呲溜地大口大口吸食着面条，刘藏始终都是呈现出一副面瘫脸。这下子肖莫可就不乐意了，肖莫把碗里的两块渗着肉汁的牛肉夹到了刘藏的碗里，对刘藏疾言厉色地说道：“老刘，你还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的话么？怕，你就输了一辈子。”

滚烫的泪水在刘藏的眼眶中不停打转，他想要跟肖莫诉说一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压抑在胸中的秘密，坚如磐石，压的自己根本喘不过气来，他只是觉得心里非常的痛苦，他甚至都不敢直视肖莫。肖莫的直爽，让老刘似乎看到了以前刚刚步入这一行的自己，简单，干练，敢作敢为。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世界，早就不是那个世界了。

吃过晚饭后，两人便火急火燎地前往了老城墙古迹，开始了对地形的勘察。果不其然，老城墙古迹之蜿蜒，如同棋盘一般，星罗密布。为了更好地对老城墙迷宫一般的格局进行更为清晰准确的调查，肖莫和刘藏一起登上了距离老城墙区域最近的一个小山丘上，泥泞的山路只允许汽车开到一半路程，随后就得靠两人徒步爬上去了。对于肖莫来说，这当然是小菜一碟，而刘藏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显得相当的吃力。

“老刘，你倒是快点儿，现在已经十点了，距离神秘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不到，按照你这样的走法，一步一个脚印的，是会出事的。”然而肖莫并不知道，刘藏其实是故意这么做的，刘藏并不想欺瞒肖莫这个走心又走肾的好兄弟，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延缓肖莫前进的步伐。“腿脚不大利索，嘻嘻。”刘藏此时此刻的笑容，显得是那么的狰狞，称其为苦笑，倒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为过了。

刘忻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拍摄到车中人的样貌，这是一个盲点，正好处在监控摄像头拍摄、记录不到的位置，想要了解真相，就务必找到撞击刘忻的车辆。但是刘忻现在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身上的手机也丢失了，没有车牌号码，单单看汽车的型号，并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这时，警察总局之中，第一侦查小队的警员于世昌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就在他过去刘队长的办公桌上，放置刚刚打印出来的材料的时候，刘藏外套上的几点血迹，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