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市传说
西条先生一米九的身高和健硕的肌肉让他充满了压迫感，终日不苟言笑的脸更是能止小儿夜啼，再配合上时常挂在嘴边的香烟和一身花衬衫，每次出门都能得到交番的“密切关照”。虽然一眼看去就不像什么正经人还好赌好色，终日流连于赛马场小钢珠店跟各种夜店，但对于林淳人来说西条先生却是个大好人，他刚来到江户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正是西条先生收留了他，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兼职也离不开西条先生的帮忙。不远处的西条先生似乎注意到了林淳人，放下手头上的杂物朝他点了点头。林淳人顺势走进问到：“西条先生这是在处理杂物吗？”
西条先生微微点头，挽起袖子后说到：“这些东西堆在这也有段时日了，倒不如清个干净看着也舒服些。”虽然不清楚西条先生为什么大半夜了还在处理杂物，但林淳人身为房客也不便多问，客套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西条先生出人意料地拍了拍林淳人的肩膀，黑沉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就拜托了。”
林淳人愣了愣神，暗骂自己一声多嘴，随后也只得顶着疲惫的身体加入西条先生的清理作业。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二人才总算将杂物堆放整齐。
“就先这样吧。”西条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天会有人来收拾的。”
林淳人弯着腰大口喘气，本就酸痛的身体就快失去知觉一般麻木，胸口更是如火烙般疼痛，早知道就不应该假客气了！待气息稍微平复他才有空观察起眼前摆放整齐的杂物。率先进入视野的是最底下一捆捆码放整齐的马经跟成人杂志，数量之多哪怕是在中古店内也不常见，就是不知道西条先生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肯处理掉这些私藏品。
“等等，这个是......”林淳人注意到角落摆放着的独轮车。
西条先生从怀中掏出煤油打火机，伴随着一阵火光闪动，夜幕中出现了忽明忽暗的光点。一阵烟雾缭绕后，他才缓缓说到：“这是小兰她爷爷当初卖烤红薯的手推车，到现在也有快四十年了。”
手推车由纯木打造，车身历经岁月沉淀附上了一层暗光，某些部位甚至还带着隐约的暗绿色斑点，但总体而言保存状况还算完好。望着眼前比自己年龄还大的造物，林淳人似乎有了新的打算。
“西条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这辆手推车能卖给我吗？”
“哦，你想要这东西？”西条先生似乎有些意外。
林淳人摩挲着下巴说到：“我打算试着卖下拉面什么的，这手推车正适合。”
“既然如此...”西条先生沉呤片刻，“那就送给你吧，当是今晚你陪我收拾东西的报酬。”西条先生驻步望着林淳人的背影，脸色显得阴晴莫测，直到烟屁股快要烧到嘴边了，他才缓缓掐断烟蒂。
“混账老爹！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在发什么神经？”柔顺的乌黑长发松散披在西条兰肩头，淡粉色睡衣上纹着可爱的小熊图案。少女此时正叉着腰，一脸怒意地瞪着伫立在外的西条先生。
“抱歉抱歉。”西条先生转而又点起了一根烟，“我抽完这根就回去，你先睡吧。”有些东西他并不想在这时候就让女儿知道。
…
接下来几天，林淳人的三线兼职生活还在继续，伴随着大笔积分入账的同时也持续透支着身体。中村幸子方面是否要启动这个积分聚宝盆他仍心存顾虑，毕竟人情这东西是最难还的，一旦牵扯上了那就真的说不清了。可要命的是对方却盯着他不放，每天都有意无意在林淳人兼职的地方打转。每笔巨额积分的入账都像是添至天平的砝码，不断加重着他内心的愧疚感。
今日耽误了些时间，回到町内时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老旧路灯一如既往地忽闪忽灭，昏暗的道路上显得有些凄冷。
【哒哒哒】
清脆的高跟鞋声划破了死一般寂静，林淳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身后体态婀娜的妙龄女士正缓缓朝他靠近。
“町内有这号人吗？”深受高龄少子化影响，羽下町的居民多为老人小孩，当然也有少数像他这样的上京生客居于此，不过年轻女性就比较少见了。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林淳人不免有些感到好奇。女士的脚步声不紧不慢，高跟鞋充满节奏感的踢踏声时时传来。
忽然，声音消失了。
“你看我漂亮吗？”
耳边传来了年轻女性的声音，不知何时高跟鞋女居然和他并肩而行。同时，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缓缓流向全身，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降至冰点，林淳人甚至能看见自己哈出的白气。他淳人皱了皱眉头，虽然声音很好听不假，但眼前被黑色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还带着遮住半边的大墨镜跟口罩的大姐姐就差把怪人两个字写脸上了。果然夜路走多了碰见不正常人也并非什么稀罕事。“好看好看。”随便应付了两句后他便加快了步伐，试图摆脱对方的纠缠。
“那么……现在呢？”女人修长而惨白的手指像铁钳般紧紧抓着林淳人的手臂不放，墨镜顺着高挺的鼻尖滑落，露出了遍布血丝的漆黑眼瞳。
“现在...我还漂亮吗？”女人面容狰狞地问到，瞪得浑圆的眼睛几乎夺眶而出，另一只手缓缓移至口罩的边缘。
即使再迟钝林淳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所谓的都市怪谈，眼前诡异的女性像极了流传已久的【口裂女】。
因为整容失败而心怀怨念，深夜徘徊于都市之中，不断向他人询问着同一个问题的女性，这就是口裂女的传说。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林淳人本来对于这类无从考究的都市怪谈是嗤之以鼻的，但经历了穿越和不久前获得了食神系统后他的意志有所动摇，眼下亲身遭遇怪谈中的场景，自然迅速转变观念，开始回忆起怪谈故事的相关内容。
“发蜡和剪刀可以吓走口裂女...可我现在上哪找这东西？”望着对方逐渐拉低的口罩和眼中毫不加以掩饰的恶毒，林淳人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