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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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刘柠先是诧异一番,随后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哼道,“你放屁,那日本少爷根本没见过你。”

陆曜道,“草民臣在民间学了些易容之术,你不认识很正常。”

钱鸣拍两下手,便有差役将工具搬了上来,陆曜粗粗在脸上画了几笔,当时便变成另一个人模样了。

刘柠气极,想要上前踹陆曜,却被衙役拦住,“好啊你,都是你害的我。”

他娓娓道来,“谢首辅游行示众那日,恰巧我进京,我便陪他走了一段路,首辅告知我他是被冤枉,真正想要谋反的令有其人,那便是段锋,他因怀疑段锋谋反,便私下里调查一阵,竟发现那郑白是段锋之人。郑白负责皇宫防卫,若有不臣之心,那陛下及其他皇室危矣。谢首辅临行前担忧陛下等人安危,便命我私下调查段锋及郑白等人。”

“我乔装一番潜入郑府,将这封信偷了出来,可郑白此人太过机敏,很快便发现了我,我正绝望之际,正巧遇到刘公子当街纵马与人发生争执,我躲在暗处看了一场热闹后,便也学着那人的模样与刘公子争执起来,并趁刘公子不备,将信塞到了他怀里。我原想待我逃脱郑白的眼线掌控,便去刘公子那里拿回信,可郑白却是发现了端倪,进而找上了刘公子,信的原件便又这样回到了郑白手中,幸而我将信上内容全部背住,今日才能在公堂之上掀开郑白的假面。”

“至于谢宁瑶杀害郑白一事。我猜郑白是奸细之事,谢首辅不只与我一人说过,也跟他的女儿说过。沦落教坊,生活无望,却依旧心忧天下,她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为陛下铲除一个祸害的啊。这等心怀之人,不该去为一个叛徒赔命。”

陆曜知道刘柠是个糊涂蛋,所以将事实经过半真半假的说了一番。

刘柠咬着手指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有人争执过?”

沈琦适时插了一嘴,“刘公子喜当街纵马之事,本王早有耳闻,只是本王这些日子在宫中陪母后,不常出宫,便未逮你个现行,今日你既在公堂之上未亲口否认,那便无需再审,待此间事了,便等着去我顺天府报道吧。”

陆曜谈定挖坑,“刘公子当街纵马之事,不知惹了多少人不块,偶有摩擦难道不是常事吗?”

都要吃牢饭了,刘柠哪里还有功夫里陆曜,朝着沈琦的方向跪了下去,“王爷,我知道错了,你便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当街纵马了。”

沈愈一拍惊堂木,“安静。”刘柠吓的一抖,连话都不敢说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日里一个围观群众指着刘柠道,“他骑马踢到了别人的腿,与人狠狠吵了一架。”

“什么,你说的什么,当日里我就是去看热闹的,对跟刘公子吵架之人的长相还真记不清楚,他们吵架的细节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长官,当日我就是去看热闹的。”

“对了,后来刘公子还被一个很嚣张的人带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刘公子被带到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郑都督带走狠狠打了一顿。”

“问我怎么知道?”,证人脸上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当时我恰巧路过郑都督府门前,突然见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被扔了出来,那个可怜,我一看脸,这不是刘公子吗?”证人捂嘴轻笑两声,“对不住,没忍住笑,其实我们街坊邻居早看刘公子不顺眼了。太嚣张了。只是没人爹有本事,这也不敢说什么,见他被人打,还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对不起,又没憋住。”他复又捂住嘴,极力憋笑着。

刘柠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不精彩。

钱鸣不愧是老狐狸,关键时刻提了一句,“郑白虽乃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但刘山乃当朝执辅,没有惧怕郑白的道理,为何儿子被打,却不上门讨要个公道,难道刘山与这郑白是一伙的?”

刘柠虽糊涂,可眼下钱鸣的话说的分明,那是说他爹谋反,立即否认道,“我爹就是怂包一个,不敢为我讨回公道。若论谋反,他根本没有那个胆子。”

钱鸣的话掷地有声,“我认识你爹比你认识你爹的时间还长,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钱某一清二楚,他能当上次辅,本就是匪夷所思之事。”说罢他竟是走下公案,径直在沈愈面前跪下,“臣怀疑刘山乃为段锋同党,求陛下,命臣,彻查刘山。”

刘山为何会当上内阁次辅,沈愈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是要任命的内阁成员为无能之辈,好将权利牢牢抓在他的手中。

他视线落在跪的笔直的钱鸣身上,趴着的陆曜身上,受到惊吓瘫软成一团泥的刘柠身上,还有站的笔直仿佛格格不入的皇弟身上。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闹剧。

一场针对自己的闹剧,他们说段锋想谋反,其实是想说他是非不分,包庇段锋,说郑白是段锋手下之人,是在说他愚蠢,说刘山与段锋是一伙的,是在说他野心勃勃。

沈愈愤怒,特别愤怒,愤怒到恨不得拍碎手中惊堂木,愤怒到……恨不得杀死陆曜。

可他不能。

钱鸣道,“今日便先审到这里。断案定不可能听人一面之词,还要拿出实在的证据。段锋之事钱某第一次听说,但大为震撼,定要把他揪出来。”他望向沈琦与大理寺卿,“此案牵连甚广,以老夫一人之力无法完成,陛下也日理万机,忙着处理朝事,以钱某之见,此案便由东亲王当主审官,钱某与大理寺卿当复审好了。”

……

沈愈回到皇宫后第一时间便寻了段锋。

段锋看他表情,便知道不对,“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你与臣说说,臣或许能给你解忧。”

沈愈气急败坏道,“如今所有的烦忧都是你带来的。坊间盛传郑白与刘山俱是你的人,而你意图谋反。他们还将证据摆了出来,有鼻子有眼的,你说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段锋立即跪下,指天发誓道,“若臣有不臣之心,便让天雷劈死臣。且陛下想想,臣日夜伴在您身边,若对你下手,只会让您防不胜防,假若郑白是臣之人,臣再命他控制皇宫,您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什么样的后果,说不定这皇宫的主人真的该换人了。

见沈愈面上露出迟疑,段锋突然起身,将下衣摆撩了起来,使出杀手锏,“陛下,别人想当皇帝,是想让子孙后代享福,可我呢?陛下知道的,臣唯一的儿子已经被谢蕴害死了,而今后,无论臣有多少女人,再也无法生育。臣今年四十有七,还能活多久不知道?五年?十年?二十年?为了那有限的生命延续,去冒杀头的风险,不值,不值。”

沈愈望着他下身那残缺的一块,没有吱声。但段锋知他已经信自己了。

……

陆曜被抬到了钱鸣的府邸养伤,大夫为陆曜涂好药膏包扎好后便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趴着的陆曜和坐在床边的钱鸣。

大夫一走,钱鸣脸色就变了,阴沉着仿佛下一秒能滴下墨汁来,钱鸣伸出手来,想狠狠朝陆曜背上拍去,但见他肿的老高的屁股,于心不忍,还是收回了手。

他质问道,“你老实与我说,你今日在堂上所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陆曜弯唇一笑,“自然都是真的。”

钱鸣陷入回忆,“钱某二十一岁入朝为官,历经三朝”,他唇角上仰,眼睛却湿润了,“以前想来,只觉漫长岁月,可现在回头一想,却只觉是一瞬,钱某的脊背就被年老的岁月压弯了。”

“段瑞执政时,是钱某觉得最难熬的时光。他排除异己,钱某数次感受到死亡威胁,数次死里逃生后,便会涌出些智慧。所以你在堂上甩的那些小把戏,年轻的陛下与东亲王看不穿,钱某却可以看穿。”

“不提钱某,与钱某同批为官者,死的死,贬的贬,以至于到本朝,竟寻不到一个资历比钱某更老的官。钱某说此话绝不是死里逃生的自得,而是痛彻心扉的呐喊与无奈。满朝啊,竟无法找出一个比老臣资历更老的人,可见那段瑞作孽多深。”说到兴头上,他抬手将泪抹去。

“段瑞的儿子若悄无声息的潜回京城,那定是不安好心。钱某信你,但你得让钱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陆曜老实道,“除了段锋意图与郑白谋反是真,其他全是假的。晚辈找不出他们谋反的证据,便只能伪造。”

钱鸣一口气差点过不来,“信是假的?证人也是假的?你的说词也是假的?”

陆曜点点头。信是他伪造的,这招还是他跟之前污蔑谢蕴之人学的。证人嘛?只是他利用了当事人因为时间久的记忆偏差罢了,至于他的说词,只要为达成他的目的,那便是想怎么编便怎么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