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6.都查清楚了
张生毫不做作的说：“既是互惠互利，我自然要投桃报李，请讲。”
米怀德毫不客气的开出了条件：“第一，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烧出这窑的瓷，让你永久收手也不合理，但至少三年之内，市面上不能再出现同等精美的瓷，如何？我花大价钱帮你成名，你这样回馈我，公平吧？”
张生一拍巴掌：“成交，这一条公平合理。第二条呢？”
他原本也志不在瓷器，这些瓷只是他一个阶梯而已，如今过河不用桥了，答应对方的条件也没有损失。
米怀德笑着说：“第二条嘛，在下有个朋友，在波斯经商带回一颗宝珠，那宝珠虽是旷世珍宝，但价格实在很高，很多世家豪门都望而却步，所以至今未曾出手，我想……”
张生立即明白了：“贵朋友这个宝珠，价值几何？”
“八百贯。”米怀德丝毫不觉得羞耻的报了价。
“八百贯，我要了。”张生果断的说，“明天我就让人把钱给贵朋友送过去，不知那位朋友，是要现钱，还是飞钱？或者是收黄金？”
“最好是黄金，携带方便些，飞钱也可以。”米怀德对这个倒没有特别的要求。
张生一点也不觉得愤怒，相反到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人家用整个祆教的信誉和名声背书，替你炒价格炒品牌，而且是全套的戏都做足了，你作为受益方，给经手人意思意思表示表示，那不叫回扣，那叫人情世故。
张生在前世曾见过，一个乙方媒体供应商向甲方报价一个广告位的价格，乙方初始报价只有三十万，负责谈判的甲方副总对价格十分不满，经过数轮谈判后，那个广告位最终以九十五万的价格签了合同。
至于多谈出来的六十五万广告费，张生作为一个成熟的职场人，一个有着基本职业操守的职场人，自然是不会私下议论和打听的。
所以，如今米怀德的朋友要以八百贯出手一颗宝珠，张生自然也不会问宝珠的成色和真正的价值，更不会问八百贯的去向，不好奇不打听，是一个大唐场面人的基本操守。
张生原来以为，只有见缝插针且不择手段的汉人才会干这种事。
现在看来，胡人也是此中高手，或者说，胡人来到长安后，也学到了汉人赚钱的精髓。
太极宫，甘露殿。
丹墀之下，两名臣子一坐一站，坐着的人是侍中魏征，年轻的人身穿绿色官袍，所以只能站着。
站着的年轻人是玄甲卫郎将，名叫尉迟宝环，他正在向皇帝汇报调查进展，关于张生的调查进展。
“张生的父亲叫张友仁，此人原是隐太子身边的一名护卫，据说颇受李建成赏识和重用，算是李建成的死党……
武德九年，陛下铲除了隐太子后，赦免了隐太子的余党，此人便在大安坊定居……
张友仁武艺不错，为人豪爽仗义，坊中百姓若是遇到不平事，都找他帮忙解决，这人处事也还公道，很快便在大安坊内建立了人望……
后来听说他拜在了某位道家神仙的门下，好像是学了些法术和医道，他后来私自设了香堂，创立了神马帮，自称帮主……
去年八月，张友仁一家突然全体暴毙，因为全家都死了，所以没人报官，奇怪的是，张友仁一家死后，不光是大安坊的百姓不敢谈论这事，就连神马帮的人也讳莫如深……
不知为什么，张友仁的全家死了几天之后，神马帮和大安坊内接连有人离奇死亡，但是仍没人报官……
长安县的不良人也接连死了几个……
不良人的死，惊动了长安县，但是县署派人查过后，什么也没查出来，后来便有传言，说有人在半夜见到张友仁的鬼魂回来了，后来传言越来越玄，说什么张友仁的鬼魂来索命，有人在半夜看到过张友仁的鬼魂在大安坊游荡……
还有一件离奇的事，就在那段日子，崇业坊的玄都观、务本坊的景云观、普宁坊的东明观、崇化坊的龙兴观、待贤坊的天长观，丰邑坊的清虚观、亲仁坊的咸宜观，都有道士离奇死亡……死因不明……”
“可疑的是，那些道观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没有报官，但是据大安坊的百姓说，那段时间总有道士在大安坊游荡，似乎在找东西或是找人，而且道士们明显不是一路的，期间几伙道士在大安坊内多次火拼，还闹出了人命……”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道士们不再去大安坊了，张生突然现身大安坊，据说他在病中受到了两名仙人指点，一位是张道陵张天师，另一位神医张仲景，他跟两位神仙不仅学会了道家仙法，而且学了不少医术……”
“后来就有传言，张生跟神仙学艺后回来报仇，将杀害他全家的人都揪出来了，两个月前，这个传言在大安坊渐渐平息了，百姓们似乎都不愿再提这事……”
“也就是两个月前，张生在大安坊开了三必堂医馆，开始坐馆治病，他的医术很高明，不少重病的病人都让他治好了，有些还是在别的医师处看不好的病，他都能看好……”
李世民喃喃自语：“那小厮说的是真的。你说张友仁的帮叫什么神马帮？他们是否行凶作恶？”
尉迟宝环说：“不算行凶作恶，他们收百姓供奉，不管是哪家，每月只要交了供奉，神马帮不仅不会找麻烦，遇到纷争，神马帮还会出面给交了供奉的百姓撑腰。”
“供奉？”
尉迟宝环说：“就是神马帮跟百姓收钱的名头，神马帮自称供奉各路道家神仙，香烛香油都需要钱。不过张生回来后，没有再收过一个钱的供奉，而且原来神马帮的人，张生要么让他们在三必堂帮忙，要么安排他们去做工，大多都改了正经营生，而且只要是百姓求到三必堂，他一定帮忙，三必堂在百姓中间口碑很好，百姓们都说有病必医，有求必应，有难必帮，是说到做到，之前大安坊的百姓还叫他帮主，现在都改称先生了。”
李世民冷哼：“张友仁无耻，以神仙之名盘剥百姓。张生这小子还不错，知道走正道，还打听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