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承认与去面对
接下来，两人开始谈论《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本书。
老人不愧是东瀛的泰山北斗，目光何其毒辣。
对于这本书的内容以及内涵，一针见血。
其评论让药师愿都佩服不已。
“你这本书比起童话，更像是荒诞文学，写得是真的不错，就是这个梦结局，我本人感觉不太合适。”
“不过嘛，一个小女孩的梦，够荒诞，才够童话。”
“你是不是一开始写得就是不列颠语？嗯，在翻译上面下了很大功夫，片假名这个问题肯定很头疼吧。”
药师愿连连点头。
就像藤宫周助所说的那样，写得时候，翻译才是最痛苦的一环。
他先写出这个世界的英文，也就是不列颠语，然后再翻译成东瀛语。
还得注意信达雅，这个就很折磨人了。
也就是他一直没有忘记学习，不然还得麻烦如茗。
点评结束后，老人忽然问道：“有没有想过全球发行？”
“全球发行？”
药师愿有点诧异，他一介新人作家，第二本书就全球发行。
“藤宫先生，全球发行是不是太......”
“怎么，不想吗？”藤宫周助笑呵呵的问道。
药师愿连连点头，“当然想啊。”
“那就没问题了。”藤宫周助挥了挥手，“我在海外那边有路子，可以给你宣传，洽谈的事情出版社出面就行，你只需要负责签字。”
“这是不是，太麻烦您老人家了。”
藤宫周助笑道：“麻烦什么，你要是觉得对不住，那就多写几本，每本我都给你作序。”
“谢谢老先生。”
药师愿向对方道谢，这可是提携之恩。
老人家摆了摆手，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倏忽，药师愿突然问道：“藤宫先生，能给我上杉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你岳父的联系方式找我要，不去找上杉家的小姑娘？”
“这不是那通电话导致的嘛，如茗都知道了......”药师愿说道一半就停下了。
他本来是想着向石田主编索要上杉谦人的私人联系方式，但是眼前的老人就有，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藤宫周助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给了上杉谦人的联系方式。
“年纪轻轻就注意家庭和谐，挺好的。”
“老先生，我就先行一步？”
“去吧，我还没喝完一壶茶呢。”老人摆了摆手。
药师愿旋即起身离开包厢。
藤宫周助笑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如此年轻，当真是未来可期。
其实，老人给少年作序，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若是以后人们谈起药师愿，就必定绕不开他藤宫周助。
已经半截入土的老人，不贪财，不好色，唯独绕不过一个“名”。
......
几分钟后，药师愿来到一间卫生间。
随便找了个小隔间就进去。
抽了几张纸垫在马桶上，药师愿便拨打了藤宫周助给的联系方式。
嘟，嘟，咔。
电话响了一会儿，就被接通。
接着，手机就响起上杉谦人熟悉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吗，药师先生？”
药师愿听到对方说的，面色如常。
以上杉谦人的身份，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不足为奇。
想了想，药师愿开口说道：“岳父大人中午好。”
“......”
罕见地，对面陷入了沉默，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沉默片刻，上杉谦人回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叫我一声岳父，告诉我你与如茗在一起了？”
“当然不是，岳父大人。”药师愿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上方的灯光，“我是想与您聊聊，关于如茗的事情。”
“没什么可以聊的，你......”
药师愿出声，打断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如茗给我看了阿姨留下的信。”
对面再次陷入沉默，显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上杉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的出来，如茗很在意你，你好好照顾她。”
倏忽，药师愿如此说道：“如茗的时间还剩下多久。”
“...你在说什么？”
对面，上杉谦人疑惑的声音响起。
“如茗的病。”药师愿坐在隔间，怔怔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岳父大人，你迟疑了。”
“......”
沉默，再次沉默，同样的沉默萦绕在两人身边。
这沉默就像是海洋。
在平静的海面下，早已有暗流涌动。
似是一声叹息响起，上杉谦人的声音带着疲惫，也有些许的如释重负。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那些信吗？”
“不是，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药师愿笑容极为苦涩，“只是个猜想，想找您确认一下，谁知道是真的。”
“我有点不明白。”
“您的行为......”
药师愿把自己的猜想，以及那些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上杉谦人。
当然，他四处调查上杉家的信息那些事情，他就没有说。
“我一开始以为您对我不满意，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让如茗回家，后来如茗提到了阿姨的病......”
药师愿说道这里，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沙哑了。
“原来如此，抱歉。”
上杉谦人轻叹一声。
“没必要道歉，站在您的角度，您这样确实是出于好意，只是我不接受罢了。”
忽然，上杉谦人问道：“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现在就有时间。”
“那就来一趟吧，地址我已经用短信发给你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药师愿拿起手机，记住了那个地址，起身离开了卫生间。
回到大厅，就见到上杉如茗与藤宫一夕正在交谈，有说有笑。
药师愿悄悄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
等到他一靠近，上杉如茗便和藤宫一夕走了过来。
上杉如茗仰头笑道：“谈的如何？”
“很顺利，老先生眼光毒辣，评价一针见血。”
药师愿说了一句，然后对藤宫一夕说道：“藤宫小姐，我们先行告辞了。”
“药师老师慢走。”
藤宫一夕笑着与二人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上杉如茗一脸茫然地望着少年，“愿，出什么事情了？”
“我刚才和叔叔在电话里面聊了一下。”
“啊。”
来到物品寄存处，两人拿过自己的雨伞。
“你刚才与父亲聊什么了？”
“就是刚才的事情。”
“你是说......”上杉如茗看了一眼周围，眨了眨眼睛，“那件事情？”
“对。”
“出什么纰漏了吗？”
“不清楚，叔叔让我去和他当面聊一聊。”
上杉如茗忽然说道：“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药师愿笑着说，“这种事情我去就好了，你先回家吧。”
“愿。”
上杉如茗一脸担忧的看着少年。
“信我，我一定会解决的。”
“好，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然后，药师愿带上杉如茗来到停车场，目送她离开。
撑着雨伞，少年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