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死之间
从击沉半数元军水师，到搭起浮桥，已经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此时，樊城的四千孤军，浴血奋战半天，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全靠一口气在撑着。
北城已经全部失守，吕师圣等人带着剩下的千余残兵，退守军械库。
数万元军翻过城墙，从四面八方把军械库团团围住。军械库围墙也是夯土而成，异常厚实。
攻入城中的元军没有大型攻城设备，只能从狭窄的门口往里面冲杀，不能发挥数量优势。
而门口被宋军死死守住，尤其是吕师圣的双锤大风车、郭靖的左右互搏、张君宝的倚天剑，给元兵造成大量损失。
突然外面呼喝声传来：“让开，让开！”定睛一看，元兵找来三辆攻城锤，冲开人群，对着围墙开始撞击。
“砰！”
“砰！”
“砰！”
每一下撞击都让整个屋子发出震动，墙壁已经开始出现裂纹，恐怕挡不住几下了。
正当大家绝望之时，突然有士卒在军械库深处翻找到几罐火油。众人大喜，连忙拿出来准备烧毁攻城车。
但是外面的元军太多，外围站满了弓弩手，宋兵刚在围墙上露头就被射杀。而吕师圣、郭靖等人还在守着大门口脱不开身。
眼见形势越来越危急，一个宋军百户大吼一声：“记得给我报仇！”左手提着火油罐，右手一撑翻过了围墙。
立即就被十余只箭矢射在身上，他人在空中，临死之际，看准了攻城车，把火油罐砸了上去。
里面赶紧扔出几只火把，攻城车瞬间烧成了一个火球，旁边的元兵被烧的鬼哭狼嚎。
见这样有效，宋军中又有两个死士站了出来，两人都是樊城人氏，全家都被鞑子屠杀。他们舍身翻过城墙，将火油罐准确的砸在了攻城车上。
元军士兵被宋兵这种悍不畏死的气势镇住了，再加上十几个操作攻城锤的元兵被溅了火油，此刻正烧成火团，发出凄厉的惨叫，一时之间，元军士气受到影响，有些低落。
忽然，十几支箭矢射出，把在火中嚎叫的元兵全部射死。众人回头一看，是刘整带着亲兵来战场督战。
“元帅有令，冲进去杀了贼首，赏万金，封侯。”
蒙古兵的士气一瞬间就恢复了，又开始嗷嗷叫的进攻。他们像疯了一般，丝毫不顾死亡的威胁。
吕师圣的锤子砸死一人，那人临时之前死死的抱住锤子不松手，第二人又冲了上来，抱住另一只锤子。
后面的元兵见有机可趁，一股脑的向前冲，长枪腰刀齐上，要手刃吕师圣。
吕师圣冷笑一声，双手用力，竟然连人带锤一起举了起来，像风车一般舞个不停，锤上的两人更是增加了他的攻击范围。
一轮杀下来，锤子上只剩下俩只手还紧紧的抱着，其余部位竟然是在战斗中全部撞碎了。吕师圣此时浑身浴血，仿佛从血池中刚刚捞出来一般。
对面的元兵安静了片刻，发一声喊，又冲了上来。
就在此时，元军外围突然“劈里啪啦”枪声连绵不绝。元兵纷纷后撤，阵型松散。
襄阳的援军终于过江了！
领头的是耶律齐、郭破虏带领的三千丐帮火枪营。他们全部都是由丐帮基层弟子组成，内力虽然较弱，却足够击发使用制式弹药的三眼内力铳。
只见他们分成十个方阵，三百人一队，列成行进式三段击的线性阵。一边踩着鼓点齐步前进，一边开枪。
第一列开枪之后，立即停止前进，原地褪弹壳，再装弹。第二列走向前，瞄准射击，再装弹。第三列又上前射击。如此循环往复。
元兵被密集的弹雨打的死伤惨重，他们整理队形，举着盾快步向火枪营冲过来。
“冲上去，杀了他们。他们打完三枪就没了。”
火枪营停止前进的脚步，又转成静止式三段击阵型，爬、跪、站立的三列，连续不停的开枪射击。
在元兵的记忆力，宋军的这种火枪虽然威力大，但是射击时间长，十几息才能打一发。而且每个枪手的射击间隔还不一致，只要冲近了，就能杀了他们。
眼看着元兵想要用人海战术冲过来近战。耶律齐用内力吼道：“火枪营，三颗齐射。”
每一个士兵都将口令听的清清楚楚，他们不再一颗一颗的发射子弹，而是同时往三个铳管里输入少量内力，三颗子弹同时射出。
三千人的火枪营，采用制式弹药，所有的火枪都是瞬时击发。每次一千人开火，三千颗子弹呼啸着冲向敌阵。三段击又保证了火力连绵不断。
元兵的盾牌和重甲都无法抵挡子弹的威力，在火枪营的百米距离之外，仿佛有一条死神划出的死亡线，数万元军也冲不过那条线。
元军已经付出了上万人的死亡。阿术在瞭望车上看着，再也无法接受这种纯粹送死的战斗方式。
“鸣金收兵，先撤回来，再想办法。”直到现在，身经百战的阿术还没有意识到，元军可能覆灭的命运。
他看到宋军的火炮威力很大，一个上午就将他的汉江水师击沉一半。但是毕竟火炮笨重，还能追得上横行天下的蒙古骑兵不成。
他看到吕师圣带领残兵在军械库苦苦支撑，于是命令刘整前去督战，务必全歼樊城守军。
他看到宋军先锋军队已经渡河，前去解救吕师圣。但是毕竟人数只有三千，他迅速加派队伍前去抵挡。
他看到这只火枪营的武器威力不一般，给自己的队伍造成了大量伤亡。但是仍然认为这是城中不利于骑兵作战的原因。
从瞭望车上看去，襄阳城的宋军还在不断的渡河，樊城城小，他们沿着河堤走到东、西城外列阵，这些人并没有火枪。
“鸣金撤退，所有人都撤回来。蒙古骑兵列阵备战。既然宋军敢出城野战，就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
元军终于撤了。郭襄、耶律微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跑到军械库，看到了浑身浴血的吕师圣。
郭襄有很多关心的话想要说，刚动了动脚步，旁边的耶律微已经哭着冲了上去，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郭襄嘴唇动了动，转身离开。
“传我军令，大军加快渡河。”
“把重炮运过来，蒙古骑兵马上要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