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狗破案》
孙沪越想越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突然抱头大哭起来。梁土生认为孙沪身体不舒服感冒了,马上背着孙沪下山回炭窑家。
点上洋油灯,比划问孙沪好点了吗?要下山去看医生吗?孙沪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委屈痛苦的眼泪如雨下,扑倒在梁土生怀里大哭,双手一直敲打他的胸堂。孙沪统统拒绝了,叫他回家,别管……
天亮了,孙沪牵着大黑狗上山,来到前天夜晚,背靠背被“欺负”的地方。狗的嗅觉非常灵敏,似乎理解主人的用意,鼻子向地上泥土闻了闻,带着主人直奔回寨子要找证据……
收购红菇的商人用了一招:生米煮成熟饭。
黑狗转头直奔寨子,不是去哑巴家,而是去隔壁老王家。老王家没有人,这两天去镇上亲戚府上喝喜酒了。只有那个会拉二胡的商人在房间里躲着。黑狗使劲顶门,不开。
一切真像和证据都出来了。孙沪很理性地丢下一句话:“好汉做事好汉当。寨子上人多,话多。等下去炭窑一趟吧!”然后牵着黑狗转身跨出老王家,直走炭窑。
她也很想把这桩羞耻难过的事告诉梁土生,让他理解和同情,但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也很难启齿,还是埋藏在心里默默承受吧!过了半刻钟,商人来到炭窑窗口。
孙沪知道真相后,拿着菜刀要砍他。想起40年的女儿身清白,想起26年和梁土生的形影不离……哑巴都不曾非礼我!愤怒之下她追上去,商人却没有跑,他突然跪下求饶说道:“你长得这么漂亮,才鬼迷了心窍。现在既然‘生米煮成熟饭’,砍我也没用!”
孙沪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哑巴约好天黑上山等出红菇的?”商人把起因一五一十说了。
由于梁土生的贪杯,造成了孙沪一生不可挽回的灾难。故事讲到这里更是扑朔迷离了,最终孙沪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商人跪地不起,就这样厚着脸皮,跪着求着,等着孙沪随便罚他。正在吵得不可开交时,梁土生急匆匆地跑来了,原来是黑狗去报信了。梁土生虽然今年43岁,却还不经人事,但他知道眼前人和孙沪所发生了他做梦都想的事,两人这么快就变成了“夫妻”!尽管他的心里如刀割般难受,悲痛欲绝,但他依然站出来调解——成全他们。
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为了某个人,却忘了自己。善良的哑巴坚定自己的善良,促成他们这桩缘分。
梁土生走到跪在地上的人跟前,比划道:“你既然得到我妹妹了,就应该给她个家。把她带到你的家乡去,好好过夫妻团圆的生活。如果论打架,你两个白面书生都吃不消我一个人,你自己选择吧!”
商人随即信誓旦旦:“等我这几天红菇收购完了,转卖出去,就来带孙沪回泉州老家。”
梁土生转过身安慰孙沪比划道:“他会承担,把你接到大地方住,这是你多年的夙愿,也是好命运的开始。你从14岁到我山寨上,过了26个年头,苦了你,今天看到你高飞远走,远远离开大山沟沟,我为你开心。虽然我有一点舍不得,但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要女神命运好好的!”说完两人一起潸然泪下……
人与人相处很奇怪,特别是男女之间,一旦出现重心偏离,无形当中有了一条鸿沟,一条不能逾越的鸿沟横了他俩面前。梁土生虽然替孙沪高兴,高兴孙沪将迎接暑光,可又把自己的日子推向了黑暗。
跪在地的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还是黑狗叫了几声,才把孙沪和梁土生叫醒。梁土生也不多说,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和难过,只是装作若无其事。26年了,得不到眼前佳人,却被他人一朝得逞,只能怪命里不配。
孙沪听了他的安慰和劝解后,愤怒气是消了一点,反而对他的愧疚加重了。一席暖心话,让孙沪隐隐作痛,她对他说道:“哑巴,从此换不回来在你面前肆无忌惮了。以前非常放肆,毫无顾忌地爬到你的肩膀上要你背背,亳无畏惧地跑去你家蹭饭吃。而此时不怕被误会,也不怕受委屈,都可以自己扛。就怕有人突然理解我,那样的温柔我扛不住啊!”
梁土生也偷偷地转过脸去,抹掉眼角的泪水:“我放下过天地,从来没有放下过你!’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此时跨出炭窑洞的大门,这扇门从此不再为我敞开,它将迎来新的脚步,新的鞋码了!我选择退出了,苦酒折柳今相离,无风无月也无你。”
晚上还是照常上山背靠背,但这背靠背不像往日挨得那么紧了,双方都感觉背梁骨凉凉的,心中等的已不是那份从前的你侬我侬了,而是等红菇破土而出,早点离开月下双重影,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轨道。
商人的头脑是高明的,他想了一晚,用了一个妙计脱身,这叫缓兵之计去“送琴。”
九月中旬,寨子树林里的红菇接近尾声,梁土生和孙沪上山守夜陪伴采红菇也就这样结束了。好好的双人进进出出,每天又是大钱收入,忽然按了暂停键。彼此都感觉,一天的日子里很长,很难过,空落落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梁土生干脆借喝酒消愁。
这几天,隔壁老王家的二胡声也没了动静,挂在墙上都有些灰尘了。来收购红菇的商人也结束了生意,所有的红菇干挑下山,用邮政快递寄回老家泉州了。
商人就跟老王商量:“你家墙上挂着的二胡几十年了,寨子上除了那个“文化人”孙沪懂得乐器,她玩得来,我愿出30元买下二胡,送给孙沪,作为赠送知音人,老王同志你看如何?”
今天的商人又是像那天第一次到炭窑一样的装扮,穿西装,打领带,头发三七开,油光华亮的大皮鞋,擦了好几遍。左手提着菜篮子,右手抓住二胡,不同的是,笑咪咪的表情,大大方方的,大摇大摆的,大迈步向炭窑走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炭窑洞是他的家,窑洞里那位40岁的女人是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