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深夜到访
北阙甲第，前将军府。
就在杨氏众兄弟商谈弘农杨氏的出路时，赵谦兄弟二人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家主，奉车都尉王斌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听到奴仆的禀报，赵谦有些狐疑，他一向与王斌没有什么交集，今日为何偏偏前来拜访他？
“他可有说是因何事前来？”
那奴仆老实回答道：“这个奴婢到没有问，不过王都尉说受人之托前来拜见前将军，而他也只带了一个随从，轻车而来。”
赵谦有些疑惑：“受人之托？快将他请至正堂，我随后就到！对了，闲杂人等都撤掉吧！”
由于王斌的身份比较特殊，赵谦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前来赵府的消息。
赵温指了指天，暗示道：“兄长，那王斌说受人之托，莫非......”
赵谦也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能指挥得了王斌的，也只有天子了。
罢了，也不再猜来猜去。
“走，我们来看看这个王都尉倒是为何事而来？”赵谦在赵温的搀扶下，来到了前面的正堂。
正堂里，王斌喝了杯水试图来平复内心的紧张。
此刻，他的心中颇有些懊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答应了天子的请求？
这要是让朝廷中的那些士人们知道了，自己恐怕真的难以应对！
“王都尉，久等了！”赵谦一走近正堂，开口致歉道。
“赵公！”王斌见赵谦、赵温兄弟二人，不敢托大，连忙起身向赵谦行礼。
“赵侍中！”这声招呼是给赵温的。
虽然赵谦没有担任过三公的职务，但是王斌却不敢小瞧这位久经官场的老人，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王都尉请坐，不知今日王都尉到访所为何事？”赵谦没有多余的寒喧，直奔主题。
王斌有些意外，没想到赵谦竟会如此直接，便直接说了他的来意，“今日陛下从赵侍中这里得知赵公身体有恙，先前已派太医前来诊治，但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便遣我前来问候一番。”
“臣多谢陛下的挂念！”赵谦朝着未央宫行了一礼，然后又转言说道：“这也是老夫当年征黄巾时留些的些许毛病，没想到这两年身子竟因此越发的不济，而这次也未能与王司徒他们合力诛董，为陛下、为汉室分忧！”
赵谦一脸遗憾的表情，不时还用手巾擦了下眼角。
“陛下若是得知了赵公的心迹，必会理解这其中的难处，还请赵公不必如此忧伤，还是要保重身体啊！”王斌宽慰道，“如今董卓已除，正是陛下和朝廷重振朝纲，恢复汉室的时候，自然也离不开赵公。”
赵谦没有顺着王斌的话说下去，而是装作糊涂说道：“据我所闻，如今朝廷政出一人，那就是王司徒，我等各司其职，按照法令办事便好了。
况且天子一向对王司徒信任有加，而王司徒对天子也是极为尊重，正所谓君臣一心，上下同欲，我汉室兴盛指日可待。”
“赵公真的认为王司徒与陛下一心，上下同欲吗？”王斌也看出了赵谦在装糊涂，自己有一个担任侍中的兄弟，这两日宫内发生的事情，他能不知道？
“此话怎讲？”赵谦讶然道。
“莫非赵侍中没有把这两日发生在宫中的事告知赵公吗？”王斌故作疑惑的看向赵温。
“子柔（赵温字），你是不是时期隐瞒了什么事？”赵谦不悦问向赵温，看表情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两日发生的事。
“兄长恕罪，昨日见兄长病重，就没有将这些事告诉你。本想着等兄长过几日有所恢复了再告诉你的。”赵温低头认错道。
兄弟两人的表演可谓是浑然天成，一时间王斌也分不出真假，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赵谦喟叹道：“陛下年幼，但听其言，颇有明主之风。这本应是喜事，没想到王子师行事竟如此糊涂！”
“赵公，如今王司徒在朝中权势日益增加，就在今日他任命的亲信乡党就多达几十人。任命几十人，那就意味着会有另外几十人失去了职位，如此之举实在是有损人心！”王斌有些痛很的说道，“陛下对王司徒此举也是十分不满，任人唯亲，固执己见，这与昔日的王莽、董卓又有何异？”
赵谦正色道：“王都尉！此话慎言！王公乃是诛董元公，是我大汉的功臣，不可妄言！”
“这......”王斌一时语塞，讪讪一笑。
“于国有功就是他王司徒任人唯亲，藐视君上的理由了吗？”
这时，一道青稚的声音从王斌身后传来。
“谁？谁在说话？”赵谦、赵温二人一惊，显然没有想到堂内还有第四个人存在。
只见一僮仆打扮的年幼之人，渐渐从阴暗处来到了灯烛下，出现在了赵氏兄弟二人面前。
“陛下！”
身为侍中的赵温看来面前之人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吃一惊，大声呼喊，也似在提醒兄长。
赵谦身为外臣，又经常在外领兵作战，加之皇帝被董卓禁锢在宫中，一般极少能见到皇帝，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前将军臣谦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到访，招待不周，还望陛下恕罪！”赵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帝会亲自深夜到访。
“赵公请起身入座，你刚才也不是说了吗？对我的到来并不知，我又岂能治罪？”私下场合，刘协就没有在端着身份，扶起赵谦，随后兀自坐在了上首。
“赵侍中也赶紧起来吧，夜晚地上凉！”
“臣谢陛下！”赵温赶紧起身，随后来到门外，然后左右看了一眼，关上了堂门。
“王都尉，你怎么能将陛下带出宫外，尤其是在这深夜！”赵谦看向正在喝水的王斌，厉声斥问道。“若是陛下有什么差池，你能担责的了吗。”
王斌听了赵谦的话，有些无辜的看向自己的皇帝大外甥。
刘协替王斌解释道：“赵公，这次出宫是我向舅父极力要求的，还请赵公莫要怪罪舅父。”
赵谦闻言，叹息道：“陛下不该如此以身犯险，若是真的出了差错，我汉室岌岌可危矣！”
“难道我待在宫里，依照现在朝廷的局势，我大汉就能兴盛了吗？”刘协反问道。
“这.......”
赵谦一下子被刘协给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