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两手准备
林天宇大笑两声，鄙夷道：“让十来二十岁的少女给自己当替死鬼，难道堂堂安南王，就只有这么点出息？”
本身劣迹斑斑的林天宇，终于找到一件可以指责游宁的事情。
游宁淡然道：“她们都是心甘情愿为本王牺牲的。”
林天宇讥笑道：“她们都被刻上兵奴印了，还能不情不愿吗？”
“国公爷这就不懂了。”游宁摇了摇头。
“本国公哪里不懂了？”
“她们都是自愿刻上兵奴印的，并非本王逼迫她们。”
“刻上兵奴印，那便不仅是卖身，还把神魂都卖了给你，怎么可能是自愿。”林天宇根本就不信游宁的鬼话。
“所以本王才说国公爷不懂。”游宁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再问道：“国公爷可知道她们来自何处？”
“当然是来自安南王府，说大一些，就是来自青州，可若是从别的州份买过来的，那也没什么出奇。”林天宇不以为然道。
世道如此，这是常有的事！有人天生贵胄，有人命如草芥，有人甚至称不上是人，仅仅是一件货物。
“她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秦州人！”游宁如是道。
林天宇终于眉目稍稍一蹙，道：“你是如何弄来这么多我们秦州的女子？”
林天宇不把人命当回事，却习惯于把女子当成自己的私有之物。
既然如今他已是秦州之主，秦州的所有女子，理所当然都该是他林天宇的‘东西’。
林天宇不在乎侍女们的命运，就是觉得游宁‘偷’了他的东西，心里很是不爽。
游宁继续道：“当年秦州遭遇百年大旱，百姓无以为继只得卖儿卖女，三大国公府却忙于内斗，置百姓们的死活于不顾。
怜月听闻此事，不忍秦州百姓蒙难受苦，更不愿看到易子而食的人伦惨剧，便请求本王想办法救济灾民。”
大旱之时，陆道临奉命到秦州办事，路过山村时，出资买粮接济卖炭翁的村子。
当时陆道临所办的事，便是游宁如今说的事。
游宁接着道：“本王不仅筹措大批粮食，运到秦州压抑粮价，打击无良粮商囤积居奇，还全数接收人贩子手中的‘货物’。
因为世人有传宗接代的观念，百姓生活不下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先卖女不卖儿，所以本王买回来的，绝大多数都是女孩儿。
本王把她们带回青州抚养，在她们及笄（15岁）之后，能力不够不堪用的，便给一笔钱，让她们离开自寻生路。
那些有能力有潜质的，则是给她们自由选择的机会，其中有人选择拿钱离开，也有人感念本王恩德，自愿留下并且刻上兵奴印。
霜儿她们当中大多数是如此，另有小部分人是因为别的因由，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们都是自愿刻上兵奴印，并非被本王逼迫。”
林怜月此时补充道：“王爷说的都是真的，以霜儿为例，她原是光华城旁边小镇上的镇民。
因为会说娘家的土话，所以小月就把她留在身边侍候，每天为小月梳头更衣，陪小月说说家乡话稍解乡愁。
若是大哥真的狠心要动手，以后便再也没人为小月梳头更衣、陪小月说话了。”
林怜月与游宁相守十三载，耳濡目染之下，就连装起可怜来，都与游宁那么相像。
游宁出手救济灾民，确实是受林怜月所托，但他之所以会答应并且付诸行动，动机未必就那么单纯。
但无论如何，霜儿这些女孩和她们的父母，都因为游宁的举动，得以在那场百年大旱中活了下来。
林天宇不信游宁的鬼话，但最疼惜的小妹林怜月的话，他却是相信的。
“好，本国公姑且就当她们都是自愿牺牲为你续命好了，可她们全部人的性命加起来，也只够让你再苟活一天而已，那一天之后呢？”
游宁意味深长地道：“用不着一天，估计过不了多久，国公爷便会急火急燎地往回赶，大概连霜儿也无需为本王牺牲。”
“不要以为你派人到光华城捣乱，本国公就会在乎，本国公今日是非杀了你这废物不可！”林天宇不以为然地道。
游宁拜托杨巅峰约战林天宇，引林天宇离开光华城，目的自然是要偷袭光华城。
林天宇虽不是游宁这等智高若妖的妖孽，但如此简单的推理，他也能想得到。
游宁淡淡道：“府邸可以重建，妻子可以再娶，儿子也能再生，至于令尊，国公爷大概早就希望他死了，而地宫里的女子，国公爷也大可以重新收集。其余人等与及光华城的百姓，国公爷大概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有那么一个人，国公爷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所以国公爷在感应到某件法器被毁坏之后，就会立刻离开青阳城。”
游宁所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此次行动要救的人。
林天宇依然十分淡定，道：“你以为从征东王那儿借来‘惊锋匕首’，就能破得了本国公的‘洪荒锁’？”
游宁淡然笑道：“本王是个废物，却是个事事谨慎的废物，所以任何事情，都会有两手准备，如果惊锋神匕不行，本王还有一着后招。”
林天宇哈哈大笑，自信满满地道：“别的事情，你或许真的可以有两手准备，但洪荒锁可不是凡物，你能找来惊锋匕首已属不易，要再有第二手准备谈何容易！
游宁啊游宁，你可别再吹牛了。”
游宁笑而不语，那笑意的含义便是：林天宇，咱们走着瞧。
回到荣国公府地宫这一边。
陈炼以‘送到清德县种田，专门负责挑肥’为威胁，逼迫姚桃说出营救行动当中，他所不知道的细节。
换成是游凤歌，未必能够领悟陈炼的意思，但姚桃和银儿都是婢女，出身卑微的她们自然晓得，农人用来肥田的肥料，其实就是粪尿。
而且挑肥要比挑粪更加恶心一些，因为粪尿要用作肥料之前，必须堆起来发酵一段时间，那味道简直就……
银儿当场变了脸色，姚桃也屈服于陈炼的威吓，但姚桃不是害怕挑肥，而是害怕离开陈炼身边，无法完成游宁交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