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本草: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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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灵芝与道教

道家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鲁迅先生曾说过:“中国的根抵全在道教。”(1918年8月20日《致许寿裳》)道教与中华文化紧密相连,深深扎根于中华沃土之中,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并对中华文化的各个层面产生了深远影响。

道教是起源于中国本土的宗教,也是中国唯一的本土宗教。形成于东汉末年,由张道陵创立,炽盛于魏晋,延及明代而势微。道教源于春秋战国时期老子的道家学说,道家的思想崇尚自然,有辩证法的因素和无神论的倾向,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它与神仙信仰和成仙方术有着密切关系。修身养性,得道成仙,是道教徒的最高目标。道教的核心是讲求神仙之学,因此又有神仙道教之称。道教的哲学思想是“以生为贵”,注重人生价值,认为只要通过清修炼养,服食“仙药”,便可白日飞升,得道成仙。于是乎,寻找仙草、仙药,冶炼仙丹的故事在历朝历代都层出不穷,不断上演,甚至在道教创立之前,传说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曾派人到东海瀛洲采摘灵芝仙草。而灵芝因其生长于不测之高,或涧溪壑谷,为人迹罕至之处,轻易不可得之,加上灵芝本身所特有的药效,便逐渐被人为演化成神秘的仙草了。

我国灵芝文化的发展,受道家文化的影响最大。道教信奉灵芝,尤其在汉魏晋时期,服食灵芝以求延年益寿成了当时的时尚,对灵芝的研究出现了空前繁荣的局面,一些道教人物极力推崇灵芝的药用价值,著书立说宣传其药效,据不完全统计,仅出自魏晋道教人物之手的芝草类专著有:介绍形态、生态、产地及采集之法的《木芝图》《菌芝图》《肉芝图》《神仙芝草图》《灵芝瑞草经》等;介绍芝菌服饵之法的《黄帝杂子芝菌》《灵宝服食五芝晶经》《服芝草黄精经》《神仙服食经》等;介绍道家种芝秘术的《神芝经》《种芝草法》等;记载各地产芝经过的《祥瑞记》《嘉瑞记》等,达百种之多,这在世界文化史上也是罕见的。书中多称灵芝为“上药”,有“补中、益气、增智慧、坚筋骨、好颜色”,“久食生长,扶正固本”等功效。然而也有不少夸大灵芝作用的描写,甚至含有封建迷信色彩。灵芝在道家服食的“仙药”中,常常出现如认为“食之成仙”,把灵芝说成是精气的化身,能起死回生的“仙丹妙药”等。这些不切实际的神话传说,也强化了人们对灵芝的崇拜。

其实,古人对灵芝的“神奇”亦有不同看法,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批判了古人对灵芝的迷信观点,指出:“芝乃腐朽余气所生,正如人生瘤赘,而古今皆以为瑞草,又云服食可仙,诚为迂谬。”

然而,在道家思想文化的影响和对灵芝的“渲染”下,灵芝被历代帝王所崇拜,在某种程度上对灵芝的圣威反应的一种意识信念又成了帝王利用的“法宝”。认为“王者有德行,则芝生草”,宫廷有灵芝则皇帝万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永持朝政。事实说明,在中国历史上灵芝就是神圣、高尚的象征,代表权力无上、庄重尊严,以及最有影响的吉祥物。黎民百姓每年上山穷搜苦找,向宫廷进贡灵芝成了规矩,交纳数量之大至今有据可查。一类真菌类生物,在中国历史上被推崇到如此显赫地位,以至形成灵芝文化,这确是中国文化发展史上的一个奇迹,是世界文明史上的罕事,而且为中国古人所独创。

在早期的道教著作中,虽充满仙家种芝的神话,但他们并未完全沉溺于空泛的幻想中,而是注重实践。道家发明的种芝术,便是富有积极进取精神的体现。如东汉学者王充在《论衡·初禀篇》记载:“紫芝之栽如豆,成为瑞矣。”说明早在1900多年前,人工种芝的方法已为方士们所掌握。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记载了道家种芝:“方士以木积湿处,用药傅之,即生五色芝”。为了探求延年益寿、长生成仙的奥秘,历代有不少名道以毕生精力,多方进行研究,他们思想活跃,不拘一格,对社会自然的不少领域均有涉及,虽其追求成仙的出发点是反科学的,但其具体的试验研究未离开物质世界,所以其结果则都是实实在在的科学,而且在有些重大科学问题上,有所突破,有所发明,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从这一方面来看,延年益寿、长生成仙,既是历代名道热情追求的目标,又是其积极探求、大胆创新的动力,有不少名道之所以长寿,都是在这一信仰的鼓舞下取得的。为了求得长生成仙,道教注重对人体科学和生命科学的研究,不仅创造了一整套练形养身的方术,而且对医学、药学和养生学分外重视。不少道士在这方面的研究有实践、有理论,为我国古代医疗保健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较著名的道家有葛洪、陶弘景、孙思邈、司马承祯、陈抟、张伯端、潘师正、石泰、张三丰等。

有药王之称的孙思邈,是祖国医学的一代宗师,他的辉煌巨著《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博大精深,不仅包括他自己的广博实践和卓越创造,而且集唐以前我国医药学之大成,被誉为祖国历史上第一部医学临证百科全书。书中总结了灵芝长寿之道,他一生坚持服用灵芝,活到141岁无疾而终。道家探求长生不老之秘,就是灵芝。

人们常用“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形容高寿且体健的老人,说明了自古以来道家长寿者颇多。服用灵芝以致长寿者,有史可查的道家有:葛洪80岁,冠谦之83岁,陶弘景80岁,潘师正98岁,司马承祯88岁,陈抟118岁,张伯端99岁,石泰136岁,张三丰169岁。尚有更多名不见经传的道家长寿者。在古代科技不发达的条件下,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70岁已是很不容易了,而道家能长寿,主要得益于自身修炼和灵芝抗衰老作用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