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直播

凌晨三点，九月的天空凉意初显，不时有微风吹过，学校一片寂静无声，只有树叶沙沙的声响。申明宇在凌晨三点的寂静中猛然惊醒，踏着微凉的夜色，踱步至走廊。窗外，九月的天空泛着淡淡的凉意，他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思绪仿佛也随之飘散。如今，思考时的一支烟，已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伴侣，为他理清纷乱的思绪。可这件事还是没有任何头绪。现在一切线索都太少了，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

忽然，他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他本能地回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先说话了：“你也睡不着吗？”这个身影正是温荞，她也走到窗边，和申明宇一起望向窗外。

“是啊，睡眠质量不太好，半夜老是会醒来，睡不着，干脆出来吹吹风。”

“第一次在女生宿舍过夜，你感觉怎么样。”温荞问道。

“刚开始觉得很特别，现在感觉也没什么，都差不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申明宇自从和女友分开后，就鲜少有人陪他聊天谈心事，现在有个女生突然出现，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许久，天微微亮了，温荞说：“再回去躺一会吧，不然天都亮了，白天会困的，会影响自己的状态。”申明宇点了点头，回到了废弃的宿舍，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洒在走廊上，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醒了，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很多学生仍然还沉浸在美梦中。申明宇洗漱完毕，站在走廊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601宿舍。那扇门，依旧紧闭着，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勾起了他心中的一丝好奇与疑惑。

“看来大家都在睡懒觉啊”一个熟悉的声音落下，温荞正笑着和他打招呼。申明宇看到是温荞，也露出了笑容。“是啊，今天是周末，我还不知道她们有什么计划呢，忙了一整天，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我很清楚她们的，宁琳应该是起得最早的，柳绮薇每天下午和晚上直播，一般其他人下午都会出去，让她自己在宿舍，她们意见很大，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她应该是下午才会起来，其他人的话就不一定了，而且我们这一层好多学生是本地人，一般周五晚上就回家去了，还有很多学生周末爱出去玩，其实宿舍里人是挺少的，像我们宿舍现在就只有我和另一个人在，不过601宿舍所有人都是外地的，除了柳绮薇，其他人出去的次数都不是很多。”

“爱直播吗……”申明宇扶了扶下巴。

整个早上，申明宇都在紧绷着神经，观察着宿舍周围的情况，但一无所获。

中午，温荞来找申明宇一块去吃饭，因为申明宇没有饭卡，又偏爱吃螺蛳粉，所以只能刷温荞的卡。

“又要麻烦你了……我家乡正是螺蛳粉的产地，所以在这边我不太吃得惯其他东西，哈哈哈。”申明宇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呀，我也爱吃螺蛳粉，我还没去过你们那里呢，有机会我一定要吃一碗正宗的才行。”两人结伴来到了食堂，由于事先已与宿管沟通并获得许可，加之7号楼众人皆知天花板维修之事，申明宇得以换上便装，不必时刻肩扛工具包，但工作证件依旧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吃完饭后，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温荞带着申明宇去帮忙搬快递，鉴于校内快递站无法寄存大件，申明宇与温荞只得前往校外快递站领取。鉴于自己本就欠下人情，申明宇难以推辞，况且他内心也认为帮助女生搬运物品乃分内之事。

下午一点，601宿舍的人都陆续出门去了，柳绮薇洗漱完后化好妆准备开播，今天她的目标是多收几个大哥刷的礼物。“家人们下午好呀，我准时来啦，哎呀欢迎榜一大哥，哟这不我张哥嘛，感恩啊感恩，感谢钟哥送的嘉年华！妹妹在此跪下了！加主播微信需要刷5000的礼物哦……”镜头前的柳绮薇，光彩照人，身为数万粉丝追捧的网红，众多“大哥”正疯狂发送弹幕，纷纷要求其展示才艺。

镜头背后，空旷的宿舍中，一个女生正在手舞足蹈的卖命表演，只为取得大哥们的欢心。

柳绮薇本不是这样，她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长期身体不好需要做手术，她很早就帮家里担起重担，从小学到高中，她的成绩都非常优异，平常的时候也都会去兼职。大学时她从小县城来到了大城市A市，大城市的繁华如画卷般在她眼前徐徐展开，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初来乍到，她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勤奋学习，不仅赢得了奖学金，还省吃俭用，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只为将更多的温暖传递给远在家乡的父母。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总是眷顾努力的人。

一天，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治疗费用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了这个家庭上。柳绮薇不得不利用课余时间四处打工兼职，但即便是这样，也依然难以填补那高昂的医疗费用。大二的某一天，因为无法维持高昂的手术和医疗费用，父亲告诉她和母亲，不要再为了自己花钱了，这是个无底洞，把钱留着过好好地生活。就在三天后，父亲走了，留下的是孤苦伶仃的母女。那天晚上，柳绮薇哭干了眼泪，一是恨自己没能救父亲，二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钱。从此以后，在生活的重压下，柳绮薇的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个念头：“只要有钱，似乎就能解决一切。”

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赚钱的门路。这时，有朋友向她推荐了风头正劲的直播行业，告诉她这是一个快速赚钱的好方法。柳绮薇毫不犹豫的开启了直播，因为面容姣好，很快就吸引了很多粉丝，渐渐地，她的衣服包包化妆品逐渐多了起来，用穿的也都是名牌。大哥们的要求越过分，她就能得到更多的钱，吃饭见面，陪逛街陪旅游，甚至陪大哥共度良宵。

她开始擦边，因为这样能获得更多的流量，吸引更多的人，她在这条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越走越远。

柳绮薇的这场直播有两万人观看，柳绮薇望着屏幕上如潮水般涌动的弹幕，心中充满了喜悦，她微笑着，不时地摆出各种活泼可爱的姿势，向那些热情支持她的粉丝们表达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此时此刻，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人，戴着口罩和墨镜，正走进601宿舍。柳绮薇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还在卖力的直播，这时，那人静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弹幕都在议论后面的人是谁，让主播回头看看后面，但柳绮薇以为弹幕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回头，但是弹幕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多，这时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正想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脖子被什么东西给划了一下，失去了意识。

这时，直到那一刻，屏幕前的观众们才惊恐地发现，那个穿着连帽卫衣的凶手，竟然手持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狠狠地划向了柳绮薇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她的生命之火在这一刻熄灭了。

随后，那人关闭了直播，在柳绮薇的尸体旁，放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一滴血，已复仇。”便走出了601宿舍。

申明宇正搬着快递和温荞一起回学校，忽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到是韩思成打的电话，他不敢怠慢，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思成急促的声音“小申！你在哪里？601宿舍有人被杀了！你赶快去看看，我马上就到，具体情况我发信息给你！”

申明宇听到消息后，心中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他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校园里竟已发生了案件。他脑海中闪过宁琳的身影，难道……是她？他和温荞说明了情况，两人一起跑向七号楼，路上申明宇查看了信息，韩思成说：死者是601宿舍的柳绮薇，她在直播的时候被人在背后割喉，当时有几万人正在收看直播，报警电话都被打爆了，具体情况等法医和鉴证人员过来再说，你赶快联系小李小刘封锁现场。

申明宇迅速拨通了小李小刘的电话，语气坚定而急促：‘小李、小刘，立刻带上证件，前往601宿舍，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封锁现场，不能让任何消息泄露出去！’温荞也赶忙通知601宿舍的其他人，让她们尽快回来。

申明宇和温荞马不停蹄地赶往6楼，他们到达601的时候，小李和小刘已经站在门口维持秩序了，走廊上站了许多不明情况的女生，正扎堆想往里面挤，看看是什么个情况。眼看着人群越来越拥挤，申明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时必须挺身而出，亮明身份，否则场面只会更加失控。他提高了嗓门，从口袋中迅速掏出证件，有力地展示着，说道：“请大家安静，我是A市公安局的。现在这里发生了紧急情况，请大家保持冷静，各自回到宿舍，不要随意走动，感谢大家的配合。”

证件+大嗓门果然有效，吃瓜的女生们窃窃私语，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此时601宿舍的另外几个女生听到申明宇是公安局的，都很惊讶，“原来你不是修理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几个女生问道。“柳绮薇被杀人杀害了，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去查看情况。”

申明宇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女生眼中流露出的惶恐与不安，他缓缓步入宿舍，只见柳绮薇无助地仰面靠在椅子上，脖子上赫然一道醒目的划痕，鲜血如同细流般沿着她的脖颈缓缓淌下，染红了地面。

他看到了柳绮薇面前的桌子上那张用红颜色笔写的纸条，他意识到那个人所谓的复仇开始了，这很有可能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他大概查看了一下现场，发现窗帘是拉着的，窗户也没有开启的痕迹，打开窗口就是外面，而且这里是六楼，基本能排除从外面潜入的可能性。

申明宇走到门外，和女生们说明了基本情况，并让女生们暂时不要进屋子，一切等警察过来再说。温荞把女生们带到自己的宿舍，申明宇让温荞先安慰她们，自己则等韩思成过来。

没过多久，韩思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看得出来他也是一路跑过来的。“现在情况如何？我即刻安排法医进行初步尸检。”韩思成问道。“我初步查看了现场情况，确认死者系被割喉致死，且基本可以排除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我推测凶手可能是女性。”

两人针对案情互相聊了一会，这时候法医过来汇报情况：“死者柳绮薇，女，23岁，不幸遭遇颈部大动脉被利器割伤，导致失血过多，当场身亡。据现场情况分析，颈部有明显的割伤痕迹，而身体其他部位未发现其他伤痕。尸体尚存余温，推断死亡时间不超过1小时。”

“嗯，死亡时间这点我们已经可以大概确定了，当时有两万人左右在观看直播，据观众反映，看到割喉的时间点大约是1点25分，所以应该是不会错了。”韩思成补充道。申明宇突然觉得背后有一丝凉意，这次的凶手分明是想故意引起骚乱，偏偏选择在柳绮薇直播的时候那么多观众看着的时候杀害她，难道凶手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吗？

结合现场所给的信息以及法医的尸检报告，申明宇向众人分析：“我认为凶手心思缜密，行动谨慎，动作干净利落，未留痕迹，伪装完美，据观众所说，是一个穿着连帽卫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人，几乎没有留下面部特征，而且因为手机直播的原因，观众们没有看到凶手的全身，所以无法判断凶手的身高，只能说她有一颗大心脏。”众人觉得申明宇此番分析很有道理，不约而同的纷纷点头。

“还能看出什么来吗。”韩思成追问道。“嗯，还有一点，门和窗我们都检查过，门是开着的，因为白天如果不是睡觉的话宿舍的门几乎都是开着的，这个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窗户虽然开着，但是打开窗户就是外边，况且外面也没有落脚点，几乎可以排除凶手是从外面进入的，那这样的话，凶手只能是从7号楼里面进入宿舍。因为1楼有宿管看着，所以男性除了之前有工作证的我，任何男性进来都要经过宿管身边，因此不可能是男性犯案，这样的话，凶手就只能是女性了。”“非常有道理！小申，做得不错。”韩思成久违的夸奖，让申明宇有点沾沾自喜。

“哦对了，我再补充一点，凶手是趁宿舍只有柳绮薇一个人的时候才进来行凶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非常熟悉601宿舍作息以及出门情况的人，不然她是不会知道这个点只有柳绮薇在宿舍。”“好，马上准备询问601宿舍的人，以及熟悉柳绮薇的人。”韩思成下令道。“我来问吧，我毕竟和她们接触了几天，对她们了解得也不少了，案发时间我和温荞正好在校外的快递站，我们两个应该是可以排除作案嫌疑的。”韩思成看到申明宇那么认真，决定让他去问话。

申明宇来到温荞所在的603宿舍，几个女生们正惴惴不安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申明宇轻声安慰道：“大家请放宽心，警方已经介入，会确保大家的安全无虞。我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只有尽快找出真凶，我们才能让这里重新回归平静，让你们的生活重回正轨。”

“可是……怎么恢复，绮薇姐已经死了……”张沐如小声地说道。申明宇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温荞看出了申明宇的尴尬，她解围道：“没事的，绮薇姐在天上肯定也想找出那个人，我们就好好地配合小申哥好不好。”温荞的语气非常温柔且治愈，这时作为社牛的兰映雪第一个站出来，“申哥你先问我吧，我会如实告诉你的。”申明宇看到有人主动站出来，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别担心，这只是普通的询问，没事的。映雪，告诉我一下，你今天几点离开宿舍的？之后做了什么？有人陪你吗？还有，你几点回的宿舍？”

兰映雪回答道：“嗯……我是八点半这样离开宿舍的，因为过几天我有个英语竞赛要参加，所以这些天我都会在图书馆复习，像平常周一到周五是要预约的会有记录，但是今天是周末不用预约，所以就没有记录了，我是一个人去的，今天也是坐在平常坐的二楼的位置，好像没有人能帮我证明，我十点半的时候去借了一本参考书，借阅的记录倒是有，12点50分左右吧我去吃饭，吃的是南北风味这家店，我有付款的记录哦，然后快吃完的时候温荞打电话给我说发生事情了，让我赶紧回来，于是我就直接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在了。”“映雪，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接下来谁想回答。”申明宇问道。

“申哥，我来回答吧。”张沐如说道。

“我今天和法律系的闺蜜约好去植物园玩，我们早上8点就出发了，我7点50分离开宿舍，那时室友们都还在，我是第一个出门的。，我们是骑共享电车去的植物园，应该是8点半左右到的植物园，一直逛到十点半这样，闺蜜突然有事要回校，我觉得还早，便独自留在植物园继续逛。，因为今天周末植物园人比较多，可能也没有人能帮我证明，我倒是口渴在自动售货机买了瓶饮料，大概是11点40分吧，我的也有付款记录，然后就是温荞姐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情，我就从那边回来了，因为打车太贵了，我坐了那种三轮车回来，能便宜一半，不过现在应该也找不到那个大爷了，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都在了。”

“好的，谢谢你，沐如。”

这时，韩思成进来了，他把申明宇悄悄拉到走廊外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