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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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杀红眼

阴魂阳躯。

通指‘中邪’的活人。

他们大体保留着普通的外貌特征,但身体已不受原先灵魂所控。

人鬼殊途,阴阳有隔。

所以大多数阴魂阳躯的脸都会极度不合常理。

砰——

赵三元关闭院门插上门栓。

几百个被站了魂儿的阳躯,手里的铜锣敲碎了也震不过来。

“它们要杀光头和老旮沓。”

赵三元敏锐察觉到什么。

那夜阴魂选择的目标是光头和老旮沓,一定有其深意。

一旦俩人都死了,便是黄泥巴掉裤裆,石龛不是他们推的,也成了他们推的。

只是真正的作俑者究竟是谁?

此时,密密麻麻的手指头从院门缝隙中伸出。

土墙头两侧几乎排满了诡异人头。

它们的目光齐刷刷汇集在赵三元的身上,如果有所谓双眼的话。

“大半夜的哪个瘪犊子没事闲着——”

郭大夫睡眼朦胧的走出来。

等瞧见布满手指和诡异人头的院墙后,极度的惊吓让他直接两眼泛黑晕死过去。

咔!

门栓由内被诡异的手指挑起。

阴风呼啸,院门彻底洞开。

赵三元后退数步后,右脚划周天连踏三次,深吸一口气,已经来不及犹豫。

左手大拇指亥纹,中指前倾,其余三根向上,分别代表天地、弟子、神佛仙。

“一块红布三尺三,老仙助我镇营盘!”

“金木水火刀枪戟,黄沙滚来漫大山!”

“奉请黄家护法上身显威!”

黄小六的边缘线条开始扭曲起来,化作一道黄芒融入赵三元的身体,棕色瞳孔之下有着一抹金晕,气势骤变。

危急时刻,赵三元果断选择请仙家上身捆窍。

但与刘半仙的捆全窍有所不同。

非全非半。

院外的阴魂阳躯迈着诡异的步伐冲进小院,夹杂着鬼哭阴嚎。

砰——

冲在最前的阴魂阳躯被赵三元捏住脖颈,一巴掌轰在他那诡脸。

阵阵青烟从脑门和两肩上呲呲的往外冒。

不光强硬的打散占躯的阴魂,顺带着人的下巴彻底脱臼。

随意将他扔到一旁,赵三元不退反进,冲出小院时反手将院门关闭。

这并非他首次请仙家上身,但却是实打实的首次捆窍与邪祟厮杀。

刚开始,赵三元还能保留理智不下狠手,毕竟阴魂散去后,人还要活。

但随着他突入的越来越深,下手的力度也越来越重。

有些工人倒下后不止胳膊两腿脱臼骨折,还有不少见了血。

赵三元的杀意愈发浓厚。

这是三修罗命格的必然结果。

不出手则已。

否则无论人鬼仙神,必杀红双眼,连上身的仙家也无法控制。

或者说上身的仙家很大程度上会被赵三元影响,也就是心性的共存共生。

赵三元咬破右手中指,鲜血淋漓的抹在左手掌。

左手大指压二指三指,再掐亥文,伸直小指无名指,意为使鬼通传,手诀代表斩杀鬼魅的神刀。

金刀诀!

与之前康木昂所用的禁鬼诀同为南北道门主杀伐的手诀,对阴晦之物极为有效。

“先天一炁化三清,二元霹雳镇邪精!”

“三天光师同下界,四方法王齐奉行!”

金刀诀直劈身前阴魂阳躯的眉心上方。

人有灵火,鬼有鬼门。

世间万事万物都离不开阴阳二字。

有得必有失,有盈必有亏,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终。

阴魂亦是如此。

它们虽然有着折磨甚至杀人于无形的能耐,却依旧有其致命弱点。

只要破了鬼门,轻则实力大损,重则魂飞魄散。

位置的眉心向上半寸处,正是鬼门所在。

而人的灵火则在眉心正中。

阳躯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的那一刻便是死去的那一天。

因此为了保护好阳躯额前的灵火,人的肩头竖起两盏护灵灯,警示着人们不去为非作歹,更保护着不会被邪祟侵体。

倘若一盏忽明忽暗,灵火必将闪动招来邪祟近身,更不要说灭一盏。

而活人到死那天能保证两盏护灵灯不灭的,太少太少。

因为其中一盏叫财权。

另一盏叫做良心。

“呃呃呃呃呃——”

直抵灵魂的刺耳嚎叫充斥着赵三元的双耳。

阴魂阳躯的喉咙眼又出现了那只恶毒的瞳孔,死死盯着过来。

“活着不是好人,死了不是好鬼。”

赵三元狞笑之后,左手金刀决由上至下狠狠劈去。

极寒刺骨的凉意顺着手指喷薄而来。

阴魂阳躯的身上激荡着缕缕青烟,喉咙眼的邪恶瞳孔剧烈挣扎抖动。

被金刀诀干掉的阴魂都将经历无尽的痛苦,直到魂飞魄散。

那这工人的脑门上也留下一条血痕。

怒。

愤怒的烈火充斥着赵三元的本心。

瞳孔下的金晕逐渐被血丝包围。

他不知越来越盛的愤怒从何而来,只想将怒火全部发泄。

有苦?

有冤?

关老子什么事?

是它们欺上门来!

无辜?

人命?

又有何妨!

倘若两盏护灵灯炙热燃烧,岂会被阴魂占躯?

因果报应罢了!

错的是他们!

不是我!

赵三元所过之处,尽是倒地不起的工人。

距离越近的,伤的越重。

相比只骇人却没有太多能耐的阴魂阳躯,此刻的赵三元更像是九幽罗刹,恶鬼凶煞。

如此血腥恐怖的方式,连鬼都要退避三舍。

剩余的阴魂们感受到了恐惧,都自主脱离阳躯逃遁。

被占躯的工人们齐刷刷倒地。

也许是冥冥注定,杀红眼了的赵三元只想干掉邪祟,伤了活人只是顺带,所以感受到阴魂逃遁后,他即刻追赶上去,誓要将其全部消灭。

暗淡的月光下,赵三元向驻地东南方向狂奔。

冷冽的夜风并未让他清醒几分。

直到碰见了李冬至和康木昂。

刚出驻地没多远,就碰见他们在土路旁并肩走着。

“咦?这不是打更的小赵么?大半夜的在外边撒丫子跑啥?”

李冬至依旧是那般圆滑带着点猥琐的模样,康木昂也微笑点头,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子。

也许是见到了熟人,赵三元的步伐顿了顿。

心中的燃烧的怒火小了些许,但还没有完全熄灭。

见赵三元没有反应,李冬至和康木昂疑惑的走了过来。

“不是我说你啊小赵,打更的活儿虽然轻巧,但你也不能偷懒吧,再这么下去就扣你饷钱,这还没到丑时,赶紧回去敲锣。”

骨子里对平淡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让赵三元条件反射般转身向营地归反。

正当他转身的刹那。

身后李冬至和康木昂面带狂喜,手中已多了两把尖刀,猛然插向赵三元的后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