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曲
“见过吕公子。”云霄礼数周全的朝吕安行了一个万福。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吕安嘴巴张了张，良久才发出这样的一句声音。
赢则大笑一声，把昨日老鸨干的事说出。
“都是天意。”
赢则最后用这样一句话结尾。
吕安嘴巴张大，一切的变化，好若惊涛骇浪般，起伏之巨大，冲击之力狠，叫他摇摇欲坠，体无完肤，心肝皆碎。
“确实是天意。”
接话的是夏堂。
这位刑部神捕，走路姿态，与其容貌一样，俱是沉稳。
他摸了摸插在腰间的一根戒尺，缓缓道：
“若非世子，下官差一点漏了这一点。”
张鹰很快明白过来：“老鸨让两位花魁换了房间，而当晚采玉便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死在云霄房屋，如果二人没有换屋子，那么昨晚死的，极有可能是这位云霄姑娘了。所以，真是天意。”
听闻此话，云霄瞳孔一震，好不容恢复正常的脸容再度唰一下变得幽白。
赢则握紧她的手，示意不必紧张。
可正如两位捕快所说，如果没有换房间，死的会是云霄。
他忽然想起昨日傍晚，感受到的那股阴邪气息，莫不是与此有关？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凶手真正的目标，并非是采玉，而是···”张鹰双目锐利，直视云霄：“你！”
“我···”云霄素有聪慧，可那是在一个安定环境中，如今身处凶杀案，得知凶手居然是针对她而来，身形不由一颤，差点站立不稳，好在赢则在旁边，搀扶住了她。
“莫担心，一切有我在。”赢则低语，眉宇间一片冷漠，看向夏堂：“夏都统，我听人说还有其他青楼花魁死于非命，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昨晚惨死的女子，共有六名。”夏堂如实说道。
“侦查破案，是刑部的职责，我是外行，不便说什么。但是，凶手明显是针对云霄而来，一次错杀，那么谁能保证没有下次？我希望夏都统能早日破案，还人心一个安稳。”赢则道。
“是，下官定会竭尽全力侦查此案。而且会提供人手，对云霄姑娘加以保护。”夏堂正色道。
“神捕的威名，我是知道的，我相信神捕的能力。”赢则搀着云霄：“那么，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们能走否？”
“世子请便。”夏堂立马闪开身。
赢则踢了一脚麻木不仁的吕安，示意这厮跟上，走上楼梯。
但是，在路过夏堂时，赢则忽口唇微动。
夏堂只抬了一下眼皮，里面泛出一丝惊讶之后，便很快归于平静，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赢则说的是：昨日傍晚在此地街道，曾感受到一股阴邪气息。
他只动唇，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但他知道这位神捕一定能读懂。
若连唇语都不会，袖口岂能绣上三环金线。
他自是不愿掺和这案子，却是希望这点线索，能给刑部提供一点方向。
·····
屋中客厅，云霄给赢则和吕安泡茶，但吕安却喝不下去，他欲哭无泪，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我说你过分了。”赢则敲了敲桌面：“你嫂子给你茶呢，你不喝？”
一句‘嫂子’让吕安用头撞柱。
“吕公子他···”云霄吓了一跳。
“没事，他练铁头功呢。”赢则懒得理睬，揪起这厮，踢出门外，给茶不喝，留你何用，还影响跟美人的交流。
没了吕安，赢则顿感空气里味道舒服很多。
但，下一刻，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露出吕安的头来。
“云霄姑娘，在下想问一声，采玉姑娘是何模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吕安神情有几分落寞。
“身姿样貌与我相似，只是年长几岁。”云霄叹道。
“多谢。”
吕安关门。
但旋即一句愤然的话击穿云空。
“我吕安必替采玉姑娘报仇血恨！”
赢则一听，暗叫不好，追出门外：“吕安，你不要冲动，这案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吕安转过身，眼睛是红的，“赢则，你若拿我是兄弟，就帮我这一次。”
赢则沉默半息，道：“好，明日叫上大小武，老地方见。”
“好兄弟。”
吕安重重颌首，转身去了。
赢则摇了摇头，关闭上门。
不管怎么样，先稳住这家伙再说。
“吕安公子果是忠义之人。”云霄眸中有赞叹之意，想起惨死的采玉，神情黯淡下来：“采玉姐姐，是替我而死的。”
赢则拥伊人入怀，柔声安慰。
他没有动手动脚，昨天一日伐旦，云霄是处子之身，还没有恢复过来。
如果硬要，云霄是不会拒绝的，但他没有，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女人，自是会怜惜。
“合奏一曲，以解心中郁气，如何？”
赢则提议。
云霄欣然颌首。
琴箫合曲，琴音铮铮，若玉珠击盘，将不羁音律，彻入人心脾，萧声幽幽，与之和鸣，若在刀剑江湖中添了一抹儿女柔情。
声音扩散，传到外面，封锁了第一案发现场的众捕快，准备撤走，突然个个脚步一凝，抬头望看二楼。
“此音···”夏堂更是双耳轮廓竖起，仔细听着传来的琴声萧律，他不是一个喜欢音律的人，对这些也没有什么兴趣，终日来往于重重案件中。
可是当听到这一首曲子，仿若心灵被触动，置身在竹林，逍遥江湖，一下伫立在原地，神色随着曲律渐渐痴了。
一曲毕。
这位名满都城的神捕，喟然一叹：“真乃神音仙律，扣人心扉，使我沉醉。”
那一瞬间，他竟有种回到少年时代，那种纵马江湖，快意恩仇，无拘无束的感觉重新涌入心田。
忽然之间，他想饮酒。
“这是新曲子吗，从来没听过。”张鹰道，眼神惊喜。
他没有夏堂的阅历与沉淀，人生之路坦荡，只觉得这曲子格外动听。
“是秦王世子为我家小姐专门谱的。”小环在人群里得意开口。
“敢问姑娘，曲名是何？”
一道低沉声音传来，小环一愣，因为冲他说话的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神捕大人，这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回···回大人的话···叫云霄曲。”小环嗫声道。
“云霄曲。”夏堂品味，洒然一笑：“好曲。”
“收队。”
张鹰大喊，紧跟着师傅脚步，哗啦一群捕快，离开采环阁。
只是这一次，归去之后，闲谈之余，除了案件，最多便是这一首云霄曲了，向着同僚、友人吹嘘着如何如何动听。
赢则没有想到，这首曲子，能够传播开来，首功居是一群捕快。
他跟云霄温存几刻后，返回王府，再次来时，怀中多了只狗。
他把小白狗带来了。
既然尸庸先生曾说：若非要出去，带上这畜生。
那么小白狗一定不普通。
起码能护住云霄安全。
赢则不是对小白狗有信心，而是对尸庸有信心。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位先生，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本来将云霄赎出，带回王府是最佳选择，但是赢则知道自己不能。
主要原因出在他自身，并没有解除危机，依旧深陷重围中。
那张卷裹他的网，只是被撕开一角，敌人力量依旧无比强大。
以尸庸先生之能，都叮嘱他蛰伏。
带回云霄，只会陷她于更大的危机中，这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如今木灵根已重生，只要把太乙神木经修下去，他相信不会太久，必然能获得足够保护自己，跟自己女人的力量，届时便可自立门户了。
自立门户换而言之便是做自己的主，但前提是拥有足够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