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夜学者
“托尼！我叫托尼，尊贵的霍恩海姆家族的罗兰少爷！”
托尼现在整个人处于极端的精神紧绷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可怕的结局，但看“黑拳”的下场，他很可能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逃？
虽然托尼完全没接触超凡世界，但他知道面对这群人，逃是最可笑的逃避方式。
他只能寄希望于罗兰的仁慈了。
罗兰稍微提起点兴趣。
他终于遇到一个了解“霍恩海姆家族”，能够交流而不是一上来就要打的头破血流的人。
“将霍恩海姆家族的情报告诉我。”
“好！我全说！”
托尼恨不得跪在地上，但在罗兰的平静目光下，他只感觉正在被某种异于常人的怪物注视着。
那种可怕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战战兢兢，不敢反抗。
……
罗兰听着从托尼口中传来的霍恩海姆家族的情报。
甚至，听到一半，他就已经忍不住皱眉。
继续倾听片刻后更是选择打断了托尼的话语。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
托尼对于霍恩海姆家族的认知，只停留在有钱的大贵族上。
“霍恩海姆家族掌控着晨曦王国的珠宝与酒业生意”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有效信息了。
甚至当他说到不懂的知识点时，会选择用“赞美”这种方式蒙混过关。
罗兰再也听不下去。
“呵。”
一个陌生的笑声从暗中传来。
罗兰目光斜视，回过头。
“霍恩海姆家族的……罗兰少爷？”
一个年轻人从暗中走来。
他面色苍白，蓝色衬衫上镶嵌着一些水晶饰品，腰间别着一根黑曜石短法杖。
当他打量罗兰时，脸上浮现出复杂、颓废，与一丝微妙的烦躁的微笑：
“很高兴见到您，罗兰少爷，我是沉默集会的管理者兼青辉石法师塔学徒——瓦伦里安·米瑞斯。”
“超凡之名为‘午夜学者’。”
“同时，我也是您忠实的仆人。”
说到“仆人”时，瓦伦里安笑容里的颓废更甚，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沉醉在灯红酒绿中的纨绔子弟那样的感觉。
他比罗兰更像“霍恩海姆家族的少爷”，所以，托尼用好奇与疑惑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两人。
但这时，瓦伦里安轻轻一挥手，苍蓝色的狂风从他手指间冲出，击打在托尼的胸口。
他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张开口想要惊叫，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别急。那只是‘击退’、‘禁听’和‘禁言’的临时戒律而已。”
瓦伦里安用话语安慰托尼：“少听这些东西，对你有好处。”
他的眼神低垂，像惋惜又像是警告：
“——毕竟你已经三十四岁了。”
想要迈入超凡之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三十四岁这个年纪，还没有接触过超凡，就不要再接触了。
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
罗兰听懂了话语中的意思，再一联想瓦伦里安的身份。
沉默集会的管理者。
他从上一个回响中知道了沉默集会的情报，这个集会受控于霍恩海姆家族。
所涉及的领域极多，不仅适用于超凡者之间的交易、契约、情报窃取……
甚至就连一些中产或贵族普通人，也能在集会中挑选他们钟爱的服务。
但罗兰更清楚另一件事：
“沉默集会？那个被渗透，充斥着奸细、眼线，甚至可能已经脱离霍恩海姆家族控制，被其他势力操控的集会？”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的怀疑，说话间直视瓦伦里安的眼睛。
瓦伦里安顿时有些惊讶。
但随之，他也同样笑了起来，身上的紫罗兰饰品摇晃，他的气质更加颓废。
他无声的低笑着，肩膀上下抽动，笑得有气无力。
半分钟后，笑意消退，他抬起头与罗兰对视：
“但您呢？您是谁？真的是罗兰少爷？”
“据我所知，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或许您是闲来无事诈个尸，告诉世人霍恩海姆家族依在？”
他才是这里最不理解现状的人好吧？
毕竟罗兰可是死在了沉默集会，是瓦伦里安亲自为他收的尸！
甚至由于这件事，瓦伦里安还受到了霍恩海姆家族好几个少爷的训斥，与家主的惩罚。
但就算他知道罗兰的死是那些“少爷”所作，他也没有证据来表明这一点。
并且还没等他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霍恩海姆家族就倒了！
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死了。
但现在……提前死亡的罗兰活着出现在他面前。
还用那种陌生的语气说“沉默集会”不可信？！
真的见鬼！
“我很想确认一下这具身体内的灵魂是否是您本人。”
瓦伦里安脸上的笑容冰冷，随后一字一顿，语气不善：
“毕竟您懂得……这个世界上存在超凡，假如是某个死者占据了您金贵的肉体……”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淡金色的纸。
“不过您还请放心，我以我的‘超凡之名’发誓，在我管理下的沉默集会，永远忠诚于‘霍恩海姆’。”
说完，纸无风自动，并且上面出现他念过的文字。
罗兰注意到那些是瓦伦里安的誓言。
瓦伦里安解释道：
“这是曙光教会的守誓契约，他们信仰守灯人，并通过虔诚的祈祷获得了一部分的神力。”
他一指手中的契约，按上指印，问：
“是哪个超凡者发下的誓言？”
金色契约之上的文字迅速颤动，每个字都仿佛虫子般蠕动，那副景象相当不妙。
片刻后，瓦伦里安并没有说话，但他那略微沙哑的磁性嗓音从契约上响起。
“午夜学者，瓦伦里安·米瑞斯。”
“您现在应该放心了吧？”
瓦伦里安笑着问罗兰：“毕竟您在这里转了半天，像只无头的苍蝇……”
“哦！我真是失礼，但抱歉……因为您的身份目前还存疑，还望您谅解。”
他来到罗兰旁边，手悬空拂过罗兰身上穿着的衣物。
一瞬间衣物上的伤口自动缝合，污垢与血迹消失，重新恢复到崭新出厂的状态。
【从附近吸收了1单位“生者的疑惑”，混乱之冠+0.5%】
巧妙的提示出现。
罗兰从瓦伦里安身上吸收的情绪并非“敌意”，而是“疑惑”。
瓦伦里安虽然是真正的超凡者，但并没有动用暴力，反而“礼貌”的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这应该是一位真正的友军。
“我们走。”
罗兰选择信任他，整理好自己的领带与衣服上战斗时留下的褶皱，这让他的气质看起来有了几分庄重。
而瓦伦里安神色中却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没有多说，用手敲了一下墙壁。
被他敲击的地方的墙壁泛出一点纯白色光，并随之扩大。
普通的墙上出现了一面颜色奇异变化着的门扉。
“罗兰少爷，请。”
瓦伦里安摊手，鞠躬邀请。
罗兰走之前，回头看了眼托尼，温和笑道：
“托尼先生，我先离开了，盒子与里面的东西暂时不能给你。”
瓦伦里安也望向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