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问剑也问心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就这家长里短的两句，却是道尽了相思。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嗯？”

李寒衣有些不明所以。

莫君生见李寒衣不记得了，也不恼，继续笑着说道：“我说过，你是我的，跑不掉的。

如今我便来兑现这个承诺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李寒衣此刻已经猜到了莫君生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摘下，有些忐忑的看着越发俊朗的少年。

终究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我莫君生，今日问剑李寒衣，请赐教。”

此言震惊百里，无数的城民纷纷望向了雪月城中最高的建筑，登天阁。

他们虽然未踏入江湖，可是江湖上对的逸事他们却是知道比谁都多。

自然知道雪月剑仙是何许人也，只是莫君生确实有些陌生了，毕竟他上次出山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忘记了也正常。

莫君生看着不远处的李寒衣，这一次是他踏入江湖以来，第一次没有冠上师傅的名号，甚至就连雪月城都没有加上。

就是要让世人知道，他莫君生就是以自身的名义来问剑李寒衣。

同样的他也没有加上李寒衣的前缀，这一次的战斗只关注于两人之间，跟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李寒衣也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喜色。

这是莫君生对于她的尊重。

不知何时，心中困扰了她十几年的身影消失了，或许就是在他孜孜不倦的问剑的时候，又或许是在他坚韧不拔、永不放弃的时候。

“我，李寒衣接受你的挑战。”

她也同样有许久没有和莫君生比剑老，只是在一次次的论剑中，他的剑术理论越来越完整强大，自身的气息也是逐渐返璞归真。

现在的莫君生，很强大。

莫君生并没有使用之前和洛青阳战斗的剑招，而是：

一剑无悔。

相比起几年前的一剑无悔，如今的这一剑，无论是从剑势、剑意上都要强大的多，更关键的是，其中传递出来的情感。

永不后悔

这里并非是永不后悔出剑，而是永远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你，李寒衣就是我认定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寻常的剑客，比拼剑招、剑术、力量、准确度。

高明的剑客，比拼剑势、剑意。

超凡脱俗的剑客，却是感天悟道，体会剑中的情感。

如今莫君生就是在用自己的剑，表决心。

“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看上了寒衣。”

司空长风作为这里唯一的仙级别的人物，自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情感，有些咂舌。

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就将寒衣给拿下了，实在是有些手段。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雷无桀、李凡松两人双眼死死的盯着剑气中心的那把剑，如同绝世美人在诱惑他们。

他们如今还未到如此境界，还感受不到其中的情意，只是见其中的剑术却是让他们挪不开眼神。

李寒衣并没有正面回应，一剑唤来了满城的花朵，竟将两人都包裹在了其中，用意很明显。

打赢我再言其他。

莫君生淡淡一笑，飞身上前。

一身的剑气、剑势如影随形，一剑劈在铁马冰河上。

此刻两把剑紧紧贴在一起，两把剑的主人也是靠的很近，两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望向对方。

以剑交心，天下间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花瓣散去，两人的身影再次清晰了起来，莫君生也是向后一跃，保持了距离。

刚才真的很浪漫，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已经印上去了。

寒霜回鞘。

“不打了？”

虽然两人在刚才那一剑中，已经互相表明心意了，但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结束。

“为了未来的家庭地位，今日我不得不认真比上一场了。

你知道的，我有一剑，名曰拔剑术。”

莫君生此刻无比的中二，只是他身上的剑势越发的凌冽了。

这一次施展出来的威力更大了，白云都被牵引了下来，吸入了寒霜剑中，天地之势尽入其中。

相比起问剑洛青阳，这一次更加的强大娴熟，同道中人每一次的交锋都能够带来新的感悟。

李寒衣同样也是不马虎，收剑归鞘。

论起拔剑，她同样不弱于任何人。

这是作为一个持剑者该有的自信。

“这才是真正的剑仙对决，估计在雪月剑仙看来我们不过就是孩童一般，还敢问剑剑仙，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凡松看着登天阁上如同仙人的两道身影，自嘲的笑了笑。

“今日方知，剑仙之剑何其美矣。”

战斗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感慨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两人都是行走在剑道上的同行人，对剑也是无比的诚恳。

这既是问剑之战，也是问心之战。

雪月城都在他们的剑气交锋中变得格外的压抑，风云变幻。

剑出。

极缓之剑和极快之剑碰撞在了一起。

两人竟然是不相上下，直到这一剑的剑气散去，两人并没有使用什么惊天动地的剑招，只是以剑术对战。

“这两人。”

司空长风看着如同在登天阁上剑舞的两人，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了。

此时一个美人却是在黯然神伤，望着极为般配的两人，心中的苦涩又有几人知道。

单论剑术，李寒衣早已经不是莫君生的对手了，一招一式都如同羚羊挂角、神出鬼没，完全看不透出剑的痕迹。

已然达到了无招的境界。

天下剑法，无论是再高深的剑术都是有迹可循，就算是练到出神入化的阶段，同样弱点可找。

比剑，比的就是谁先露出破绽，剑术越高，剑招之中的弱点也就越少。

如今的莫君生每一次出手都没有丝毫的预兆，谁也猜不出他下一招会用出什么来。

李寒衣也是不得不承认，单论剑术自己已经落入了下风。

既然这样，就让我们一招决胜负吧。

李寒衣撤身，一身的剑意在心中凝聚，闭上眼睛，感受着心中的美好。

这些年来，她在莫君生的影响下，逐渐的走向了另外的一条道路。

有情剑道。

之前盘旋在她身边的花瓣再次飞来，只是这一次却是充满了情感。

这是决胜负的时候了。

莫君生也不马虎，同样施展最强一剑。

飞剑之术。

之前他凭借这一剑挡下了洛青阳的国殇，这一次只会比上一次更强。

精气神三宝凝聚而出，聚天地之气，形成了这绝强一剑。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剑道。”

同一时间，两人的剑气剑意都提升到顶峰，猛然睁开眼，剑势扩展，剑气横飞。

寒霜飞出，花瓣飞舞。

两道惊天动地的剑招，绵延了百里也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强大剑气。

花瓣虽多，却是抵不住寒霜一柄。

无数的花瓣被斩开，直指花瓣中的李寒衣，准确来说是她手中的铁马冰河。

剑气、剑势、剑意碰撞结束，真正的长剑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