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鬼
一个月前，劳瑞还是个失败者。
在哥谭这样的地方最不缺像他这样的人。三十多岁失业在家，本身一无所长，前阵子试图去道上混谋求出路，结果连续跟了三任老大，第一个帮派火拼被人砍了，第二个吃鱼被鱼刺卡了喉咙当场去世，第三个被刚出道的蝙蝠侠抓进了号子。
从此他在附近黑道上名声也就传开了。人称“老板杀手”，周遭小帮派再也没人敢收留他。
于是他在黑道上也失业了。
欠了一屁股债房租也交不起，被房东扫地出门本来已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命运，却不想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一天半夜里翻垃圾桶捡破烂时，陡然撞了个鬼影，声称自己是异世界的恶魔，正在为侵入这维度找个打工仔。
想着反正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劳瑞不假思索就签订了这份和恶魔的契约。
这就是他如何邂逅了他的贝利艾尔大人。
这阵子贝利艾尔大人对他的要求突然变高了，让他稍微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这几天他作案强度过高以至就算在哥谭这样的地方失踪人数也开始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
其他人倒还好，主要是那个蝙蝠侠好像开始注意到这系列案件了。那个蝙蝠侠的鼻子着实有点灵，就算有恶魔的魔法帮助，劳瑞情况也很有点危险。
所以他今晚暂停了活动，姑且躲到这样一栋废弃大楼里栖身，稍微避避风头。
万没想到居然又有这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主动送上了门来。
劳瑞当时就乐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居然还有饲料自个儿送到嘴边来的。
他缩进了黑暗的房间中，在地面上刻出了个猩红色的法阵，将蜡烛按照特殊的方位摆在那法阵的周遭，并依次点燃。
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也照亮了劳瑞惨白的面庞。鲜血勾画出的法阵形成了古老扭曲的几何形状，阵中画着各种繁复神秘的符号，古老文字和奇特的图案。
劳瑞轻声念诵。
“异世界的魔物，听从我的召唤，以伟大魔神贝利艾尔之名，降临在我的世界，用猩红的血祭祀伟大的主人吧！
现身吧，地狱的邪魔！”
构成魔法阵的每一根线条都开始释放光辉，猩红色的光映亮了整个房间。磅礴的能量爆发，所有的烛光齐齐熄灭，一个扭曲恐怖、不应存在于这世界的邪魔出现在了那法阵之上......
......然而出来时正在呼呼大睡。
劳瑞保持着做法的姿势僵了一下。
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念道：“以伟大魔神贝利艾尔之名，用猩红的血祭祀伟大的主人！”
听到他的念诵，法阵再次亮起了红芒。邪魔的身体也猛地一动......
......并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劳瑞：“......”
嗯，这就是伟大的主人派遣给他配合行动的邪魔。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所以劳瑞对这其尿性也多少有了心理准备。
这就是一邪魔中的咸鱼。劳瑞也不是很理解主为啥要派给自己这么一货色，没心思冲业绩整天就想着摸鱼躺平，要他说简直是邪魔之耻。
劳瑞咳了咳，面无表情地说：“干饭了。”
邪魔立刻睁眼，从睡梦中仰卧起坐：“吃啥？”
“几个找刺激的年轻人，你最喜欢的年龄段。他们去了三楼，楼梯口左手边。”劳瑞道，“老规矩，灵魂要献祭给伟大的主，其他的你可以自便。
不过事情办利落点。最近风声紧，有人在盯咱们了，别留痕迹。”
“别担心。”邪魔自信一笑，“我可是专业的。给我三分钟时间，很快就完事。”
说着自信地化作一道暗影就飘出了门去。
然而仅几秒后，它就又飘回来了，讪讪地笑了笑。
“你刚刚说，三楼左手还是右手边来着？”
劳瑞：“......”
...
...
“现在到了关键环节了。”
三楼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克里斯和他的两个小弟围靠在一起。
“你，重复一下计划。”克里斯指向小弟一号。
小弟一号立刻示意了下手中的一套黑乎乎的连体制服：“我负责穿上这身万圣节服饰假扮恶魔，过去吓唬那两个女生。等大哥进来我就假装害怕，扭头就跑！”
小弟二号举起手：“我负责望风和打信号！”
“很好很好。”克里斯满意地点头，“今天我要是能成功泡到那个转校女生，你们两个都少不了好处！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大哥！”
“明白了还不快去换衣服？”
小弟一号赶紧抱着那身万圣节装束屁颠屁颠地跑了。
克里斯得意洋洋，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了自己帅气地英雄救美，美少女投怀送抱的浪漫场面了。
是的没错他就是馋人家身子，他下贱。
但他骄傲。
正在此时，一个影子无声地从他背后浮现。
一个类人姿态的黑影，丑陋而瘦弱。皮肤呈现出漆黑的光泽，宛如涂抹了墨汁一般，散发着强烈腥臭的气息。那对眼睛狭长而凶狠，瞳孔深邃黑暗。嘴唇褪去了血色，露出犬齿般的锋利尖牙。口腔里弥漫着腐朽恶臭的气息，头顶上的犄角呈现出险恶锋利的姿态。
“什么怪味儿？”
正浮想联翩的克里斯回过神，一扭头，迎面就对上了那邪魔恐怖的双目。
“吼啊！”
邪魔龇牙咧嘴，亮出了尖利的爪牙，露出了恐怖的姿态。
然后满心期待地等着眼前的年轻人惊恐地坐倒在地，发出惊惶到极点的大叫。
欣赏猎物的恐惧是它们这些邪魔最爱的环节之一。
然而出乎意料，这年轻人只是愣了下，脸上完全没流露出一点害怕的表情。
甚至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惊喜？
“嗯？你这个装束不错啊！”
克里斯一脸惊喜，甚至开始对邪魔上下其手，摸来摸去。
“这造型，这质感......绝了。眼睛居然还会发光？还有头上这角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逼真？”
说着开始捏邪魔头上的角。
邪魔：“？”
从来没见过这种路数，邪魔看着这人类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一时竟不敢轻举妄动。
懵在了原地。
这人类什么情况？都不怕我的吗？
克里斯对这“小弟”的表现十分满意。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傻乎乎一点不靠谱，今天办起事情居然这么靠谱这么到位。这服化道就让他感觉今天的目标已经成功一半了。
然而下一刻就听身后有声音传来：“老大，你叫我？”
克里斯循声回头。
只见小弟一号半个身子套在一件松松垮垮质量抱歉的连体制服里，上半身还探在外面，茫然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等会儿。
克里斯眉头一皱，发现问题并不简单。
小弟一号在里头，衣服都还没穿上，那自己现在搁这摸来摸去的是谁？
再次回过头，和那狰狞恐怖但同样茫然的邪魔四目相交。
克里斯瞳孔收缩，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不受控制的大喊。
“鬼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