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尘世美
“这是陆川，是……我弟弟！”
灵芯拉着陆川的胳膊，向柳云介绍道。
陆川一脑门的冷汗。
从外表看起来，灵芯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而自己虽然因为修行的原因显得年轻了许多，但怎么看也不像这丫头的弟弟吧？
果然，柳云一阵愕然。
“额……你弟弟，还真显老……”
柳云愣了一下，又好奇的问道：“所以灵芯妹妹你是姓陆的吗？”
这次，没等灵芯反驳，陆川就憋着笑抢先说道：“对的！”
随后哈哈大笑的揉了揉灵芯的脑袋，惹得小丫头一阵不满。
柳云恍然大悟，眼神古怪的扫了两人一眼。
“你们……真会玩……”
“啊？玩什么？”
灵芯撒开陆川的手，一头雾水的看着柳云。
以灵芯的脑子并不能理解思云在说些什么。
……
陆川也在柳府住了下来。
故人重逢，看着和往昔无异的两人，让陆川那颗因为修行变得有些缥缈的心，都再度充实了起来。
如今的柳云和当初性子极为相似，同样的温柔冷冽，也同样的善解人意。
只是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显得真实了许多。
只是这几分烟火气，却是以千年道行换来的。
让陆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
斗转星移。
整日嘶鸣不断的夏蝉也歇了，五谷入了仓，大地也裹上了银妆。
眨眼间，上丰城就步入了寒冬腊月。
陆川站在柳府门前，看着门外白茫茫的一片，一时间有些迷茫。
自己穿越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修行吗？
可是以自己这刚踏入会根源境的修为，能在将来的西游劫里做些什么？
此时卷帘大将还是那个器宇轩昂的天界大将，并没有变成那个流沙河里吞吃了九世唐僧的妖魔；
敖烈还是那个桀骜的小白龙，并没有变成温顺的白龙马；
天蓬还在镇守北俱芦洲，并没有化作那个好色的八戒；
至于唐三藏，估计还在灵山吧。
而猴子，自己来上丰城的时候也飞过了花果山，那里还只有一群灵智未开的野猴，猴群的首领还是一只只会龇牙咧嘴吓唬人的红屁股雄猴……
西游劫未起的三界依旧保持着相对的平和，自己还能在三界之中浪荡。
可西游劫一起，自己这点修为，只怕转瞬间就得被卷得渣滓都不剩下。
陆川有点彷徨了。
……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小川，天气凉了，把袄子披上别着凉了。”
柳云从身后走来，递给了陆川一件厚厚的袄子。
灵芯跟在柳云的身后，身上也是穿裘披氅，裹成了一团，粉扑扑的脸蛋藏在白绒绒的兜帽里，满是无奈之色。
两人都是踏入会根源境的修行者，虽然不至于完全不惧炎寒，但凡间这点温度变化还是能泰然处之的。
“好！”
陆川并没拒绝，笑了笑接过袄子套在身上。
柳府门口臃肿的人影便变成了三道。
门外大雪还在下，有店家堆起了柴垛，惹得一群玩雪玩冻了的孩童凑到了边上，将红通通的手伸出来取暖。
店家也不驱赶，笑着对孩童们说起了瑞雪兆丰年的故事。
柳云靠在门框上，神色有些忧虑的望着远方。
“也不知道杨公子此去京城路途顺利么，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出了意外才是。”
陆川还没说话，反倒是灵芯睁大了眼睛，一副像是见了鬼的模样惊呼道：“柳云姐姐你竟没有害臊！”
往日灵芯一提及酸公子，柳云的脸上就升起了一坨红云，可如今却主动提起了杨公子，让灵芯极为诧异。
柳云脸色瞬间变红，却眼光坚定的说道：“既心已所属，便从心而为罢了，何苦遮遮掩掩，便是说与天下人我心悦那杨公子了又何妨，父母之言已得，媒妁之约将至，我还管那些做什么！”
陆川看向柳云。
柳云那坚定的眼神逐渐和柳妖思云重合，竟再无二致……
柳云转过头，恬静的看着灵芯和陆川，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小川，灵芯，你们知道吗，姐姐我很快活！”
“很快活么……”
陆川愣愣的看着柳云，呆了呆，低下头轻声呢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灵芯则是犹自不觉的咯咯直笑。
“虽然不是太懂柳云姐姐的意思，但姐姐快活就是好事！”
屋外的雪更大了些，陆川裹在厚厚的裘衣里朝着远方眺望，一时间只觉得这凡尘间的景致格外的美。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吧？
……
时光荏苒，眨眼间冬去春又至。
每年的这个时节，就该是放榜的消息传到上丰城来了。
柳府一片喜庆，早就摆好了宴席，就等朱元表少爷高中的消息传到府中了。
从灵芯口中，陆川得知了表少爷朱元的荒唐事，和灵芯的嗤之以鼻不同，陆川反倒还真有几分相信朱元这货能高中。
在这个神明能随意改变凡人命运的年代，如果真有哪个大能改变了朱元的命运，朱元说不定还真能抱个状元郎回来。
而灵芯口中的那个神秘的老道应该就有这种本事。
“阿福，碎银准备好了吗，可别待会那驿卒来了才慌慌张张找银子！对了，记得多包二两！”
“阿乐，不是早让你去集市买鲤鱼了么！”
“阿喜，夫人娘家的人请来了吗？”
“阿寿……”
……
柳员外穿着平日里不舍的穿的员外服，满府的吆喝下人们准备宴席的事宜，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怎么都藏不住喜意。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高中的还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当儿子养的外甥，柳员外自然是满心欢喜。
而此时，上丰城外，一黄巾快马的小卒一路狂奔。
“报！”
“喜报！喜报！”
“高中！探花郎！”
……
柳府内早已有小厮候在城门口，只等那传递消息的驿卒出现，就立马跑去柳府通报。
而此时，见到驿卒出现，小厮立马转身就朝着柳府跑去。
小厮一路狂奔，一路扯着嗓子大喊：“员外！喜报！探花郎！”
……
（唐代新进士榜公布后，他们在曲江有盛大宴游活动，以最年少且最俊美者为探花郎；原意只是戏称，与登第名次无关。因为西游记原著中并没有太多提到东胜神洲，没有参考，所以本文中为方便理解，东胜神州风俗习惯都沿用初唐。前文中科举一年一度也是这样，后文不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