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英雄末路

尽管奥斯曼军队的右翼已经无数次呈现出崩溃的征兆，但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波将金整个人几乎要发狂了，他赤红着眼睛，想要带头进行刺刀冲锋，却被身边的副官拦了下来。

俄军由于过于集中了其左翼，导致右翼和中军地带显得较为薄弱，在波将金没能击溃奥斯曼军队右翼的情况下，俄军的右翼已经遭到奥斯曼步兵的威胁。

而拿破仑采用的斜线式战术，使得奥斯曼军队进一步扩大了对俄军步兵的打击面，加重了俄军的混乱。

而苏沃洛夫方面，骑炮兵确实能为他率领的骑兵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但也意味着他无力驱赶逃离的西帕希骑兵。

这帮奥斯曼人在主将的带领下再一次开始进攻苏沃洛夫，只不过这一回是小规模的袭扰。

面对缠人的西帕希骑兵，苏沃洛夫感觉到无能为力。

回撤吧，那就是把西帕希骑兵放进去对着俄军贴脸输出。

不撤吧，己方的右翼已经快被打穿了，而波将金的进攻根本就没有进展。

“或许我们真的要战败了”苏沃洛夫一边悲观的想到，一边幻想着鲁缅采夫能够力挽狂澜。

面对着奥斯曼军队猛烈的进攻，鲁缅采夫在犹豫了半响后派出了预备队。

“列普宁，带上你的士兵去拯救我军的右翼，波将金，撤回你的部队。苏沃洛夫，掩护波将金撤退。”

随着鲁缅采夫一声令下，俄军行动了起来，在得到列普宁的增援后，俄军在右翼方向成功击退了奥斯曼军队的进攻。

左翼的俄军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苏沃洛夫感觉自己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既要防备西帕希骑兵的袭扰以避免骑兵的减速，又要不断为波将金打开缺口，好掩护己方的步兵撤退。

正在苏沃洛夫在奥斯曼军队骑兵和步兵间左冲右突之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战马，58岁的老将军一下子被狼狈的甩在了地上，他一个灵活的滚地，躲过了一名西帕希骑兵的践踏，然后飞身一撞，将另一个奥斯曼骑兵撞下马，为自己重新找到一匹坐骑。

而波将金也在抛弃了一部分部队后成功撤出，可这无疑是坐以待毙。俄军已经没粮了，如果有的话，也不至于和奥斯曼军队展开决战。

再回想先前的那个破绽，不过是对方的陷阱罢了。

鲁缅采夫苦笑了一声，他双眼望向了圣彼得堡，在那里，他六岁就参加了禁卫军，十五岁就当上了军官。

他望向了莱茵河，想起了二十三岁时随军远征，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天才指挥官——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风采，而自己期待着与他交手。

后来的七年战争中，他在大耶格尔斯多夫战役中崭露头角，当时仅仅指挥一个旅的他使俄军摆脱了困境。定下向普军反冲击的大胆决心。

他带领二个团迅速穿过森林，在林缘展开并向普军的翼侧和后方实施突击，为俄军的队形展开争取了时间，赢取了胜利。

在与普王弗里德里希二世直接交锋的库勒斯道夫战役中，在普军已经打垮俄奥联军先头部队后，他率领17个团依靠昆格龙特谷地的地利，守卫着大什皮茨炮兵阵地。

此地与米尔堡遥遥相对，在他的指挥下，密集的俄军火枪兵阵列重重封锁保卫着此地，正如一位普鲁士军官评论的那样:“俄国人在高地上排成八十乃至一百人厚的阵型，他们是毫无秩序的人群，却被五十门喷吐着霰弹之雨的加农炮保护着。“

在他的指挥下，俄军步兵单腿跪地，不断射击，一排倒下去，又一排补上来，但决不后退。有些人成排地倒下，象被打死的人那样让普鲁士兵从自己身上迈过去，然后跃起从背后向他们射击。

尽管俄军以单兵武器相对窳劣、口径繁多著称，但在此役中，他却设法使得有大量发射重型铅弹的枪支出现在俄军之手。

这种虽然致命性下降却富有杀伤力的武器使得许多普军在关键时刻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

因而尽管也有一些腓特烈的步兵越过了谷地，但在对面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推下昆格龙特深谷，为联军夺取胜利提供了关键的支援。

鲁缅采夫渐渐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找来了波将金和苏沃洛夫，开始商量起突围。

“波将金，你带着炮兵主力离开吧，其余的留下，苏沃洛夫，你带领骑兵掩护波将金，抓紧时间撤回敖德萨。我会留在此地，为你们争取机会，阻击敌军。”

俄军再一次行动了起来，只是这一回，士气明显低落了不少。毕竟没有人愿意当弃子，还没造反，那都是三大名将统兵有方了。

鲁缅采夫走到营帐中央，开始了战前的动员。

“亲爱的士兵们，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对我心生不满，你们认为自己被当作了弃子，但我会留在这里，我堵上我的尊严与名誉，向上帝立誓，我会与你们同在。

我要你们回顾这场战争以前，你们使奥斯曼人陷入何等可怜的境地。

今天的一切，那不过是命运之神，对于双方所作的突然改变……凯撒也一度沦为海盗的奴隶，后来终于成为世界的主人。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无限信任你们和你们的素质，而你们作为祖国的勇士和儿子，多次显示过这种素质。

我绝不会让你们承担如此艰巨的任务。你们之中几乎没有人不是战功赫赫。你们为祖国所做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并将永志不忘。

因此，我对这次战役也十分相信。祖国有权期待你们拿出勇气，你们不会缺乏勇气。最终时刻已经来临。

问题不在于敌军的数量，或是他们占据了有利，而在于你们。

我想到你们是俄国人，难道我会认为你们会辜负这一称号吗?如果诸位之中有人怕承担这项任务，他可以现在就跟着两位将军离开，而不会受到任何斥责。!

我知道，你们谁也不会背弃我。那我就仰仗诸位的帮助，并相信能够成功突围。

好了，诸位士兵们，再次拥抱你周围的同袍吧，过了今天，无论是否成功，很多人将再也见不到了。”

伴随着鲁缅采夫最后一句话的落下，俄军发出了震天的咆哮，这头困兽要开始最后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