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畜牲啊
“不行,我得去告诉老爷,他们,他们怎么就敢这样?”回到自己的小院,将那两只小白兔儿放下之后,赵姨娘心中作出了决定。
随后她便一路小跑的向贾政的书房梦坡斋的方向而去,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书房外。
贾政今日正好休沐,闲来无事,正独自在书房中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读着,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刚为自己生了个女儿的赵姨娘来了,便放下书,笑着对她道,“你怎么来了?”
“出大事了呢,老爷你还笑得出来!”赵姨娘见自家老爷这副模样,不禁气节,开口道。
“瞧你这气喘吁吁的样子,出了什么大事啊,别着急,慢慢说!”贾政闻言,仍是不紧不慢的开口。
“还慢慢说?你快起身随我来!真出大事了!”赵姨娘见他如此,更加着急。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贾政见她只在那焦急催促,就是不说出了何事,当即有些不悦道。
“这等事情,我是说不出口的,你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几年相处下来,赵姨娘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哪里会不知道他那不悦只是假装的而已,连忙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好好好,我随你去就是,你且放手,此乃书房,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贾政此时听她说得煞有其事,且观其表情不似作伪,便跟着起身,随她而去。
赵姨娘现在对“大白天的”这句话尤为敏感,听到它从自家老爷口中说出来,不由的就是脚下一个趔趄。
“哎~你这刚出月子,走路小心着些啊!”贾政见她如此,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
赵姨娘见贾政那对自己一脸的关心之色,心中一阵感动,也对自己将要带他去捉奸之事少了些顾虑,毕竟老爷是好的,那珠大爷和柳姨娘背地作出此等丑事是不对的,即便他们因此受罚,那也是罪有应得的。
心中如此想着,赵姨娘也不答贾政的话,只拉着他向那座破败小院赶去。
没一会儿,贾政便跟着赵姨娘来到了先前那座破败的小院院墙外,正要开口询问赵姨娘带自己来此作甚,却听到院中有声音传出,似乎还提到了自己。
“好姨娘,我之表现比父亲如何啊?”此时的院中已是云收雨歇,贾珠的声音中透着极大满足。
“老爷他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爷你龙精虎猛呢!”贾政能明显听出这是柳姨娘的声音。
“嘿嘿,那是!”
“……”
听到这里,贾政哪里还不知道院中发生了何事?那原本云淡风轻带着笑的脸上立即就变得阴寒铁青,怒气上涌的他二话不说,抬脚便走到那破败小院的院门处,然后一脚将那破烂的院门给踹了开去,冷冷的看着院中如今还搂抱在一起,衣衫不整的两人,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畜牲!畜牲啊~”
“啊,父亲~”
“啊,老爷~”
院中的贾珠和柳姨娘听到院门处的动静,都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循声看去,再见是目眦欲裂的贾政,当即都吓得面色苍白,毫无人色,连忙顾不得穿上衣物,立即各自起身跪倒,向贾政磕头如捣蒜。
贾政此时的胸腹中已经被暴怒填满,不管他们的丑态,只扭头四下里寻摸,见到身后的院墙上靠着一根带着铆钉的趁手木棍,当即一步走了过去,拿起那跟木棍便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贾珠抡了过去,“我打死你这目无纲常,背弃人伦的畜牲!”
“啊……”贾珠此时正低着脑袋磕头,哪里敢去注意贾政的举动,当他闻声抬头时,一道粗大的黑影已经当头罩下,打得他立时额头冒血,眼冒金星,惨叫连连。
“父亲,儿知错了,知错了!父亲饶命!”贾珠被打中额头,也不敢躲,只是不住的向贾政磕头求饶。
双目通红的贾政如今已被其二人气得失去理智,如同一只要择人而噬的野兽,岂会管他的求饶,只是抡着手中带有铆钉的棍子不管不顾的向他砸下!
贾珠起初还能开口求饶,稍稍扛住,但没一会儿便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他那光着的背上没多久便被那带着铆钉的棍子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距离心肺较劲的一处,甚至被铆钉撕下一块肉来,留一道下深深的沟壑。
就这样,一阵过后,贾珠便如一滩烂泥一般摊在地上动弹不得了,整个人,除了背上血肉模糊之外,其满头满脸,鼻孔嘴角都有血液流出,虽还有气息在,但看上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的儿啊,你快醒醒啊,老爷,你快住手,快住手啊,珠儿即便有千般过错,也是你的儿啊,你惩戒一番便是,何故下这般要命的重手啊,他若死了,岂不是也要了我的命去!你倒不如先打死我,再打死他,便都干净了!呜呜~”这时,听闻这边动静的王夫人带着正好在其院中帮她照顾宝玉的元春和一众丫鬟赶了过来,待进入院中,看到那趴在地上气若游丝,一动不动的贾珠时,登时嚎啕大哭,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要替贾珠挡下贾政那还要抡来的木棍。
被她这么一呼喊,贾政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停下手中的木棍,仍带着暴怒的语气喝道,“你可知这畜牲做了何等丑事?我本以为他自幼聪颖好学,小小年纪便考中了秀才,将来会是个有出息的,可如今看来,我是瞎了眼,枉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圣贤之道,礼仪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爷如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真要了自己儿子的命吧?你看珠儿现在,已经要没气儿了,还是赶紧叫大夫来看看罢,无论他有何错处,先将人救醒过来再说如何?”王夫人闻言,也不争辩,只从贾珠的伤势方面试着劝说贾政。
“哼,此等孽畜,死便死了,留着也是为贾家门楣蒙羞,何必救他?”贾政闻言,仍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