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只是一个很小的波澜罢了
即使戴华斌再不甘心，最终回终于还是来了。
今天，就是白虎公爵府内所有适龄儿童觉醒武魂的时间。
当然，戴华斌少爷可不会和包含灵儿在内的下人们在同一个地方举行仪式。
他作为当代白虎公爵府内最受白虎武魂眷顾的人，觉醒仪式必须在白虎正堂内举行、由德高望重的家老主持，再加上府内最精锐的白虎亲卫担当护卫，可谓是风光无限。
即使是戴钥衡当年武魂觉醒也不如他这般威风八面。
白虎公爵府核心区域，白虎堂内。
随着家老手印变换，缕缕金色魂力注入到漆黑的觉醒石内，戴华斌的武魂觉醒仪式正式开始了。
觉醒石放出屏障，将面带高傲之色的戴华斌笼罩在内，点点金芒向他飘去。
假如按照一般觉醒流程，他此时应全神贯注感受武魂的悸动。
但他戴华斌是何许人？
高贵的白虎二少的觉醒仪式岂会和一般屁民一样？
武魂觉醒仪式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只见他双目圆睁，眼中四瞳皆闪过一丝不屑，整个脑袋呈四十五度仰起，张嘴发出一声虎啸。
吼！
伴随着这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一道宛若实质的白虎虚影从戴华斌身后虚空踏出，一股充满战意的强大气息也随之爆发。
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那笼罩着戴华斌的觉醒屏障竟瞬间布满裂痕，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
主持武魂觉醒仪式的戴氏家老面色大惊，连续向觉醒石内打入多道魂力，这才将其稳定了下来。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武魂觉醒仪式。”
看着屏障内围绕在戴华斌身边，宛若神兽一般的白虎武魂，一位旁观的家老忍不住叹道。
“即便是戴浩当年，也不及华斌十分之一啊。”又一位家老出声说道，当年就是他为戴浩觉醒的武魂。
“你们注意看，华斌这孩子的觉醒异状，简直和万年前那位成神的先祖一模一样啊！”
“所言甚是！”
“依我看，这预示我白虎戴家即将再出一尊神灵！”
白虎堂顿时嘈杂起来……
面对耳边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坐在白虎堂主位的公爵夫人不为所动，依旧专心的注视着仍在进行武魂觉醒的戴华斌。
此时的戴华斌，刚刚从自己的那声长啸中回过神来，正好与那白虎武魂四目相对。
他们两个明明，一个是刚满六岁的小孩子，一个更是觉醒没几分钟的武魂，对视中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情。
只见戴华斌双臂展开，金色的头发在他的脑后肆意飞舞。
他始终注视着白虎，高声喝道：“来吧，我们一起踏上巅峰之路！”
吼！！
仿佛在呼应戴华斌一般，白虎竟也仰天发出长啸。
它纵身一跃，额间硕大的王字爆发出璀璨光芒，顿时冲入戴华斌的怀抱之中。
嘭！
平地间生起一股黑白相间的旋风，竟是将觉醒石构成的屏障完全摧毁。
各路家老无不露出惊骇之色。
而那主持觉醒仪式的家老更是在反噬中倒飞出去，撞倒了一排椅子。
就连从觉醒仪式开始后一直神色如常的公爵夫人此时惊得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堂前守卫的白虎亲卫更是以为有敌至此，险些冲入白虎堂中护主，好在被公爵夫人及时拦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股旋风最终还是缓缓消散了，露出身处其中的戴华斌。
此时的戴华斌，浑然不似觉醒前的小孩模样。
白虎武魂附体下的他，不仅体格暴涨，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呈现出黑白相间的纹理。
他的手中寒光乍现，锋利的虎爪从指间弹出。
更为奇特的是，在戴华斌的额头正中，一个烫金色的王字清晰可见。
白虎堂中，上至家老及公爵夫人，下至担当守卫的白虎亲卫，面对此时的他无不震惊。
“我戴氏当大兴矣！”
也不知是哪个家老将众人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刹时间，白虎堂上下都回荡起这句话：
“戴氏当大兴矣！”
站在声浪正中的戴华斌此时更是心情舒畅。
但他的目光，却看向了另一个方位。
那是下人们举办武魂觉醒仪式的方向。
距离白虎堂十分遥远的一间杂物房内，霍云儿正牵着灵儿的手排队等候。
在他们前面，差不多还有十几个人。
负责给下人举行觉醒仪式的一个魂宗，一百三黄四个魂环漂浮在他的身后。
面对这些白虎公爵府内的下人，他表现的极为不耐烦。
几乎每个孩子觉醒出的武魂都会得到他的锐评。
“武魂是镰刀，没有先天魂力，这辈子就是割草的命了。”
“这位更是重量级，武魂是蓝银草，也没有先天魂力，你连草都割不成，只能被别人割。”
……
“下一个！”
在这些垃圾话中，终于轮到灵儿进行武魂觉醒仪式了。
在霍云儿鼓励的眼神中，她站到觉醒石中央，跟随那位毒舌魂宗的指引，感受自己的武魂。
从觉醒石中飘出的淡金色光芒逐渐没入灵儿体内，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唰！
她睁开眼睛，两道微不可察的金光从她的眸中一闪而逝。
“哦？眼睛武魂？”
那位百无聊赖的魂宗顿时清醒了一些，就算他也是知道本体武魂的存在的。
“来测下先天魂力吧。”
他拿出一颗有些黯淡的水晶球，来到灵儿面前。
灵儿听话的伸出手，搭在水晶球上。
顿时，一股微弱的亮光从水晶球中散发出来。
那魂宗看着这股微弱的光芒，似乎松了一口气，对灵儿说道：“先天魂力三级。”
三级？
灵儿眨巴了下眼睛，她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位魂宗显然没有给她进一步解释的欲望，还有一堆小屁孩等着他锐评呢。
他隐晦的向霍云儿所在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随后再次开始交号。
“下一个！”
垃圾话环节重新开始。
灵儿来到霍云儿身边，向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但出乎她预料的是，霍云儿并没有立刻带着她回去，反而站在门口继续等待。
灵儿问道：“妈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呀？”
霍云儿抬手揉了揉女儿脑袋，温声说道：“你忘了我们之前说的了吗？等觉醒过武魂，妈妈就带着你离开白虎公爵府，远走高飞。”
灵儿面上一愣，她没想着这个事情竟然是真的。
虽然她现在还小，但这并不意味着灵儿什么都不懂。
相反，从小生活在白虎公爵府内，深受戴华斌欺凌的她要比一般同龄人成熟太多。
在半年前，妈妈跟她说将来要带她出府的时候，她虽然高兴，但也没当成是真的。
那柄妈妈从不离身的白虎匕就是证据。
灵儿曾无数次的见到妈妈对着白虎匕倾诉，她知道白虎公爵府对自己的妈妈意味着什么。
但灵儿所不知道的是，霍云儿的想法在这半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之前可以忍受戴华斌时不时对他们母女的欺凌，是因为心中还留有一丝念想。
但在这半年里，她这最后一丝念想也熄灭了。
霍云儿知道给她们留下丹药的那一家人为什么来拜访白虎公爵府。
在他们走后，她一直在等那个人出现。
只要他在她面前出现一次，甚至他根本不需要出现，只需要让人带句话，霍云儿出府的想法都不会如此坚定。
但是他没有。
在武魂觉醒的前一天，公爵夫人曾派自己的侍女前来向她传话。
她告诉霍云儿，只要灵儿的武魂不是白虎，那么她愿意给她们母女一个出府的机会。
至于灵儿觉醒出白虎武魂的结果，她没有说，也不必说。
在那个传话侍女走后，霍云儿一夜未眠。
她站在那间小小的“柴房”门口，宛如一块石头一般注视着他来时的方向。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霍云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母亲。
这一次，当她牵着睡眼朦胧的灵儿出门时，房间里只留下了一把短刃。
就在灵儿和霍云儿各自出神的时候，屋里的武魂觉醒仪式也落下帷幕。
包含她在内，今白虎公爵府内的仆役子嗣中共有五个人具备先天魂力，还算不错。
觉醒过武魂的孩子们都已经在家长的带领下离开了，现场只剩下那名魂宗和霍云儿母子。
那名魂宗从屋内出来后，径直来到霍云儿母子面前。
他沉声说道：“咱们走吧？”
其实对于他来说，今天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帮孩子们觉醒武魂，而是送面前的这两个人上路。
作为公爵夫人手下豢养的死士之一，他自然知道送人上路是什么意思。
还好这个孩子没有觉醒出白虎武魂……
他在心中暗叹道。
听到他的声音后，霍云儿当即回过神，对着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灵儿此时也意识到，似乎有些东西将要改变了。
她紧紧的牵着霍云儿的手，好似下一瞬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那名魂宗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的在前面领路。
在那名魂宗的带领下，一行三人再白虎公爵府内绕行许久，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角门处。
说是角门，但是和萧家四人来拜访时走的那个截然不同。
这个角门上下只有两米高，左右也只有一米宽，堪堪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而已。
三人从角门处鱼贯而出，在旷野中站定。
旷野上的风吹进了灵儿的眼睛，吹来脚下没有围墙的的平原、吹来远方郁郁葱葱的森林……
吹来了……自由……
在灵儿沉浸于从未见过的广阔旷野之时，霍云儿却目光复杂的看向身后金碧辉煌的白虎公爵府。
那名魂宗到底还是打破了这对母女之间的气氛，他从自己的储物魂导器中拿出一个包裹，走上前说道：“这是夫人嘱咐我转交的东西。”
被打断思绪的霍云儿接过包裹，包裹里只有一副地图和一袋金魂币，“多谢您送我们母女一趟了。”
那名魂宗摆手道：“职责所在罢了，从今以后，你们母女与公爵府再无瓜葛。”
霍云儿稍一愣神，道：“我明白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那名魂宗不再多说什么，一转身便消失在角门之后。
待他走后，霍云儿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庞大的白虎公爵府。
她转过身，仔细对照过地图后，便牵着灵儿的手，向着旷野中走去。
旷野的风在草上吹起波澜，吹出一阵翻腾得绿浪，也吹散了她们得声音。
“灵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对呀，灵儿一直都想问呢。”
“那妈妈今天就告诉你。你姓霍，叫霍灵儿。你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妈妈！我姓霍，叫霍灵儿！”
……
溪边的小木屋门前，戴华斌嘴角勾起残忍得微笑。
在他测试出先天满魂力之后，就立刻裹挟着武魂觉醒之威向这边赶来。
今天他戴华斌就要一举将这两个玷污了白虎得污渍完全去除。
戴华斌鼓动魂力，刹那间进入武魂附体状态。
他向前一步，挥起一掌，拍在木屋紧闭的门上。
虎爪拍下，木门瞬间分崩离析，碎成片片木屑。
戴华斌高昂着头，大踏步走进屋内。
但预料中的尖叫并没有响起。
戴华斌虎目从屋中扫过，不由得眉头紧蹙。
屋里根本没有人！
霍云儿母女根本不在屋内，她们会去哪儿？
戴华斌怒气上涌，却忽然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
一柄放在桌上的连鞘短刃。
他走过去，将这把短刃拿在手中。
短刃大约有一尺二寸长，刀鞘呈墨绿色，是用坚韧的皮革缝制而成。
短刃的刀柄长约五寸，其上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反而使戴华斌感觉到一股古朴之气。
抽刀出鞘，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长约七村的刀刃宛如一汪秋水，纤薄的刀刃仿佛透明一般，其上冒出的森森寒气甚至令处于武魂附体状态下的他打了个寒战。
这是一件魂导器？
戴华斌有些茫然，他是知道魂导器的存在的。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一把明显等级不低的近战魂导器。
戴华斌所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
例如这把魂导器的来历，例如霍云儿、霍灵儿母子的去向。
命运的长河早在半年前就已泛起一丝波澜。
这是一丝极为微小的波澜，小到几乎无人察觉得到。
但就是这一丝微小的波澜，却在将来影响了无数人的命运，并掀起了席卷天下的惊天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