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遇挑衅,秦承回击
冯翊郊外,月光撒在道旁的树枝积雪上,映出秦承一众不安的神情。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数日,又要在雪夜面临生死考验。
空气传来“嗖”的破空之声,随后赵舜骑马跑了过来。
“山坡下有两人持弓守着,”赵舜用袖子擦了些脸上的血迹,“不是我躲得快,真就交代在那了。”
而后方的鲜于通、慕容旦二人也赶了回来,“追赶者共四骑,慢慢朝这边来,估计一炷香就到了。”
“不都是你两人惹出来的祸事?”赵舜一见那两人就气得手抖,直接抬手打了过去。
秦承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按住赵舜双拳。“我做的决定,与旁人何干?眼下重要应付如今危局。”
而危局又是如何引起呢?
挥别细柳营,秦承一行归心似箭,直奔礼宾楼而去。准备吃饱喝足,便一路不歇马赶回冯翊城。
礼宾楼依河而建,共有三层楼,占地极大,同州府衙也不过如此。
众人到了门口,便立马有小厮过来牵马接待。十步宽的大门人流不息,真不愧闻名关中的礼宾楼。
一应琐事自有林周、秦书二人处理,秦承只需安心坐在靠窗的座位养神。比起窗外美景,他更关注这楼里各色人等,从他们神情窥探他们的生活。
往日不可追,他认清自己只能成为唐末浮生中的一员。
不多时,羊汤便上桌了。果然名不虚传!乳白羊汤香气四溢,羊肉未有一丝膻味,入口即化。大冬天能喝上一口如此鲜珍,神仙也不过如此。赵舜更是赞不绝口,众人大快朵颐起来。
“乓!”酒楼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五个大汉冲了进来,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客官,眼下暂时没座位,您五位还得等等。”小二大口喘气,飞也似追了上来。
“老子等得肚子都叫了几圈,还没座位?”络腮胡大汉一脸不满,猛拍大门。
喧闹的大厅为之一静,临近年关,还奔波在外者多有事在身,都不愿意横生枝节。
“哪来的老革,敢在我们这这闹事。”赵舜侧脸小声对秦承说道,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被他瞪了一眼,也就歇了。
那络腮胡倒是好耳力,两步并一步便跑到了秦承一行面前。
冯武起身挡在众人身前,鲜于通、慕容旦在他身旁警戒,林周则站在秦承身侧。
“刚嘀咕什么呢?你们要有卵子对着我说。”络腮胡脾气也不小。
秦承性子和气,不愿惹事,但被外乡人堵着折辱的事他也做不出来,正构思言语反击,可赵舜哪等得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伸手剑指怒吼:“哪来的野种敢在我们冯翊撒野,还嘀咕,你阿爷现在当你面说,你又待如何?”
喧闹的酒楼气氛又发生微妙的变化,食客纷纷收起碗筷,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故事。
千钧一发之际,有食客放下筷子撒了几串铜钱,喊道:“吃完结账。”
“贵客慢走。”小二如梦方醒,“客人,已经有位子了,咱这就安排诸位入座。”
可惜台阶不够,冯武站得随意,鲜于、慕容二人手已经放在板凳上,赵舜手中刀只待出鞘。
“赶紧吃了上路吧,公务要紧。”对面那伙人的首领站了出来,络腮胡梗着脖颈,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去落座了。
大战消弭于无形,秦承隐约能听到周边食客的叹息声,估摸是没看到好戏失望了。
他手略有些抖,当时真要打起来,自己应当是坦然站在众人身后督战,还是身先士卒?乱世里,这是躲不过去的。
“郎君,那伙人袍服下面有甲衣,这怪得很,着甲赶路累的很,都是准备打仗才换。”冯武说。
“嗯。”确实怪,哪的府衙也不会在年关差人办事,而且属下似乎也不是很服从首领,他想了一阵。
不一会,慕容旦出去又回来了。“二位郎君,我刚从马厩回来。那伙人骑的是幽州马,他们是幽州节度使的人。”
“那我要是骑了回鹘马,我就成回鹘人了?”赵舜不解。
“马有卢龙镇幽州监烙的马印,马背还装着刀剑。”
“你直接说这个不就结了。”
“郎君,小人有点偷鸡摸狗的本事,要不要整治下那帮卢龙的军汉?”鲜于通插了一句。
秦承本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发现众人脸上都有期盼的眼神。一来不好拂了众人意,二来卢龙同州风马牛不相及,也不怕报复,他便点了下头。
“小惩大诫吧。”
“阿?”
“去吧。”
众人都收敛眼神,却又忍不住望向鲜于通身影。他却好似什么都没做,只是转了一圈就回来。
等到走回来之时,鲜于右手却提起了一个锦囊般大小的袋子,摇晃发出金铁之声。
“这群河北佬怕是要乞讨回去喽。”
众人想笑,却都在忍,赵舜那家伙忍得都咳嗽起来了。
“你留着吧,过年置办点年货。”他婉拒了鲜于递过来的钱袋。
朔风刺骨,打断了秦承的回忆。他猛拍大腿,问题出在这钱袋子上。
他找鲜于拿过钱袋,才发现里面不仅有钱,更有一应通关文书,甚至还有一个袖珍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