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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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甄贤武学

冯翊翠岚山中。

一座书院已经初显规模了,只是中间的校场怎么也显得怪。

“郎君,自古只听闻有书院,可真没见过武学,这也算创举。”林周赞道。

秦承矜持一笑,自己当下最烦恼的不是缺钱或兵员,而是缺少能为自己所用的将官。

举办武学,既可以培养麾下将士的军事技能,也能从中甄选优秀人才,一举两得。

忽然之间,响起鼓声,秦承便连忙前往校场。

三通鼓罢,将士均齐聚于校场。

“将士已全部集齐,请参军示下。”吴宪快步走到秦承处,右手撞胸道。

秦承点了点头,便登上高台。东风卷起他的黑袍,真有股将军威仪。

“前些日子,冯翊乱起,左右二都叛乱,其将官,或诛或驱。

可军队不可一日无主,因此特召集诸位有功之士,前来武学学习。只要学有所成,通过考核,自能担任更高的军职。”

秦承停了停,底下将士几乎人人面露喜色,只是怕犯了军规,没欢呼出来。

“请参军为武学赐名。”吴宪于台下高声道。

“就叫甄贤武学吧,此武学便是为了甄选贤能。”秦承见仪式已全,“祝诸君顺利!解散。”

秦承既是山长,也是教师,还是学生。

这座甄贤武校重要处不言而喻,他绝不会让第二人染指。

他刚回办公之房稍歇片刻,就有人到来。

“郎君,他就是高仁厚。根据您的指示,我们前往西川,专门请他从募。只是他非要带着自己十几个伴当一同前来。”

秦承满脸喜色,这可是自己收集到的,第一位当世名将。

“仁厚不过乡野小人,如何蒙千里之外的郎君看中?”

“怎么,不敢与我关中汉子比一比?”

原本面色平静的高仁厚也面露峥嵘,“有何不敢?”

“好汉子,连着你伴当,安心在武学呆着,但有才能,某绝不吝啬官位。”

秦承嘱咐下人好生照顾他们,又有人来催促他去讲学了。

他顾不得歇息,便又出发。

到了一处空地,坐满学生,多为同宗兄弟。

双方见面自是热络,他们多文盲,得从基础学起。教他们,秦承还是有信心的。

“郎君,打熬力气,我们在行,但这书我们是真读不下去。”有人说道。

秦承面有不豫,秦同看到了,便朝族人喊道:“懂不懂规矩?这是在求学,郎君是我们先生,岂由得你们放肆插嘴?”

那人登时醒悟过来,连连道歉,气氛也稍显肃穆。

秦同还是要去教训一二,秦承见差不多了,便道无妨。

他又说:“你们未来是要上战场的,读书识字方能让你们理解兵书,谁说武将就得是老粗了?武侯领军,奇计多出,这就是读书的魅力了。”

“报!”“讲。”

“秦四维自己笨蛋,学不进去,我们可想听讲了。”

秦承笑了笑,便开始讲课。

他所用课文乃是后世《三字经》,此时流行的蒙书《兔园蒙册》还是稍难了些,他便背出原文来教习。

《三字经》朗朗上口,说的道理也通俗,秦承又博古通今,讲的众人如痴如醉。

正讲课之间,却有人闯了进来,秦承登时火起,他是真想行军法了。

“参军,有学生与吴指挥闹了起来。”

这消息让他惊的不行,他连忙交代秦同一二,便起身离去。

他又回身吩咐道:“快把赵舜找来。”

吴宪此时应当是在某处室内,给高阶将官上课,想必是这群王八蛋挑衅了。

赵舜半道才追上,“阿兄,这吴宪有哪点好?你当初为了他打了我,现在又急着为他出头。”

秦承神色冷淡,“此事非同小可,你敢使性子,我就敢对你下狠手。”

赵舜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在风头上顶撞他。

进了课室,他们只瞧见吴宪面色铁青,下面则有孟师行带头挑衅。

秦承见状直接走向讲台,他右手大力锤击讲台,众人发现他连忙安静起来。

“咆哮学堂当与咆哮公堂同罪,孟师行,你该当何罪?”秦承几乎是吼出来。

孟师行这才慌了,“我绝非有意违抗参军,只是对吴宪有意见而已。”

秦承怒道:“吴宪是我信重之人,我亲自托付他职责,违抗他就是违抗我!”

众人这才知道吴宪在秦承心中地位如此之重,连忙替孟师行求情。

秦承见众人也是知道厉害,便道:“念你初犯,重打三十军棍,若有再犯,绝不轻饶。”

众皆肃然,秦承便道:“我和赵舜都来听课,请吴指挥继续。”

吴宪眼睛似乎红了点,继续讲学。

他所讲的十分基础,都是些行军打仗的基础事务。如怎么安排斥候、营寨该如何安置等等,还没到讲学《孙子兵法》的地步。

秦承坐镇,其余人也不敢造次,都乖乖好好听讲。

课程结束后,待众人散去,吴宪专程来找秦承。

他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秦承只是双手紧握与他,吴宪此刻算是彻底服膺了。

用过晚饭,大部分人都没课,或聚或休息。

吴宪还得接着给高阶军官上课,秦承本不用上,但还是决定替他撑撑场子。

此课是分析一下过往战争的案例,倒也轻松。

吴宪先是将子午谷奇谋前后因果,一一叙述完毕,便开始进行自由讨论。

“我看武侯还是谨慎了些,长安城大家是知道的,哪有什么防御能力,真有五千人兵临城下,我看曹魏多半就降了。蒲津关和潼关可都不好抵挡西面的敌人。”

吴宪道:“今日的长安城是隋时修建的大兴城,并非曹魏之时的长安城。子午谷到底多难走,还得亲身探测过才得知。”

他又补充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我们今日讨论这些案例,便是在进行庙算。言者无罪,说错了也是有启发。”

秦承后世也没少讨论子午谷奇谋,但他自恃身份,只是听他们讨论而已。

见气氛不错,秦承便先离席而去。

他带了汤药,便去找孟师行。

孟师行此时正趴着休息,这军棍确实是重打了。他瞥见秦承前来,忙想起身行礼,秦承连忙阻止。

“你咆哮学堂,有罪当罚。但你是有功之臣,有伤我自当探看。”秦承说罢便为他敷药。

孟师行感动得几欲落泪。

“为何不服吴宪?”

“他确实有本事,但他太年轻了,我实在拉不下脸被他命令。”

“我就能命令你了?我不年轻?”

瞧他想转身回答,秦承按住道:“军队是最容不得人情的地方,不服就在课堂上用能力展现出来,我对你们没有偏爱,只看能力。”

此时竟然还有人前来打扰,“郎君,夫人请你回去。”

“我不是说过,这几日都要在武学里呆着吗?”

“张(承业)内侍已经在秦府住下,找您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