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慑服众僚，启程坊州
“假扮矿工进入商州铁矿？”陈弘问道。
“嗯，商行已经有人在那调查了一番，据说有上千名矿工。我希望你能扮作罪犯，被派去铁矿，然后沟通联络其余矿工，使他们愿意前往同州从军。”秦承答道，他这几日也在苦恼人选，陈弘让他眼前一亮。
“矿工与军人确实有很多共同之处，他们大多都有力气，平时又需要集体协作，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兵源。”陈弘道。
秦承问道：“如何？德休可愿去吗？”
陈弘随即道：“某愿往，绝不辜负郎君所托。”
秦承似乎看到陈弘眼里一闪而过的野心，他并不怕手下有野心，反而还怕他们甘居人后。
他笑道：“你准备下就出发，商行的人会听你调遣。你若能把矿工引来从军，何愁没有威望统领他们？”
陈弘就此告别，秦承精力尚足，又召集众人商讨起来。
秦承首先替众人引见了李克让，他毫不避讳克让的身份，众人也不以为然。
“诸位，看看这份编制文书，若无大的意见，便依此执行。”
吴宪亲自发放誊抄好的文书，并再做了一番讲解。
秦承能看出众人眼中的火，编制出来了，剩下就是谁来充任各级军官了。
“李克让倡乱于代北，黄巢又直捣我东南赋税之地，国家形势愈发紧张。我本想你们能在这甄贤武学多学些本领，可时不我待，等不及了。
过些日子，我会组织你们进行一次特殊的行军。随后就是确定军官名单，建设军营，招募军人。”
“特殊的行军？”赵舜问道。
“届时你们便知，此次行军会与你们授官息息相关。诸君，勉力之！”
石子砸入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不断。秦承从他们复杂神情，确信他们都知道这次行军的重要性。
秦承用过午饭，便回去州府享受战果了。
抄过信后的杜汝砺哪敢造次，他站在主位战战兢兢地说道：“数日前，有宵小挑拨我与参军关系，致使我二人生隙。”
他随后已止不住泪水，哭道：“此番事，全因我而起。汝砺猥琐不堪，无大臣体，现将州府重任暂托于秦参军。”
秦承不满道：“使君这是什么话？长史、司马、六曹参军、各县县令等皆是朝廷命官，承如何越过他们？是你无能，部分事务由我协助一二而已。”
“是是是。”杜汝砺忙不迭答应道，他现在就像是一条没有脊梁的狗。
本州许多官员都颇有背景，现在还没必要与他们交恶。
秦承挥挥手，杜汝砺非常自觉走回内堂。
“诸位同僚，眼下有桩事需要大家通力协作。”
马县尉自然要做好捧哏，“敢问参军，何事也？”
“各县都要修建外城，加固城防，增加坊院。”
有人惊道：“这可是桩大工程，人力物力何来？”
秦承道：“多赖王铎相公，以后流民会越来越多，据说前任宋州刺史都流落至冯翊了。以工代赈，两难自解。”
马县尉自然不敢置喙宰相之事，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参军此举，一举两得。”
他正想伺继续吹捧之际，却被冯翊县令李师孔打断，他可是现官。
“多了这么多坊，万一住不满怎么办？”
秦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两年后，你只会愁没有足够房子安顿逃难之人。”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心思并不难猜。黄巢南下确实让朝廷围剿计划落空，可他们毕竟远遁南国，想必不会有大动作了，无非重演昔日庞勋故事。
秦承不愿也无法与他们解释，细节由马县尉与他们沟通，他恭谨向长史等上佐行完礼便回去了。
若他们愿意配合，自是最好。若不愿意，秦承也有办法。
翌日，秦承正在家内阅示公文，王芷走了过来。
她问道：“舅姑（公婆）前往坊州旬日有余，妾想找个日子去拜访。”
秦承听完就大拍脑袋，怎么能把这事都忘了。
“我现在就和你同去，手上正好没事，再不去又得被耽搁了。”
秦书闻讯，很快就准备好了，他问道：“郎君，是否要叫上林周、冯武等人？”
秦承摆摆手，“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让他们在武学里好好呆着，不然给他们升官都难以服众。”
他夫妇二人加上秦书等几个亲随，便上了路。两州相邻，他们一路北上，不一会就到了坊州。
过了州界，恍如隔世。坊州一片破败，满目疮痍。
王芷问道：“没听说坊州遭了兵灾，怎生如此？”
“苛政猛于虎。”秦承身旁就是走向同州的流民队伍，“阿爷这刺史可真不好做啊。”
他们走到一处商关处，却听见一阵喧哗，便赶过去看。
一身着军袄的男子正当街追赶一名女子，意图施暴。周围人指指点点，却也只是指指点点。
秦承哪忍得了这个，上前便一掌推开那厮，连续踢了好几脚。
“哟，哪来的人敢招惹我李八？”那男子不怒反笑，几个士兵也围了上去，“我阿叔是鄜坊节度使李孝昌。”
秦承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同州，自己还得谨慎行事。
“郎君，别招惹这人了，他没说错，那女孩命苦。”有路人喊道。
秦承正思索间，那李八还以为他怂了。
“没胆子的措大，还学别人英雄救美。”李八不屑道。
原本不想惹麻烦的秦承，听他说完，立马抽刀冲了上去。
李八呆若木鸡，任由他拿刀背抽打他的脸，身边士兵也是呆立当场。王芷则为无辜女子披上自己的大衣。
“现在谁没胆子了？”秦承笑道。
王芷已经问清那女子来历，原来她姓张也是官宦之后，与家人走失才遭此劫难。她央求秦承带着一起走，他自然愿意。
李八这时候来了脾气，又叫嚣道：“你是何人？有胆子报上名来！”
“坊州刺史之子。”只好对不住父亲了，不过治理地方本来也是他的责任。
看客对着离开的秦承赞不绝口，“看来我们坊州来了一位好刺史，儿子都这样，父亲还能差吗？”
但秦承此行的麻烦，还不仅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