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波三折
历经艰难,即将成功之际,却在此时出现意外。
李克让狠心道:“咱们人打头,矿工紧随其后,把他们杀光就行了。”
秦承思索片刻道:“若是杀不完怎么办?这里不比商州,比邻同州,真和他们拼杀起来如何瞒得过朝廷?”
李克让还想争取,秦承却已想到了一个计划,再行险一次罢。
他连忙与宋禾伯交换了衣服,又命能战者骑马绕远路,视情况再做决定。
秦承带着老弱领头,不多会就碰到了华州方面的军队冲了过来。
他们约有三百余人,全都骑马。统帅见状,单骑而来,看来是真把他们当流民了。
“你这汉子,身子也算强壮,怎么也背井离乡,甘当流民?”
秦承用河南官话答道:“俺家里土地让黄巢大军霍霍(糟蹋)了个干净,听老乡说同州那收流民,没办法才奔着去,上官行行好吧。”
那人道:“不对啊,风陵渡和潼关都在严防死守,你们这群河南人怎么过来的?”
秦承暗自叫苦,河南话他还略懂些,他想了想道:“我们就是看那边不放人,才绕了好远的路。”
“你们这群刁民,怎就不会替我们着想?绕路了去商州、陕州不好吗?都绕路了多绕点不好吗?”
这狗官,合着只要别路过你华州就不行?
秦承强忍怒火,还努力道:“上官见谅,前面就是同州,俺们绝不敢在华州耽搁。”
军官直接给了秦承一鞭子,“狗刁民,还跟我与我争辩?再不退去,让你尝尝马蹄的滋味!”
这鞭抽的秦承脸上都出了血,他也不愿再求这狗官。
他把手放在藏在衣服里的刀把上,伺机进攻,大地就震了起来!秦承心中一惊,难道华州军还有后院?
这帮华州人赶流民,还弄如此大的阵仗?
随后,另一支兵马直接穿过华州军。
秦承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舅舅赵林带兵来了!
他见秦承脸上有伤,对着那狗官道:“这帮流民奔着我同州来,关你谭元博屁事?赶紧放人!”
谭元博脑子倒灵活,抢道:“赵林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去同州的流民?”
赵林带的人更多,底气明显更足,“与你何干?赶紧放人,我保他们不留在华州就是了。”
“行行行,你们同州人爱自讨苦吃关我屁事。”谭元博摆摆手,身后军队也让出路来。
秦承见状也不敢耽搁,带人连忙走了过去。他仔细看着谭元博,日后定要百倍奉还!
夕阳西下,终于到同州了!
朝邑县州界处,敬翔领着众人已等候多时了。
秦承连忙握着敬翔双手道:“子振,昼夜往返,怎么不去歇歇?”
敬翔则笑道:“我可不是为了二郎,我是为了那些苦命人。住宿之事已经解决了,二郎等着看吧。”
此时大队人马得知到了同州,都放下心来,还有人唱起歌来。
秦承听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乡音,他暗自发誓要让大家在同州安居乐业起来。
大军护送,众人踏着轻快的步伐就到了西山。
秦承看到许多妇女穿着白色麻裙在山脚下处理食物,怎么王芷婢女采月也在?
他连忙过去询问道:“你怎么不在家照顾娘子?来着做什么?”
采月笑道:“娘子让我带着流民营里的姐妹过来帮忙,她在家可一刻也没歇。”
秦承点头道:“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等这里都安排妥帖了,我就回去向娘子道谢。”
他又招呼敬翔道:“矿工们大都是男的,难免有些宵小,咱们都得盯紧。”
一昼夜不眠不休,心里又担着偌大的干系,秦承此刻沾床就能睡着。
但胜利就在眼前,他怎么敢歇?领着人就巡逻起来。
周瑞他们这些矿工领袖见状,也组织起秩序,现在就算是同州的人了,也不能乱来。
“啊!”
秦承暗道不好,连忙骑马就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秦承忙问道。
发出惨叫的妇女忙道:“那人轻薄于我!”
被指责的人当然连忙喊冤,旁边的人也围了过来,什么时候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周瑞也赶了过来,他想说什么,秦承连忙摆手制止。
他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秦承突然醒悟过来,他走过去拿起被指责人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
果然,矿工手摸过之处,都有黑污的印迹。但那妇人白麻裙,却干干净净。
“你也看到了,他若真动了手脚,你衣服怎么还能如此干净?为何要冤枉好人?”
那妇人也不辩驳了,哭道:“妾的男人死在了卫州,孤儿寡母没人照应。我见他身子强壮,就想让他不得不娶了我。”
秦承闻言头大如斗,这案他可断不了,只好问那男子道:“现已查明是她冤枉了你,你想怎么了解此事?”
那男子叹道:“娘子和俺都是苦命人,她瞧得上俺,俺也乐意照顾她。”
众人听到居然欢呼起来,可秦承并不满意,律法不容践踏。可群情如此,他也不愿意犯了众怒,只好默认。
不过同州一下来了两千名中年单身汉,婚配之事不容轻视。
矿工们在矿上都是听惯命令的,插曲过后,一切都顺利起来。
秦承见西山筹备的帐篷已经住的差不多了,便连忙问敬翔道:“子振,现在该告诉我你的法子了吧。”
敬翔笑而不语,带着众人往冯翊城走。秦承还在困惑,一夜就能在城里整理出那么多空闲房子吗?
等到了北城,敬翔才娓娓道来:“冯翊县现在正在北城建设外城,徭夫们就在城外胡乱搭些帐篷睡。我让他们先回去,让矿工们度过难关再说。”
秦承不由大笑道:“我得子振,如鱼得水也!”
敬翔则谦道:“某如何能与武侯相提并论,只求效仿他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时李克让却骑马跑了过来,只见他马屁股绑着一个人。
秦承心中疑惑,不知此人犯了何事,要受到如此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