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王立军面对李孝昌的逼问，也只能哑口无言。

这秦齐修不过就是个中庸的州官，如何有气魄筹谋这么大的手笔？

但他还是不死心，说道：“据说同州现在是他儿子秦承做主，会不会是他的主意？”

李孝昌一脸不屑，“一个刚新婚没几日的书呆子，何来这般本事？”

一旁的卢玄内心狂喜，终于熬过去了，他还要火上浇油道：“王兄，你难道和党项人有什么瓜葛吗？百般替他们掩饰，还不死心吗？”

王立军怒道：“我看你措大才是收了秦家的钱，来鄜坊镇才几天呢？我跟随节帅多年，岂是你可以污蔑的！”

“够了！还不嫌丢人呢？”李孝昌大怒，“自己人不要窝里斗，看来幕后真凶就是那帮党项狗了。”

王立军做最后努力道：“让我去代表节帅去夏州拜访拓跋思恭吧，探探他的口风。”

那卢玄岂会让他如意，“王兄之前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吗？”

李孝昌看着王立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就依你吧，好好查清楚，这关内道是哪家要与我们为敌。”

他们一行旋即打道回府，王立军也回自己家整理一二就要出发。

“叔父，为何你一口咬定非得是同州秦承所为，而不能是拓跋思恭所为呢？侄儿其实也不明白。”他侄儿王绍伟问道。

王立军先望了他一眼，在院子里坐下喝了口热水，悠悠道：“拓跋思恭自有野心，可他眼下事是一统党项诸部落。而且他为人谨小慎微，怎么会再树强敌呢？”

他起身，望向北方，说道：“我派人去同州查访过，那秦承自今年起，平叛乱、建新军，成就斐然。如此英明神武之人，岂会坐视父亲受辱？我一早就跟节帅说过，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那小子当真有叔父说的这么好？”王绍伟一脸疑惑道

王立军内心暗叹，寥寥几件事，足见此子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当然，此高祖绝非本朝高祖。

虽然李孝昌贪婪、残暴、荒淫，但对自己堪称信任，也只能勉力为他补救了。

“速速准备，等会就出发，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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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秦承此时也正在奔赴相同的目的地，只是他的行程复杂多了。

他领着上百骑兵，先过蒲津渡到了运城。先乘船沿汾水北上，又骑马赶路，最后又在河中军的向导引导下继续乘船。

如此往复，他们终于在隰州处过河，到了绥州。

众人刚一下船，王珂就抱怨道：“姐夫好生不会领兵，一路骑马北上不就行了？这一路颠簸是为了什么？”

秦承瞪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我是在领兵，就应当知道军法无情。不乐意现在就能回去，不走就闭上嘴乖乖听话。”

王珂还想回嘴，看他神情严肃，也不敢多说。他父亲亲自派了史静承、康研训跟随，随时就准备带他回去。

不过秦承见众人皆有疲惫神情，他还是得尽量抚慰。

“我军日后很可能要对夏、绥诸州用兵，无定河太过湍急，实在难以由南向北运送粮草。我们此行正好看看如何通过河中运粮至绥州，辛苦诸君了！”

大家见秦承如此恳切，些许烦闷，早已烟消云散。

众人稍稍歇息后，便一路沿无定河北上。

龙象自随秦承，未曾于草原奔腾，此番可谓尽兴矣。

当夜，他们便在河边草原处安营扎寨。

次日不断北上，河边赫然出现了上千具累累白骨，堆放的杂乱无章，不见有任何收拾的痕迹。

他不禁叹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过秦承收敛心神，转头对众人道：“若是没有历代将士奋战于此，恐怕我们的家人就得成了白骨。我们奋战于北，家人才能安享太平于南。”

李修文赞道：“郎君此举可谓高瞻远瞩，可惜朝廷自宣宗后便无暇北顾，使我边民饱受党项羌折磨和摧残。”

他们正说话间，突然一斥候疾驰而来。

“禀报军使，无定河西北十五里处，有近百党项人围攻一个汉人车队。”

李克让道：“那我们绕过去吧，此行干系重大，不当冒风险。”

秦承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决断起来。

他们此行目的是和党项一支小部落联络，如果有所耽误极有可能错过与他们的会面，从而坏了自己的筹谋。可他们真能对同胞受难，熟视无睹吗？

他最后还是做出了决断，高呼道：“全军整备，即刻向西北进发，扫平党项贼寇！”

李克让忙近身小声道：“郎君胸怀天下，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个车队而冒险呢？”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身边的人都不去救，如何能大言惭惭去救天下？”秦承坚定道。

出乎他的意料，李克让并未生气，竟然表现出赞赏的神情。

众人迅速着甲，检查武器，立即就出发了。

他们稍稍加了些马速，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只见汉人背靠无定河，将马车围成半圆。

而党项人则是围成一个更大的半圆，不断朝内抛射弓箭，但并不急于冲阵。

秦承见状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带着骑兵不断逼近，党项人则连忙更换阵型准备抵挡。

此时，秦承率领骑兵已经排成了一列标准的横阵，众人皆手持马槊，随时都可冲锋。

“两军交战，勇者胜！敌人不过是欺负平民的鼠辈罢了，随我冲锋！”

秦承吼完，便催马前冲，众人紧紧跟随。

龙象十分兴奋，速度提升极快，秦承迅速就把部下抛在身后。李克让与冯武顾不得说话，连忙追赶。

秦承先是有点恐惧，但距离越来越近，看到敌人慌乱的阵型，他反而更为兴奋。

只见此时异变突生！

车阵里冲出来一位白袍小将，他瞬息功夫就冲到了贼首身边，马槊一下捅穿了贼首身体。

他再一挑，直接把贼首的尸体夹在臂膀处。

党项人见状莫不胆裂，全都四散而逃。

秦承只捅杀数人，便失去速度，无法再行追击。

而李克让迅速赶了上来，看到那白袍小将手持的贼首尸体，不禁喊了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