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钟老师只用了十分钟
不夜城沙洲。
尊澜酒店云端层豪华套房里，一个女孩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晶莹剔透的腰背未着寸缕，周围随意散落的布片似乎在证明着过去两分钟所发生的事情。
与云雾平齐的落地窗前，高茂拧着眉头一脸愁容，满脑子都是人生不易的念头。
他正在听一个电话，一个在他最紧张的时刻响起，让他想要骂娘却又不得不接的电话。
确切地说，他是在听电话里的人骂他。
到了他这个位置，除了自己的老子娘，他已经很少听到有人这样跟他讲话了。
除了顶头上司。
“你特么什么时候得罪的陆瑾知，你特么真有本事啊你！”
高茂听的一脸懵逼。
国民天后陆瑾知与沙洲的关系一直不错，他捧着供着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
高茂有一种想要辩解的冲动，但却死死压了下去。
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回嘴，要让领导骂舒服了才行。
“高茂我告诉你，陆瑾知来不来我不管，春季盛典收视率怎么样我也不管，可到时候领导要是不满意，你特么也别干了！”
“嘟...嘟......”
沙洲台台长在怒气中挂断了电话。
高茂小心的看了一眼手机，确认通话已经结束，才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颓然坐在床边。
“我什么时候得罪陆瑾知了，没道理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问题出在哪，手机的铃声又忽然响起，高茂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看了一眼来电。
“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高茂狐疑片刻才接通了来电，换了副官腔笑吟吟开口：
“老台...”
“高胖子，老子告诉你，你小子要是再特么跟我玩阴的，老子就把你这几年的脏事捅到京都去！听懂了吗？”
高茂不敢回嘴，虽说电话那头的人管不着他，但一个是级别死死压着他，再一个人家真有那个能量折腾事。
不等他解释回答，对方也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茂满脸颓丧，重新坐回床边，慢慢的又有些委屈，最后变得越来越愤怒，三层下巴都胀成了猪肝色。
“我特么不干了！”
这是一句气话，可旁边的女人却当了真。
一边起身整理一边冷淡地说道：
“高台长，那我就先走了？”
反应过来的高茂瞥向女人，随后怒喝一声：
“滚，都给老子滚！”
另一边。
杭城江东台的大院。
刘大爷听完了一整首《消愁》，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小屋，一边喝着枸杞白茶，一边笑呵呵地翻弄着手机。
“这大屏的就是好，连图片都清楚不少。”
“嚯，这死胖子，这动作，玩得可真够花的！”
刘大爷放下茶杯，手指不断左滑又简单看了十多分钟，这才叹了口气：
“可惜了，就是没视频。”
随手转发给阮大妈，刘大爷还打了行字：
“活到老，学到老。”
——
演播大厅里。
《消愁》的余韵未消。
现场在长久的沉寂之后，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声。
观众们热情地晃动摇摆着手中的应援灯，嘴里喊着钟选和李然的名字，一浪高过一浪。
台上的钟选忽然推了一把李然，让他站在更突出的位置，更靠近观众的方向。
主持人在台上夸张地捂着耳朵，嘴巴张大眼睛瞪圆摇晃着身体，像是在躲闪声浪的冲击。
现场的声音慢慢平息，主持人在一段所有人都不爱听的例行口播之后，认真地说道：
“喔哦～李然，要不要跟大家再打个招呼，重新认识一下？”
李然拿起话筒，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没有像江修哲那样泪流满面，但之前准备好的感言却怎么也组织不好。
“我...嗯，我叫...大家好，我是歌手李然，希望你们能喜欢这首《消愁》。”
他说着便对着观众席鞠了一躬，立即又引来一阵呼声和口哨。
主持人适时地接过话：
“那现场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喜欢这首歌吗？”
“喜欢！”
现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了这句话，李然的嘴巴紧紧闭着，内心翻腾，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明显直接的回应。
“这样的场景，应该是每一个歌手都梦寐以求的吧？”
“那么让我们来听听导师团对这首歌是什么感觉。”
主持人的话音未落，娅茹就站起身一脸真诚的说道：
“李然，钟选，我能抱抱你们吗？”
“啊啊啊～～”
在现场观众激动的呼喊声里，娅茹提着修身裙的两边走下导师席。
钟选见状连忙拉着李然的胳膊向前迎了两步。
娅茹先是拥抱了李然，说了很多赞美的话，接着又拥抱了钟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选感觉这个拥抱要更紧一点，感受着柔软地贴合，耳边传来娅茹的低吟：
“小钟老师，你简直太棒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再没有多言。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钟选紧闭着嘴，舌尖不动声色的刮过上颚，脑海里想起一句话：
“最高级的挑逗，总是这么不动声色。”
撩于无形。
回到导师席的娅茹情绪有些高扬，面颊微红地拿起话筒说道：
“大家都知道我是南洋人，但华夏有我的根。”
“这一次能来到《唱作之合》，可能是我在华语乐坛这么多年最开心的一件事，尤其是看到了这么多优秀的歌手和优秀的制作人，我为华语乐坛感到骄傲，我为华夏感到骄傲！”
“李然，谢谢你，钟选，谢谢你，谢谢你们为华语乐坛带来这么好的作品！”
娅茹情真意切的表达，立即收获了现场所有观众的热烈掌声。
大家都被这个善良的情歌天后所感动，虽然时间在慢慢带走她的青春和光芒，但她那些经典的作品和曾经的模样从不曾被人遗忘。
钟选也很喜欢听娅茹的歌，尤其是学生时代，她纯净的情歌嗓是任何人都难以拒绝的。
场上的气氛逐渐变得温馨。
主持人继续着提问：
“葛老师...诶，葛老师去哪了？”
主持人本来想跟葛宏互动，却发现他并不在导师席。
台下一小片观众有些骚动。
“我在这。”
灯光追到观众席，大家这才发现葛宏的身影。
“现在我不是导师，我是第501个观众。”
“导演组，我能不能投送火力值？我要把火力值全部投给李然！”
听到葛宏的话，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老狗是真的秀啊！”
“葛老师是懂综艺的！以前毒舌那都是被音渣混子们气的。”
主持人按着耳麦，仔细听了听才开口说道：
“葛老师，导演组刚刚说了，你可以投送火力值。”
现场立马有人发出惊呼。
钟选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惊，心说难不成小阿姨又改规则了？
主持人在故意停顿之后又接着说道：
“但是，葛老师你投送的火力值不能计入总数，另外导演组还让我告诉你，他们不管饭。”
话音一落，大家都笑出了声。
导演组也是会玩的，这就互动起来了。
大家也都明白，葛宏其实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评论，并且以很隐晦的方式在帮钟选他们拉票。
做完了这些的葛宏重新回到导师席，拿起话筒认真说道：
“李然，你今天的演唱我就不多说了，相信现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听说，《消愁》是一个晚上写出来的是吗？”
葛宏的问题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巨石。
观众席立马变得嘈杂起来。
“什么，一个晚上写出来的？”
“假的吧？这怎么可能！”
台下的几位歌手脸上也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安茉的双手捂住了惊叫的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身边的顾念惜紧咬着唇瓣，睫毛轻轻颤动，扭头痴迷的望着舞台中央。
李然拿起话筒，没有一点犹豫地摇摇头说道：
“不是的，确切的说，钟老师只用了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