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我看走了眼
“我打人自然是有原因,要不然跑这么大老远来揍他?”
“好,你打伤这么多人,不说个理由出来,我现在就去给派出所打电话,关你个十天半个月!”
红袖章大妈大声喊了一句。
虽然她并不喜欢徐胜利这个街溜子,也不想管他的闲事。但这个陌生小伙子找上门来打人,搞出这么大张阵仗。
职责所在,不能不管。
“他欺负我老婆!”
听了这话,红袖章大妈皱了皱眉,“听你的意思是,他们欺负了你老婆,所以你才打人?”
“不,不是他们,只有他!”
李前程冰冷地注视着徐胜利。
“他怎么欺负的你老婆?”
围在楼道里的众人听了这话,都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这种带着颜色的八卦消息,最是吸引人。
李前程知道这事情必须得说清楚,一方面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另一方面也是要告诉那一帮街溜子,谁敢再动他老婆,都得在心里掂量掂量。
于是,便将徐胜利如何欺负姜玉婷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当众人听到,徐胜利调戏姜玉婷被拒,生气砸了人家的宿舍的时候,之前还满怀八卦的神情变了。
看向对方的眼神当中充满了鄙夷。
“你们说,我该不该替我老婆出头,该不该打这狗日的!”
对于群众的反应,李前程很满意,再次调动了一番朴实大众的情绪。
“该!”
不知是谁回应了一句。
余下众人也都纷纷附和,楼道里还有几名同样在纺织厂上班的女工,早就听说了这事,现在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在一旁大声跟着骂了起来。
“太不要脸了,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
“就是,还堵上门去,砸人家东西,简直就是流氓,应该被抓起来!”
听着众人的指责,徐胜利又羞又怒,那个讲究精神文明建设的年代,民众比现在人脸皮薄的多,也更加注重自己的名声。
他涨了红脸,感觉自己的尊严像是被人剥下来,放在地上反复摩擦,进而变得歇斯底里。
“你们凭什么指责我?他欠了我三百块钱……”
“欠你钱,你就能调戏我老婆?就能砸她房子?”
“你自己说把老婆卖给我抵债!”
又一个惊天大瓜被抛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李前程身上。
后者脸不红,心不跳,“我承认,我是欠了你三百块钱,但我可没说把老婆卖给你!”
这话对,也不对。
把姜玉婷拿去抵赌债,是徐胜利提出来的,前世的李前程只是点头答应。
“你……”
“我什么我,把老婆卖给你,这种事情我能答应?那我不成人贩子了?明明是你自己臭不要脸,一直想打我老婆的主意!”
“你他妈放屁!”
李前程环视一圈,开口道:“我这个人其实特别单纯,这一点大家可能不了解。但徐胜利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想必街坊邻居都清楚。”
这话一出,众人频频点头。
都是有些年头的邻居了。徐胜利,这人无业游民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住着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
这样的人,盯上别人的老婆,编些瞎话,上门调戏不成,结果砸了人家的东西。
做出诸如此类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
楼道里的众人又开始对他指指点点。听着舆论朝着李前程一边倒。
徐胜利觉得有些委屈,额上青筋暴起,一时间失去了理智。
他抡起拳头,朝着李前程冲了过去。
“怎么,还要动手?”
后者一记撩阴腿,正着要害。徐胜利冲到一半,像是煮熟的龙虾,弓着身摔倒在地,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嚎。
红袖章大妈耸了耸眉头,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黄阿姨,他打我,你不管管?”
好半天,徐胜利才缓过气来,求助似的看向对方,红袖章大妈心里暗骂:之前不是总嫌我妨碍你聚众打牌?叫我老不死的么?这会儿开始叫“阿姨”了?
她嘴里淡淡地说道:“这让我咋管?这是同志之间的内部矛盾。你调戏别人老婆,砸了人家的东西,就不许人家打你?你们自己解决吧。”
“好啊!”
徐胜利摸了一把额头疼出的冷汗,一起一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内心深处的极度不甘。
他是真没想到,被人找上门来打了一顿,在场这么多街坊邻居,没人帮忙也就算了,还纷纷数落自己的不是!
他环视一圈,自己的几个牌友,此时正乖乖地站起一旁,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屁都不敢放。
“李前程,你欠钱不还还打人!简直目无王法,我要去告你!”
“呵呵”
李前程冷冷一笑,“一码事规一码事。我打你是因为你调戏我老婆,砸了她的宿舍!欠你的钱,我没说不还,别担心,很快会给你补上。”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记住了,再敢打我老婆的主意,非得整死你不可!”
“还有你们,”
李前程指了指徐胜利的几个牌友,“有哪个敢背后嚼舌根,使坏的,徐胜利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见再无热闹可看,众人纷纷离场。
住在徐胜利隔壁的几家住户,像是防贼一样,紧紧关上了房门。
几个挨揍的牌友,跟徐胜利的关系并不算很铁,莫名其妙和他一起挨了顿揍,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招呼都没打,直接下了楼,各自回家。
只有徐胜利的那个小弟,捂着肿胀的腮帮子走了过来。
“徐哥,你不是说那小子是个窝囊废么?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哪里是窝囊废,完全是个狠茬子啊!”
这个问题,把徐胜利也给问懵了,和自己小弟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畏惧,更多的是则是怒火,“是我看走了眼,不过,这事情没完。”
借着小弟的搀扶,他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右手紧紧捂住双腿之间的位置,不时地倒抽着凉气,“你去把我的自行车骑过来,送我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