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团伙
苏震力在酒吧内喝了一杯气泡水,就钓到了一名二十一岁上大三的妹子。
妹子瓜子脸蛋,皮肤白皙,长发飘飘,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青春气息,犹如一朵刚刚盛开的玫瑰花,娇嫩的脸上能捏得出水。
苏震力穿一身名牌,衬衫五千多,裤子三千多,皮带上万,手腕上的表价值二十多万,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帕玛强尼,纯蓝表盘,十分深邃,里面像是有海水一样,在快速晃动时表盘会轻微荡漾,几乎每个妹子都对这块表感兴趣。
妹子是主动靠上来的,她看到了苏震力手边的宾利车钥匙,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很快就看出这是真的宾利车钥匙,而不是打火机或仿造的玩具。
那之后,一切就变得轻松了。
苏震力开着宾利,将妹子拉回了他住在三环边缘的豪华大平层里,足足二百五十平房的大平层,装修奢华,地板和天花板以金黄基调为主,在全灯光的加持下晃人眼球,几乎无法直视,普通人进去的第一眼都会发出惊叹,妹子也不例外,她问苏震力:“哇,这是你家吗?”
苏震力故意将灯光全开,就是要听这种惊叹,他揽住妹子的腰,在妹子屁股上捏了一把,内心满足地说:“不是我家,难不成是你家啊?当然了,你要想把这当成家也可以,我经常出国,这里空着也是空着,你可以来住。”
妹子咯咯笑起来,脸蛋都笑红了:“你真没结婚吗?”
苏震力神情认真地摇摇头:“喜欢我的人太多,结婚的没有一个。”
女孩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是因为没遇到你喜欢的吗?”
苏震力再次摇头,靠近女孩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我太花心。”
女孩又笑起来,这次是面带羞涩的笑。
苏震力顺势搂住女孩,将女孩按在墙上,嘴唇靠向了女孩的唇,女孩没有反抗,迎了上去,刚吻了三秒钟,正欲进入状态时,手机震动响起,苏震力拿起一看,是备注为“老大”的号码打来的电话。
别的他可以不接,这个必须接,而且是二十四小时待机。
他朝女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到客厅中间,接听了电话。
“在哪?”对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在家呢,怎么了?”苏震力又朝里走了几步。
“来接我。”
“现在吗?”苏震力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女孩立刻朝她笑起来。
“废话,不是现在是明天啊!”对面音量提高了,接着传来两声浅浅的咳嗽。
“我这就来。”苏震力挂断了电话,走回到女孩身边,将女孩拉到客厅右侧,指着诺大的酒柜说,“这里面什么酒都有,随便一瓶就上万,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我出去办点事,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你在这等我。”
“什么事这么着急呀?”女孩用两只胳膊搂住苏震力的脖子,将她娇小的身躯吊起来,脚尖点着地面,苗条的身子拉得很长。
“等我。”苏震力掰开了女孩的手指。
女孩在苏震力脸上亲吻了一下,朝他挥挥手:“去吧,皮卡丘。”
苏震力的嘴角拧动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苏震力将房门锁上,开着那辆宾利,来到了一家高端会馆门口,拨打了老大的电话,电话没接,但没多久,老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出来了,身后跟着一名穿旗袍的女子,走到近处时,女子踩着碎步提前来到车前,打开车门,笑着说一声梁总慢走,垂手站在门边,待梁总上车后,女人关上车门,弯腰颌首。
梁炎坐在后排,靠在椅背上,盘起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腿上,另外一只手捏着雪茄,吸了一口后,他浅浅地咳嗽了两声,雪茄的烟雾吐在苏震力后脑勺上,苏震力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梁炎,咧嘴笑起来:“老大,今晚玩的咋样啊?”
梁炎不吭声,不紧不慢地抽了几口雪茄,然后将带着火星的半截雪茄扔了出去,正好扔到了旁边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上,那辆车的轮胎发出一阵嘎吱声响,在路边急停了下来,梁炎面无表情地朝后看了看,像是期待着什么,但什么都没发生。
“你是干什么吃的?”梁炎开口说话了,语气慢吞吞的。
“什么?”苏震力没听懂,但他知道梁炎是在对他说话,立刻放缓了车速。
“什么、什么、就知道问问问!”梁炎一巴掌打在苏震力后脑勺上,苏震力缩了缩脖子,目视前方,车没停,方向盘把得很稳。
打了一巴掌后,梁炎又闭上嘴不说话了,他看着车窗外,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苏震力舔了舔嘴唇,他对梁炎的行事作风太了解了,知道梁炎就是这样,有时忽然想起个什么来就发作一通,发作完后一切照旧。他虽然不知道梁炎指的是什么,但能看出来,梁炎对他有点不满意,难道是娱乐城经营不善?还是乱用他家住宅?苏震力想了想,觉得都不是。
“有人告诉我,有人在高中同学圈里打听我。”梁炎慢吞吞地说,“不光打听我,还打听宋丽荣,打听你,打听任俊杰,你记得咱们高中时有个外号吗?”
“当然记得,三浪人嘛,那时候咱仨是全校最吊的。”苏震力咧嘴笑笑。
“我说的是这事嘛!”梁炎陡然提高音量,又是一巴掌打在苏震力后脑勺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像是拍了一头蒜,打完后,梁炎急促地咳嗽了几声。
苏震力缩了缩脖子,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他的后脑勺有点疼。
“肯定是姓许的那个娘们。”梁炎压低了声音。
“不可能,她已经被我整迷糊了。”苏震力立刻辩解。
“我说是就是。”梁炎将手搭在苏震力脑壳上,“我给你饭吃,给你房住,给你钱花,不光是让你给我开车的,我请个专业司机不比你强吗?”
苏震力咽了口唾沫,前方绿灯只剩最后几秒了,他踩下油门,汽车加速往前。
“能不能搞定?”梁炎的身子晃了晃,靠在了椅背上。
“能,必须能!”苏震力提高音量,以表决心。
梁炎望向车窗外,在灯光下,他的脸色愈加苍白,仿似没有丁点血色,他将尖尖的下巴靠在掌心中,用手掌包住,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进入了某种意识迷离的状态,他就这样看着,沉默着,一动不动。
不久后,汽车停下了,苏震力说:“老大,到了,要我陪你进去吗?”
梁炎摆了摆手,推门下车,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朝那栋亮起月白色门前灯的别墅走去,透过别墅二楼的窗户,苏震力隐约看见一个身影站在窗前,那个身影挺着一个大大的肚皮,似在朝下观望,苏震力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呲了呲牙。
苏震力返回了大平层,女孩见他回来,立刻喜笑颜开。苏震没理女孩,径直坐在沙发上,让女孩走。女孩面露疑惑,以为苏震力是在和她开玩笑,苏震力语气严肃地让她离开,女孩靠在了苏震力身上,亲吻苏震力的脖子,苏震力忽然怒吼一声,将女孩直接推倒在地,女孩吓坏了,拎起包匆匆跑了。
苏震力掏出手机,给任俊杰打电话,连打三个都没接,发消息也没回。他怒骂一声,拿起茶几上一瓶刚开的红酒,直接砸向了地面,酒瓶碎裂成千片万片,红色液体在金色地板上快速流淌,犹如鲜血一样,飘起刺鼻的腥气。
他的身上忽然一阵发痒,他快速挠了几下脖颈和胳膊,挠出几道泛红的印记,但奇痒并未散去,他匆匆从钱包的夹层中取出一粒药片,用烟灰缸碾成粉末,用鼻子吸了进去,仰起头,喉间发出一阵嘶嘶声音,像是喉咙管破了一样。
凌晨两点半,任俊杰在黑暗中睁着双眼,他没睡着,从零点半苏震力给他打来电话,他没接之后,就一直没睡着了。他知道苏震力给他打电话,准没好事,他故意没接,苏震力连打三个,他都没接。他其实不想和他们来往的,尤其苏震力,他深知苏震力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而他是个喜欢周全,喜欢妥善的人,他不喜欢惹事生非的人,结婚后更是如此,见了愣头青就躲得远远的。过去十年,他几乎没和苏震力联系过,偶尔联系梁炎,是想谈谈生意,看能否借力,但梁炎那家伙阴晴不定,说话经常出尔反尔,一句“忘了”就让他许久的期待化为泡影,他知道梁炎看不上他,后来也没怎么联系了,但不久前的一件事,让他不得不与他们再次联系,而且还与他们见面了。
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提出那个建议的。
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就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见苏震力给他发来了好几条微信语音,他实在安奈不住好奇,悄悄下床,进入洗手间,按开了播放键,耳边立刻传来苏震力含糊不清的骂声,隔着屏幕,似乎都能看到苏震力张牙舞爪的模样,苏震力骂他是缩头乌龟,骂他为什么不接电话,然后说许京澜的屁事还没解决,让他赶紧准备新的厕纸。
任俊杰轻抚手背,在黑暗中环顾一周后,关掉了手机。
他走出洗手间,进孩子的卧室看了看,替儿子捡起掉落的被角,帮女儿把歪倒的鞋子扶正,两个孩子在一间卧室的左右床上,是龙凤胎,今年六岁半。
他返回主卧,悄悄爬上床,旁边的妻子嘟囔了一声:“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发出一声轻微叹息,说:“肚子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睡吧,亲爱的。”
很快,妻子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他将手机塞入枕下,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