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帮她体面
“啊?”
“人不是我杀的!都是他干的!”
精神有些恍惚的陈氏,被猛然惊醒,脱口而出。
随即便反应过来,脸色惨白,急切哀嚎道:
“二郎,你要相信我呀……是他,对,就是陈山强,都是他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虎爷!真的不是我,我也不想的,呜呜……”
说着又匍匐在地,一阵痛呼,好似伤心万分。
此刻厅堂中除了她的哭声,再无一丝响动。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能置信,也不敢置信。
谁能想到一个偷情事件,居然还隐藏了如此大事!
曹雄也不敢置信,他只是本着诈他一诈的想法,才临时意动。
毕竟在他看来,这两人的确不具备杀死虎爷的能力。
更何况,此事隐约还牵扯着金家武馆。
他们动机在哪里?
还是说,其实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只是单纯的巧合?
事情似乎有些扑朔迷离。
当然,不管他如何猜测,现在最主要还得看陈氏是个什么说法。
“别趴着了!你先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曹雄声音有些紧张,有些急促。
“我、我也不太清楚,都是……陈山强他自己说的。”
陈氏显然明白自己是躲不过去了,跪直了身体。
“因为与我有染,他对虎爷害怕极了,时刻担心被虎爷发现,丢了性命。”
说着,偷偷瞥了曹雄一眼,见他一言未发,继续说道:
“那天,他与我说他想除掉虎爷。”
“一来能没了后顾之忧,二来等他坐上帮主宝座,便休了妻子,与我再婚生子,我……”
“别废话!说重点!”
曹雄想听的不是这些,他只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杀了虎爷。
“重、重点是,他说自己知道虎爷秘密,只要略使小技,便能……要了虎爷性命……”
被曹雄一催,陈氏显然有些紧张。
见曹雄面色不善,她赶紧继续往下说:
“具体是什么秘密他没有说,但在他说了此话不久,虎爷的确没了,而且陈山强自己也承认了。”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呀!真的!我一介妇道人家,能做些什……”
陈氏一边抽泣,一边哀嚎道。
“去尼玛的妇道人家,老子劈了你!”
见到了此时,这贱人还不知悔改,推卸着责任,曹雄双目通红,一脚将其踹翻。
说话间已扬起长刀,只是猴子忽得拉住了他握刀的手臂:
“大哥!别脏了你的手,让我来吧。”
见此,陈氏似乎也反应了过来,立即挣扎爬起,一抹嘴角鲜血,慌乱道:
“对,曹雄,你不能杀我!”
“我是上任帮主遗孀,你是要做帮主的人,这也是虎爷的意思,你不能有这种污点!”
“老子不在乎!你这贱人必须死。”
挥手推开猴子,不管怎样,曹雄势要杀陈氏。
“大哥,不是说要浸猪笼吗?”
就在此刻,李二牛也似恍然大悟,提醒道。
“对,就该浸猪笼,让这对奸夫淫妇得到应有的报应。”
“是,浸猪笼是民间习俗,别人也没什么好说。”
“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该如此!”
诸位元老也跟着附喝道。
“不要!曹雄,我不要与那个人渣一起浸猪笼啊!”
“而且这个死法,你打算怎么对帮里弟兄交代?虎爷一世英名会一朝尽毁的!”
听到众人竟都支持将自己浸猪笼,陈氏彻底慌了。
作为一个风尘女子,前半生活的毫无尊严,可她没得选。
好不容易当上了人人敬畏的大嫂,还没风光几年,她不想最终还落得这般下场。
虽然这次的确是她自己的选择。
“算我求求你了,二郎,给嫂子、给虎爷留下最后一丝颜面吧!”
“你就看在往日里,嫂子还亲手下厨给你做饭的情份上,求求你……”
此刻,陈氏卑微到了泥土里,以头杵地,不断乞求。
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路是她自己选的,代价自然也得自己背负。
曹雄凝视着她,久久未言,似在思考着什么。
其他人也就这么无声的看着,大堂内一时陷入沉寂。
屋外雨势已经变缓,屋内此刻已听不到多少雨声。
倒是那风声又肆虐了起来,刮的树枝唰唰作响。
“大哥,这猪笼还浸吗?”
半晌后,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正是方才发出提醒的李二牛。
“浸猪笼……就算了。”
“陈山强毕竟已死,只她一个活人也无甚意思。”
思量了一阵,曹雄最终做出了选择。
不是他心软,要从他本心出发,将陈氏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可就像陈氏说的,虎爷的身后名更要紧些。
“二牛,将这妇人带出去,给她个体面。”
死法可以选择,但生死之事没得商量。
“大哥,怎么算是体面?”
二牛挠了挠头,开口问道。
曹雄没有直接开口解释,而是走到桌前,看着在场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虎爷被人杀害,大嫂伉俪情深,郁郁寡欢,不愿独活,一段白绫追随而去……”
“此为我等亲见,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
“对,大嫂为了大哥殉情。”
“不错,此可为我黎阳一段佳话!”
众人都很配合,显然没有人希望得罪曹雄,也没有人希望猛虎帮沦为笑柄。
……
“二牛,明白了吗?”
见所有人都表过态了,曹雄这才再次对李二牛说道。
“俺明白了,雄哥。”
“明白了还不去!”
“这……那要是大……哦,这妇人不愿体面呢?”
“那你就帮她体面。”
“哦,这下俺二牛就彻底明白了!”
“二郎!”
“嗯?”
“谢谢。”
“不必,我不是为你。”
“妾身明白……对不起。”
“二牛,带出去。”
“啊?哦哦。”
……
见李二牛带着陈氏出了门,曹雄才再次看向了众人。
“在座的都是曹雄的叔伯辈,是虎爷的好兄弟,想来也不会有人故意坏虎爷名声。”
“但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陈山强这种害群之马,今天我就放肆一回,将丑话说到前头。”
“一旦某些不该说的,传扬了出去……”
“不管是谁,到时候我曹雄认得你,我手中长刀可不认得你!”
曹雄以平静的语气,说着令人不平静的话。
在座某些人虽然心中不大舒服,但对于他的观点,倒是没有意见。
此话题算是到此终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