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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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独白

亲爱的热爱的莱斯特小姐!你知道吗?昨天我拍了一朵自己很喜欢的花朵,我思来想去没有发给任何人,我已经没有要分享的人,前段日子确乎还有要分享的人,但最近不知为什么,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分享欲。我陷入到无尽的死水里,我想跟一些人诉说自己糟糕的心事和处境,但没有人愿意去聆听我的小情绪,我也知道大人的世界只有金钱和取悦,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从小到该死的现在,我一直都是理想主义者,我已经取悦一些人很久了,我确乎已经累了。往后的日子会愈发地艰难起来,如果我没有丧失活着的勇气,我会安静地坚强地活着,以自由地不婚主义的方式活着,我不会打听我心爱的女人跟哪一个男人共度一生,幸福就好。生命太短,来不及爱一个人,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没人喜欢这一点。到我老的时候,如果有人问我,爷爷你为什么没有结婚!我会笑着说,没人喜欢我。我要诗意的浪漫的理想的世界,如果不存在,我会一个人走完自己要走完的路。我会祝福这个世界,祝福每一个我遇到的人,还是要给每一座山,每一条河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就像诗人海子一样。

你知道吗?我最近过得不怎么样,我很糟糕,我的心理状态很糟。我用不多的笑容去取悦别人,也欺骗着自己。

我很难过,我们分开太久了。我已经记不起你的脸色来了,或许是你的绝情,抑或是我不愿意去牢记。

与你讲个可怜的心事,似乎我爱的人都对我无感,这确能置我于死地。对此,我也没有办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晚,我要午夜远航,泛着孤独的小舟,驶向孤独的大海……让我们在文字里相遇,在梦境里相见,我想这是极好的方式。

前天,抑或是昨天,姑且忘却时间,我收到了多年前老友的讯息,简称莱斯特小姐作罢,毕竟她的一段文字深厚地影响了眼下的我。

闻道,她老人家和婚姻牵了手,是一年前的事了。送上祝福是必要的,我且跟着心做了,源自肺腑深处的情真意切。

说来,关于她的记忆还是学校不远旁的酒馆之类的场所,大抵是不太清了。那时的她大概是带着对世界的情绪悄悄地走到了我的旁边,以朋友的角色,占位如此的准确,对此我也没有多想,可能是什么不可言语的悬念,或者是我的狗熊脾气,又或者是我的二杠脾气,让我们有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可谈,现在念来也是绚丽的过往,总之我在记忆里收下了。

画面依旧,酒馆里的人不多,也是年轻的冲动的不满的模状,我和她也嵌入其间,随口点了啤酒几许,仍记得没几口,她的脸便绽放开来,白皙的双颊里透出了羞怯的桃红,她微微耷拉下黑首,披肩的美发完美地掩映着她耳鬓,清瘦的脖颈似乎也带了温柔,小巧利索的鼻尖,偷偷泄露她的清秀,鼻梁上的眼镜又分明彰显她的睿智和独立。聊着有的没的,内容确保是一干二净的遗漏,三瓶五瓶的啤酒,黄河边也是不错的消遣。

“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她随口而出。我立马打住了她,并作无辜惊诧的神色。她随后解释:第一次陪男生喝酒!第一次抽烟!喝酒是确凿的,抽烟之事我是全然忘记了,记忆与我作对,应该是没有的事。

临近毕业,她也说了一些情绪中的流露之词,我当时也并未当真,诚作酒后之言,毕竟她当时在一段情感之中,也许是在矛盾其间。我且把她当做性命之交,灵魂上是求之不得的靠近,正是苦苦寻觅的模样,是灵魂摆渡人般的存在。后来,三五次的惹恼,她便与我失去了联系。诚然,偶尔会怀念,会念想当时,但从未有过非分之念。

现在,她结婚了。我以为她与我一样,是断然不会和婚姻搭讪的人。她竟然结婚了,出乎我的意料,或许是找到了生活的钥匙,抑或是开启了幸福的密码。总之,那些特殊的好友,她们处在特殊的幸福之中,这予我也是种特殊的幸福。

节目最后,恕我不能为你表演了。我也要赶赴下一个剧场,开始我的表演,哪怕是独角戏,也要一个人演完。

我想见你,晨起中午日落深夜;我很想你,前天昨天今天明天;我需要你的陪伴,日日月月年年岁岁;想你的笑容,雨天阴天晴天雨夹雪。

诗歌的诗意,浪漫的罗曼蒂克,遥不可及的爱,它们都是关于你啊!我们终将在岁月的平凡里分道扬镳,但是,你记得吗?我给你写过情书。然而,这都是不存在的想象。

旧时光,你还好吗?你真是我顽固的老友,不离不弃,过了相濡以沫。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吗?远不是车和房的事情,我曾在幼稚的年纪对天发了誓:非你不娶!如今,她远在天边,我竟没有一点她的消息,她应该是结婚了。总有人要兑现当初的誓言,独我一人承担了所有,我用不婚主义扛下了一切,原谅我的理想主义,我将用毕生诠释一人一城,走向毫无胜算的现实主义。你们所言的不可能,在我这里是笃信的虔诚,终究是一场悲剧,总有人要演完……

每当夜深,我的心便不自觉陷入不安中,不知自己犯了什么毛病。我身体壮实,心智健全,却始终控住不住对过往岁月的留念,一些人总会不自觉地跳到我的脑海中。我曾以为自己拥有十足的理性,足以让我克服情感带来的烦闷和不必要的精神内耗,我是有常人没有的自制和睿智,让我应付那些凡夫俗子面对不了的无奈和彷徨。到头来,我的理性抛弃了我,在情感和沟壑难平的欲望中,我全然地败下阵来,成了在黑夜里追捕记忆的缄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