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矛盾
韩书语的住宿生活在平淡中飞速流逝
上次在宿舍里聊天，孙露说到自己的爸爸有一次喝了头孢之后忘记了又喝了点儿酒，不过好在当时没什么大事儿。于子萱却笑着问了句：“那现在你爸死了没？”
月底放大假，宿舍商量着一起出去玩，于子萱抓着床杆问赵柑柚：“柑柚，你回家之后能不能微信跟我妈说一下出去玩的事。要是我自己跟她说，她肯定不同意。”
“当然能啦。但如果你妈拒绝，怎么办？”
“那就你们出去玩吧，我就不去了。我妈妈对我挺严的。”
放假之后班里有人问：“于子萱，你们宿舍朋友圈的合照里怎么没看见你呀？”
于子萱咬着笔，好像很为难的开口：“我妈妈不让我去。反正我这个人也总说错话，惹得大家都不高兴。”
那个周一，轮到韩书语、孙露和于子萱回宿舍做大扫除。不一会儿于子萱就一个人气冲冲跑回教室趴在桌子上，班主任过去询问情况，于子萱竟反到哭哭啼啼起来。韩书语和赵柑柚听到她自说是被宿舍人欺负了。两人面面相觑。待其余二人归来，赶忙去询问状况。
张梦晓气的直跳脚，“我*你妈，她真TM不要脸，装个屁。”她一把拉过韩书语，“唉！我跟你说，我们回宿舍分配内务，她每次都要挑来挑去，这也不想干，那也不想干。我就想着跟她说一说，结果人家成这了。”王晓然一边摊开手朝于子萱的方向，一边撇嘴。
孙露也极气愤，双手叉腰，“我们也没说啥，就说让她不要总是这样挑来挑去，浪费时间。”
“稍微忍忍吧，都是一个宿舍的，也不好弄得太僵。”韩书语拍拍孙露背，出声劝解。
自此于子萱和宿舍间的关系也更僵，张梦晓本就是个直爽的人，对她的行为也直言不讳了，当面毫不留情的指出其问题。但有赵柑柚好脾气的周旋，倒也还能相处下去。
且张梦晓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费老师让表扬宿舍学习的人，她也如实夸赞了回宿舍不跟大家聊天，一个人看书的于子萱。
凌晨4点，窗外雨潺潺，拍打在玻璃上激荡起沉闷的响声。韩书语披上衣服拿起复习资料到卫生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快进入状态，开始背诵。
半小时后又跌跌撞撞的爬回床上继续睡，直到起床铃响前20分钟，于子萱闹铃响起，又随宿舍人起床整理内务，背复习资料到打起床铃。这样的作息韩书语已经持续了近一周。
张梦晓努力的在床上摆弄着被子，俶尔踢开歪歪扭扭的被子，喊一声：“靠！”又问：“韩书语，你今天也是4点多起来的？”
“嗯，不过也只背了半个小时。”
赵柑柚插话：“你可真厉害，我太瞌睡了，想起起不来。”
韩书语笑骂：“你可别说，一说我又想起，那天你让我起的时候把你也叫起来，结果你不醒就算了，还打了我一下。”
赵柑柚咧开嘴，脸上的小雀斑挤在一起，眼睛眯着，露出标志性的憨厚笑容，“哎呀！韩书语，你怎么这么记仇呀？我当时迷迷糊糊的。”
这段时间来，宿舍几个人相处的很不错，会互相开开玩笑。
韩书语冷笑，拐着语调：“哦，对，迷迷糊糊的。”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韩书语考的很好，班级第二，年级近2000人中排40名。
学校举行了期中表彰大会，韩书语领奖后下台坐在张梦晓和这次的第三云霄旁边。云霄平时到处参加英语比赛的，经常不在学校，韩书语和她不太熟，就说过几句话。云霄平时在学校人缘很广，无论和那些混社会的，还是每个班的尖子生都很熟。
张梦晓偏身对她说：“你快看咱们班那个第一钟博礼，我发现于子萱......”
“啊？”颁奖的音乐声太大，韩书语听不清。
“算了算了，回宿舍说。”
费莹重新分了小组，韩书语很不幸王立华在一个组，并且和于子萱成为互相PK量化考核的对手组。
这周轮到韩书语组记量化，就听于子萱跟组里人说：“她们组的量化怎么那么高呀？说不定是自己多加了。”
下周轮到于子萱记量化，这可就更精彩了。分数直接创历史新高，还平白无故给韩书语组员扣了很多分。
韩书语组的小姑娘急的要哭出来：“组长，这个怎么办呀？再这样下去，咱们组成倒数第一就要被罚了。我去找她说。”然后气冲冲找于子萱理论，不成想她的理由是韩书语后桌侮辱她的人格。
韩书语一听，先是怔愣了几秒，随即捂嘴低头轻笑，又扭头捂着嘴问：“哎，你怎么侮辱人家人格了？”后桌没来得及回答，赵柑柚冲过来大笑着摇韩书语，“韩书语，我们组长也侮辱她人格，被扣分了。”
“哈哈，真是太巧了，柚子，朋友一生一起走。”韩书语哥俩好的拍拍赵柑柚肩膀，又扭头看向后桌，“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后桌张大嘴，双手摊开，“哎！别问我啊。我啥也没干啊。”
上课铃恰好响起，排队去音乐教室，韩书语和赵柑柚被后桌拽到队尾，一同在这儿的还有赵柑柚的组长和钟博礼。
钟博礼先是莫名其妙的问韩书语：“你最近在看《三体》？”
“对，在看黑暗森林。”
钟博礼点点头，不再说话。
后桌啧一声，神神秘秘的把一张小纸条塞进韩书语手里，他们都笑而不语。韩书语疑惑的打开纸条，赵柑柚好奇地趴在她肩头，两人都皱起了眉头，韩书语快速扫视完，立即把纸条嫌弃的扔给后桌。“你给我看这种东西干什么？”
“不是，组长，这是于子萱写给博礼的。”
韩书语顿住，指着钟博礼说：“于子萱这算是和他表白了？”
赵柑柚吓得又把那张纸条拿到手里细细看，然后面部狰狞的提问：“你确定这是于子萱写的？”然后念出了纸条上突兀的用英文写着的，“如果you like me，I'll like you too，but思思会生气。”
韩书语打断她：“等等，思思是谁？”
钟博礼一下子收住了笑脸，转头面对墙。后桌装模作样的捂着嘴，实则眼神一个劲往钟博礼身上瞟，音量也一点不减小：“我跟你说，组长。这思思是我们钟博礼的狂热追求者。曾经啊，这小姑娘给钟博礼传纸条，问他要不要cpdd。他问人家什么是cpdd，人家告诉他是数学搭档的意思，结果他真就答应人家了。”
赵柑柚憨笑问：“所以什么是cpdd啊？”
后桌一脸震惊：“也太跟不上时代了吧？就是处对象的意思。”
同样刚知道的韩书语和赵柑柚拉着手靠墙笑成一片。
赵柑柚的组长伸手打断几人：“于子萱给钟博礼纸条之后，我们当时凑上去问能不能看，她估计以为钟博礼一定会答应她的表白，所以就同意了。结果钟博礼拒绝了，她又转头说我们侮辱她的人格。”
“啊...这。那这事怎么办？”韩书语面露难色。
后桌弱弱的说：“组长，赵柑柚，我知道你们和她也很僵不过还是宿舍里最不僵的，绕不过来了。反正希望回了宿舍可以和她聊一聊这件...”
韩书语抬手打断：“不是，谁说的我跟她关系很僵？”
后桌手足无措：“这班里同学都知道啊。不是你们宿舍合起伙看不起她，然后孤立她，尤其张梦晓还把她堵在墙角？当然我肯定是不相信的。”后桌连忙摆手。
韩书语和赵柑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的神色。韩书语扫过钟博礼两人，钟博礼也连连摆手：“你别看我呀，我觉得你们不像会干这种事。”
韩书语一言不发，赵柑柚冷着脸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回头跟她套套话吧。”就拉着韩书语走了。
晚上，韩书语捧着瓶杨梅汁坐在床边，于子萱从床边经过。与赵柑柚对视一眼，韩书语扬起和善的笑容，轻轻的开口道：“于子萱，我觉得教室的那个量化不用太过较真。公平公正一点就好，你觉得呢？”
“嗯...对呀。”于子萱咬住下唇，努力瞪大那双小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嗯，我后桌那个污辱人格的分是不是扣的有点太......离奇了，应该不是老师让扣的吧。”韩书语轻声细语的，可于子萱看着那明亮的眼睛，蓦然有点怂。
“嗯......是这样的，你们组那个人有点冒犯到我。”
赵柑柚忍不住回答：“可你也不能随便扣分，你只是记录量化。”
“对呀，要不你说出来，我兴许可以帮你解决呢。”韩书语懒散的靠在床杆上，直视于子萱，于子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说话。
韩书语婉然一笑，歪头道：“你这样，好像我在为难你一样。不如我们去找老师说清楚？反正是他冒犯了你。”
于子萱沉默半响，一直保持着的无辜神色破裂，说话的声音也不是以前那样装模作样的细声细气，咬咬牙道：“不用了，你们组扣的分，我明天加回来的。”
说完，她冲出宿舍门在楼道的电话机给妈妈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于子萱犹犹豫豫半天不敢张嘴。
“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于子萱妈妈很严厉。
“我......好像和舍友有矛盾......”
“你怎么搞的？我送你去私立学校，是为了让你学习，闹矛盾了不是正好不用和她们交流了？不就能把时间花在学习上了？你要好好学习，给自己身上镀层学历的金。别把时间花在和舍友的交流上，她们又不能娶你，多跟你们班那些学习又好，家里又有钱的男生交流交流。你听到没有？啊？”于子萱妈妈嘴像机关枪一样，那大嗓门儿让路过的女生都听到了一些。
于子萱看到那些陌生脸庞投来的目光，慌慌张张低下头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