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梳妆俏扮径苔东，素伞轻开冷玉葱。
梅苑酸风惊又起，瑶阶无处藏残红。
残冬将尽，风儿却依旧料峭着。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梳妆台上。
赵雪正在精心打扮，她的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喜悦。她拿起一把精致的梳子，轻轻地梳理着乌黑的长发，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她打开一个精致的化妆盒，里面装满了各种化妆品。她用细致的手法，轻轻地在脸上涂抹着，使自己的容颜更加美丽动人。
她独自出门，穿一袭白色的长裙，裙摆轻轻飘动，仿佛一朵洁白的云彩。她手持一把素色的伞，那纤细的手掌握住伞柄的瞬间微微颤动，显得高贵而典雅。她走在青苔遍布的小径上，步履轻盈，仿佛一朵飘逸的梅花。
突然，一阵酸涩的风吹来，打破了这宁静的早晨。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前行。她来到了来到松坡湖畔熟悉的小巷，那不知是谁种下的梅花探出院墙，在风中摇曳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抬头望去，只见梅花的枝条上挂满了残红，那是早梅即将逝去的痕迹。
赵雪突然感叹着这梅花的短暂和美丽，她知道有些人，有些景色终将过去，但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她希望自己能够像梅花一样坚强、美丽、高洁，不畏严寒和风雨的侵袭。她希望自己能够珍惜每一个遇见，把握每一个机会，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精彩和充实。
赵雪忧愁地拈起落花，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她的心灵也更加高洁和纯净。却不知该将那花蕊葬于何处。兴许，人们走过老巷，它便随着鞋泥消散在这个暖春将临的季节吧！
无须埋怨行人，人们算不得将它遗忘，因为从未将它记起。好似那奶茶书店里的青年。
赵雪只是沿着老巷行走着，并未踏入幸梓溪的小店，直至夕阳笼罩了整座城市，余光在松坡湖上荡起些许涟漪。
自那松坡湖畔餐景归来，小城的冬雪也依稀落了几阵，虽心有所往，但碍于高三冲刺的压力，赵雪便少有将匣里的相机拾起了。
其间，她也去过幸梓溪的小店几次，但都没有了那夜学诗的情愫。家里人对她的期盼过高，却反而使她陷入了某种看似繁忙却收获甚微的境地。而归根到底，是因为她所行走的每一步，都在同心灵的呐喊背道而驰，她对理科的各种逻辑公式自然也逐渐疲倦了。
有时候，她也会趴在窗台上眺望，看着火车哒哒地驶过铁轨，在那鸟归云散的黄昏。她羡慕火车的往复执着，也羡慕鸟儿的无忧无虑。有时候，她甚至羡慕小店里的幸梓溪，即便他似乎也并不那么快乐。兴许，这世间的活，便像钱钟书的《围城》吧！
即便高三时间紧张，学校依旧还是给学生们放了个短暂的寒假。赵雪背着书包行走在嘈杂的大街上，偶尔踩踏路旁的格子跳跃，却始终难以做出抉择。回家，抑或者是留在城里复习？突然，她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她的名字，转身却看见一个女孩背着书包，开心地拥抱上一个女孩。嘴里喃喃道：“赵雪，一周没见，你似乎又变好看了蛮！”
赵雪看了一眼那与她同名女孩，的确，那女孩的模样挺讨人喜欢。不待她将目光从那女孩的身上离开，耳畔却又回荡起了那两个熟悉的字韵。
赵雪慌忙转身，便看见董静溪在天桥上朝她挥手：“赵雪，我在这里，这里。”
“小溪，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赵雪也朝着她挥手喊道，不觉得有丝毫尴尬之处。不过理应如此，面对这样的交谈，整座热闹的小城本就少有人去刻意倾听。
董静溪将摊位上的刻字串珠递还给老板，蹦跶着下了天桥，来到赵雪身旁拉起那双宛如葱白般的玉手，凑到嘴边哈了口热气道：“夫人呐，你的手掌还是如此冰凉却又温热人心。”
赵雪道：“滚吧，本姑娘决定和你离婚了。”说着，她捧起那双被温热了的手掌，轻轻地抚慰在董静溪的脸颊上。眼露温情的道：“多好的手掌啊，可惜抚慰在了你这笨女人的脸上。”
天色将暮，赵雪同董静溪从一家咖啡厅里出来，面容却没了午时相见时的欢愉。
董静溪轻声询问。
赵雪面带愁容的道：“沿着笔直喧哗的大街，朝着湖风拂面的方向，行走过些许樱花梓木，在那梧桐枯瘦的老巷口驻足。鸟儿在电线杆头歌唱，孩童在灯景底下欢愉，不思远虑、不染近忧。歌儿与嬉闹声卷起落花、拂动青苔，在那嘈杂的棋语声里销匿。我尝试在那笑语间寻觅，却在那热闹里寻觅见了他寂寥的影子。”
董静溪听了，沉默无语。
次日清晨，赵雪推开房门，细分纷纷飘落，远山同近巷都朦胧在了初城的寒风里。
她并未选择回家，父母都外出打工了，回去也是面对寂寥的老屋庭院，还不如停歇在这座熟悉的小城舒心。
赵雪同房东的小男孩寒暄数语，又写几纸书信，转托他跑路送到幸梓溪的小店，想邀他松坡胡看雪。
幸梓溪接过书信，又给那男孩冲了杯温热的奶茶，才在靠窗铜炉翻阅信笺。
“梓溪，数日不见，向来可好！清晨醒来，整个人便叫这天的细雪着迷了。料想松坡湖畔，松木桥头……你若有空，烦请让阿羡传个消息。如若……如若没有，还请给他冲杯奶茶，催促他早些回家吧！”
幸梓溪阅完信笺，觉得赵雪这姑娘还蛮有意思，转身将信笺锁在柜台下的抽屉里，朝那坐在旋凳上一边摇动着小脚，一边吸吮奶茶的钟离羡道：“走吧，带我去见你的阿雪姐姐！”
“哥哥，这就要关门了吗？”钟离溪跑到店前，遥望着巷口走来的几道身影道：“那边来了几个姐姐，好像是来买奶茶的。”
幸梓溪摸了摸他的脑袋，抬头仰望飞雪，嘴角露出些许笑意道：“承兴而起，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钟离羡听闻此言，愣了愣，旋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嘻嘻地笑道：“哥哥，我知道了，你肯定也喜欢阿雪姐姐！”
幸梓溪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谁说我喜欢她了？”
“哥哥，你刚刚还说阿雪姐姐有意思呢！”
“有意思不代表就喜欢啊！”
“那怎么才算喜欢？”
“等你长大就懂了！”
钟离羡听闻此言，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仿佛在想象自己长大后的样子。
幸梓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好笑，同时也在感叹时光飞逝。
就在这时，那几位来买奶茶的姑娘已经来到了店前，幸梓溪刚好将卷帘门拉下。
“老板，这么早就歇业了吗？还想来你这喝一杯现磨咖啡呢？”一姑娘道。
“实在抱歉，突然有些想看雪了。”
“是阿雪的雪哦！”钟离羡从幸梓溪身后探出脑袋，朝那几位姑娘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开了。
“阿雪？”那几位姑娘顿时一片哗然，全都露出惊奇的神色，随后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幸梓溪见状，淡淡一笑，道：“是啊，一个有趣的朋友。”
“朋友？能让老板歇业赏雪的，应该是女朋友吧？”一个姑娘笑着问道。
幸梓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朝那小男孩奔跑的方向走去。
落雪清晨，小巷中回响着雪水滴落屋顶的滴答声。赵雪站在窄巷深处的老屋阁楼上，脚踏湿漉漉的青石板，看着被雪水润透的瓦片，一时陷入沉思。
她想，阿羡是否将信笺送到了小店，他是否认真地读起了书信。
他是否读到了那是一首诗，那首她想用腻的笔触描绘了小城的雪景，并邀请他一同前往松坡湖畔赏雪的诗句。
他是在揣摩那首律诗是否确切，还是在揣摩自己的心事。
她想，那样的诗意，他应该是不必去揣摩的吧！毕竟自己学诗，也是他倾囊相授的。
但她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她担心她的信使最终只是抱着杯奶茶回来，杳无消息。
他懂了，自己最后也明确地邀请了，但他会让他带回消息吗？
即便带回，他是同意，还是拒绝呢？
赵雪趴在窗台上，她本自认为对幸梓溪有所了解，但此刻她却又完全地猜测不到幸梓溪的心思了。
赵雪正凝望着远山出神，突然叫那小院儿传来的人语声唤醒了。
“阿雪姐姐，我回来了。”钟离羡蹦蹦跳跳地得冲入庭院，朝那小楼上矗立的姑娘说道。
“阿羡回来了呀，给你奶茶的哥哥，有让你带回什么消息吗？”
钟离羡咕咕地喝了口奶茶，道：“那哥哥没让我带话。”
赵雪听了，心间有些失落，心里喃喃道：“他果然还是拒绝了吗？兴许是近来小店生意兴隆，令他抽不开身子吧！”
想着，她转身回到房间里，默默拾起那本泛黄的笔记本翻阅着。那人不来，赏雪于她便已无兴致。
钟离羡见赵雪关了房门，急匆匆地跑上阁楼，敲打着她的房门，喊道：“阿雪姐姐，阿雪姐姐。”
赵雪有些不耐烦，便推开房门，想同男孩说一声她累了，想安静地睡一觉。
不待她话语出口，钟离羡便道：“阿雪姐姐，阿雪姐姐，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赵雪愣住了，她原本已经冷淡了的心情，此刻被钟离羡的声音所撼动。她看着钟离羡的身后，只见幸梓溪正微笑着看着她。
“幸梓溪……你怎么会来？”赵雪惊讶地问道。
“看到阿羡送来的信笺，我就来了。”幸梓溪微笑着说道，你似乎并不想让我来蛮，都杜门谢客了。
赵雪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以为你店里很忙。”
钟离羡探出那乖巧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是很忙的，不过嘛，哥哥关门歇业了。阿雪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几个没买上奶茶的姐姐，脸都气绿了哦！”
幸梓溪和赵雪两人相视而笑，似乎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钟离羡看着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阿羡，你先回去吧，阿雪姐姐和大哥哥有些话要说。”赵雪微笑着说道。
“是说些见不得小孩的勾当吗？”钟离羡看了看赵雪，又看了看幸梓溪。
幸梓溪和赵雪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的笑了。
幸梓溪摸了摸钟离羡的头，道：“阿羡，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
钟离羡点了点头，看着幸梓溪和赵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回了楼下。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
“这是给阿雪姐姐的。”钟离羡递给赵雪一个精美的盒子。
赵雪有些惊讶，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块精美的手工饼干。
“这是……手工饼干？”
“是大哥哥做的，他说他不会做甜品，所以就做饼干啦。”钟离羡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雪看着那块饼干，又看了看幸梓溪，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小鬼头，快滚吧。”赵雪轻轻拍了拍钟离羡的肩膀，“谢谢你。”
钟离羡笑了笑，转身跑开了。他一边跑，一边回头朝他们挥手。
“阿雪姐姐，大哥哥，你们慢慢聊哦！”
看着钟离羡跑远的背影，赵雪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她转身看向幸梓溪，眼中满是期待。
“你愿意和我去松坡湖畔看雪吗？”
幸梓溪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问的话，容我再考虑考虑。”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们都知道，这一刻的默契和温馨，将会成为他们心中永恒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