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后的生命
街道上什么东西都有，正如开头的那一幕，奇形怪状的各种在道路上游荡。
雾泽宥凝选择带着小番茄逛逛，去看看现在这个生存体系，也就没有使用任何传输设备。
两个女孩子拉着手，原怡森卡跟在她们身后。
街上的人和她们一样，雪不沾身，就像正义赶不走邪恶，但也会守护四方。
“中城的街景怎么样？”雾泽宥凝问小番茄。
“很热闹，话说这里和人类生活的样子有什么不同吗？”小番茄思考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四周，答道。
“我在图册中看到的人类街景和这个差不多，就是人类的店面买东西需要花费，而这里不需要，然后房子造型也不同，布局也不太一样，而且因为特殊情况，这里的所有建筑最高不会超过25米，相比你们当初可矮多了，不过在塑星是不会这样的。”听到小番茄的问题，雾泽宥凝很自然的答了出来。
“嗯……那现在，我们去哪里呢？”小番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雾泽宥凝问道。
“先去地球生物园吧，带你看看地球的物种。”
“这个星球叫地球啊”小番茄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也很熟悉，这是她生活的星球的名字啊。
“嗯，书中看到的。我们来了之后有学习过这里的文化，资料还挺多的，有机会，可以带你去看看原件。”
得到这个解释，小番茄很激动，她虽然来自这里，但不妨碍她对这里充满兴趣。她回应雾泽宥凝：“好啊，谢谢你。”
“不用不用，走吧，快到啦！”雾泽宥凝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个圆形拱门前，上面是小番茄看不懂的文字，四周围满绿植及极小型生物模型，有一个红点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亮了一小下。
走过长长的隧道，来到了一个圆形的房间，正中间有个台子，上面有一个奇怪的“植物”，它有着伞盖的顶部，紫色的伞边凹凸不平，它像蘑菇，有着一个长长的粗粗的柄，在帽沿下，菇柄上有两个小三角，也许是眼睛吧，然后柄下在盆栽了里，然后它又不像蘑菇，它的柄下四周长满了叶片，是短的胖的，围了一圈，这些全部插在盆栽里，而盆栽放在了小台子上。
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声音：“泽宥将军，呦，还有怡森老板，稀客啊！”它看向雾泽宥凝和她旁边的人，上身扭了扭。
雾泽宥凝也看向他，笑着对他说：“门隅老板，我带新认识的朋友来逛逛。”原怡森卡也朝他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平常太忙了。”
她牵着小番茄，而小番茄目光全在这个奇怪的生物身上，长了叶子的蘑菇吗？
然后她又想她为啥会这么想，大概是肌肉记忆吧。
“哦～”这个家伙的三角眼看了看小番茄然后笑了笑：“我马上开门。”
小番茄一脸懵，她不知道这个怪家伙看着她在打量着什么。
然后就见它的叶子立马伸长向四周的墙面伸去，一瞬间四周的墙不见了豁然开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些设施。
雾泽宥凝牵着小番茄就这样走了进去，原怡森卡始终跟在后面。
核门隅寄顺势还和小番茄打了个招呼，小番茄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很快就看到一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开始都是一些植物，有花花草草树树，也有农作物等各类。小番茄看着这些植物，好像心颤了一下，在她的灵魂深处这些东西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她坐在大屏幕前看着这些此刻呈现在眼前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你们怎么收集这些的？”小番茄问雾泽宥凝。
“种子培养的，在地球的极寒地带，我们在水下发现了一座巨大的仓库，那里面有很多种子，我们这个园内只有常在书中出现的植物，那些稀有一些的，在里面的种子库里继续封存。”
“嗯……”小番茄沉默了一会就离开了，视线离开了眼前的风信子。
她们继续逛着，小番茄保持严肃的状态看着这些生物，突然她发现前面的笼子里关着两个和自己构造一样的生物。
塑大概是是不会囚禁同类的，她知道这应该是真的人类。
她转头看向雾泽宥凝，一脸的严肃和疑惑。
大笼子里的人类，百无聊赖地看着视幕，前面的小圆桌上还有一些食物，笼子里的注意到了笼子外的，但他们没有在意，觉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他们背后还有个小房子，估计是在这里定居了。
“这是未被感染的人类。”雾泽宥凝平静的说。
小番茄有些着急了，只是一瞬间，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情绪可以这样严重，她有点低吼的质问雾泽宥凝：“啊？你们怎么能把正常的人类也关着？他们……他们……”小番茄有些气急败坏，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她看到这些，哪怕她什么都不记得，可是还是会愤怒，她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见自己的同类竟是这样的场景。
“安啦，安啦，他们是自愿的，你看到旁边的那个了吗？那是异化的人类，我们需要研究异化，人类的异化，所以需要样本，他们是样本，而且在这里我们会提供给他食物，他可以继续活着，很好的活着，这是在这个时代最舒适的生活方式了，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干，只需要偶尔提供样本。”雾泽宥凝依旧平静的解释，顺手还摸了摸小番茄的背，可能是身高问题，她几乎是踮起脚尖的。
旁边关着一个身体肌肉过分丰满，眼里无神，青筋暴起，脸似乎也有些扭曲的潦草的人，他在不停地攻击牢笼，没有停歇。
但是大概有隔音系统，外面听不到笼子被打击的声音。
“但他们没有自由了！”小番茄还是无法接受拿活人做实验，那可是人类，她的同类。
“你知道吗，异化分为两类，一类是异化后就死掉，尸体具有强感染性，第二类是异化后失去理性，具有强攻击性但是没有感染性。第一类很难研究，这是第二类，我们要找到改善的办法，当初异化死了很多人，哪怕如今人口有增长，人类也依旧属于稀有生物，在这里留下一对，还可以延续人类物种，更何况住在这里，他们是很乐意的。”
“但是……”小番茄还是有些难受，她觉得不对劲，可她没办法反驳，人类的确很少，也的确在这样的世界里难以生存，如果没有塑，大概地球早就没了吧。她想起了雾泽宥凝之前告诉她的话，如今的这个星球早已面目全非。
雾泽宥凝：“好了，若是以后地球能恢复生机，他们都会被放出来的。”如果还在的话。
雾泽宥凝也不怪小番茄，这不过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罢了，而且，小番茄现在似乎更像一个人了，大概是记忆在一点点醒来，不过，还是太慢了。
原怡森卡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看着雾泽宥凝，希望一切安好，要是一切不安好，他再想办法。
她们没有在这里逗留，走向了其他地方，四周关着各种动物，它们看起来安逸，祥和。
而小番茄还是在思考着什么，看看动物，然后皱眉，低头。
“其实很多物种是接近灭绝了的，他们的种子极难培养，只能保存，也许还有个体存在的，但是百分之九十九是异化了的。你不了解外面的情况，现在的异化程度连塑都不敢轻易出城。宝宝，别难过了，生命都有自己的路，终点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我们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走这条路，哪怕海枯石烂，对得起自己的心，这样的方式就值得。所以他们只是换了种自己能接受的方式去迎来终点，过好自己的一辈子，不遗憾的。”
“可是……人本不该如此。”小番茄有些哽咽，但还是努力维持自己的情绪。
但是，活下去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嗯，没有什么是本该如此，现实总会打破一些规则。”雾泽宥凝抱住了小番茄，抚摸着她。
过了好一会，他们走完了这条路，来到了一面大墙前。
这面墙上全是小柜子，每一个都有标签，四周极寒，生命在以最初始的样子保留自己的价值。
“你看，还是有很多将会有未来的，不是吗？”
种子是生命的原初，是开端，是根本。
“我现在好想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小番茄对着雾泽宥凝说，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但依旧凝重，依旧心有余悸，那是她的同伴，她的家园，现在却由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脑子不记得，灵魂记得，骨骼记得，皮肉也记得。
“会记起来的，很快就会的。”雾泽宥凝又对着小番茄说：“走吧，出去转转，看看其他的东西。”
“嗯。”
如果她一无所知，或许就可以以最平常的心态去生活，可以顺其自然，乐天安命。但是时间在流动，尘封的记忆也在悄然被唤醒。
他们离开时，核门隅寄看着他们，看了很久，人走后，好像叹了口气，然后关掉了门，叶子拖着蘑菇不知道从哪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