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此般接续
【中域——墨子住所】
“牧鲸、白穆、祈灵，还有一直躲在西边的那位，这些老人家们，您是准备一个也不放过啊！”
墨子看着手机里面发来的信息，自顾自地感慨出声。
安酒刚刚吃完早餐，起身回书房收拾好了自己的背包，准备出门的时候，注意到了墨子的神情有些凝重，考虑到昨晚墨子突然的身体不适，之后也没有向自己解释清楚其中缘由，现在难免有些担心墨子的情况。
思虑如此，安酒便先放下了背包，等走到了墨子身边，轻声开口：“发生什么事情了！很严重吗？”
墨子的状况并没有因为安酒的关心而缓和，甚至回话的语气有些出乎意料的冷淡——
“公司那边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最近我要去山东南部出差考察，这段时间我先安排你和其他的前辈一起生活，保证你的考察期不会间断！”
“是谁？”——安酒的性子并不软弱，所以在察觉到墨子的态度不善的时候，自己也迅速强硬起来，语气也是不遑多让。
“我的一位老朋友，叫陈珂，是一位女士，她虽然不是中域和公司的人，但能信得过！”
看见墨子的态度有所缓和，安酒也算是见好就收，敷衍应了两声后，便转身出门，上学去了。
就在玄关门“嘭”得关上的一瞬间，墨子的身旁立即显现出来一个小小的湛蓝色法阵，倒是要比之前见到的感官通讯要复杂很多，大抵是因为附加了一些的加密手段。
环环相扣的法阵只是在循环往复的震动，声音信息是直接出现在墨子的脑海中的——“消息基本可靠，凌柯诤之流马上就要出发到朔北草原深处去找‘祈灵古者’了，天门区这边的碣石阵眼也没有顾上，就从这里入手吧！”
墨子没有立即接话，稍稍思索，随后不动声色地在手中汇聚灵息，又将那团封锁着信息的灵息挥掌送入到了先前那个湛蓝色的法阵。
感官通讯的另一方没有再说话，那枚法阵只停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接着瞬间弥散在空间之中。
猛地振了振精神，接着长长地呼出郁结在胸口的浊气，墨子用力揉了揉眼窝，正欲转身进卧室收拾未来几天远行要用到的行李之时，又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些事情，站稳身形后缓缓调动自己体内的妖冶之力，闭眼仔细感知着房间内的所有角落。
果然，一枚枚极其微小的湛蓝色标记被留在了客厅的沙发角落里。
不过，墨子在发现那枚标记之后，也只是小心翼翼地用独属于自己的特征妖力将其包裹住，并未直接将其抹除。
随后，墨子便转身继续收拾起之后要用到的行李。
安酒对于能力者世界的认识成长得很快，这中间虽然有安酒刻意安排的资源倾斜，也有墨子的悉心教导，但能在短短九个月内，从一个局外人，成长到到一般能力者的心智水平已经是很罕见的情况了。
离开墨子住处的安酒并没有按照原本的安排去上学，学校里有组织设置的专门对接学校内还在上学的低龄能力者的人员，所以安酒只需要联系到他们，谎称自己被凌柯诤首领约见，那学校这边的负责人自然会把各种事项都安排妥当。
组织里会接收一些已经出现觉醒状况的孩子们，既方便对他们集中保护，也能够保证他们在成长过程中对能力者的世界建立起正确的世界观。
因为处于上学阶段的能力者大都处于普通人意识的未成年阶段，所以不仅是这些能力者的个人信息，就连他们非日常的行为轨迹也只会报告给专门的监察部门，所以安酒确定自己没有去上学的事情只需要让凌柯诤知道就可以，墨子便不会知晓这件事。
毕竟和墨子一直生活在一起，而且近期墨子很少去到公司里办公，多数时间都在书房里处理和整理一些文件，时间长了，安酒总能有意无意地看见一些重复出现的信息，就比如——“祈灵古者”。
安酒便决定从此入手，开展调查。
能力者的各种信息，除了择木令负责的记载工作，更多的，依旧是留存在那些能够存活数百年的能力者的脑海里。
安酒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哪位有权限的能力者能帮助自己，因为这些事情很可能和墨子在秘密进行的事情有关，而安酒自己无法判断这些事情的重要程度。
即使是择木令，安酒也是需要借助一些特殊人员，或者一些组织部署的部门，才能够联系到他们。而安酒有把握的部门，其实也只有在学习体术的时候被安排到的“武馆”。
因为武馆中涉及到了能力者要施展自己真正的实力，甚至是天赋能力的检验，所以需要的场地和安全配置都很高，选址在了更靠近郊外的一处林区边缘。
安酒在坐车前往武馆的途中给凌柯诤打去了电话，本意是用一些理由搪塞一下凌柯诤，好让学校那边的负责人不要察觉到什么异常。
很显然，凌柯诤直接猜出来了这是他的幌子，也猜到他去武馆是为了联系择木令，但凌柯诤没有就这件事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交代他，到了武馆之后，直接与“方暂栖”接头，那人会带着他去查询择木令中需要更高权限的记录。
【中域——能力者武馆郊外训练场】
在赵明瑶解决了南疆龙目村的事情之后，方暂栖并没有同其他人一起离开，因为他正是负责此次事件的善后工作的择木令负责人，所以在那地方又待了半个多月才得以抽身离开。
这才刚返回中域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凌柯诤就亲自来联系到了他。
虽然经过了改编，择木令已经是隶属于能力者首领的一支队伍了，但很多方面依旧沿袭传统。
而且凌柯诤保留了择木令组织自己原本的议事结构，所以择木令可以自主决议和执行自己的安排。
凌柯诤也很少会主动对择木令下达指令，所以此次能主动联系到自己个人，方暂栖在接收到凌柯诤的感官通讯的一瞬间，紧张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
虽然凌柯诤在通讯中只交代给方暂栖关于安酒会在这一天来到武馆的郊外训练场来寻他，但没有具体到什么时间。
方暂栖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提前一天就在这边等待了，所幸这边有择木令的据点，生活起居倒是没有什么碍事之处。
说起方暂栖的身世来历，公开的信息里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人家是南方人，之前也是在天堂区的择木令分部任职。
缘是跟随着爱人返乡，来到了北方工作，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即使是日常相处的同事对他的爱人和更多的私生活都无从知晓。
此次也不知道凌柯诤看中了自己身上的什么，竟然跳过了择木令的上级组织，直接联系自己——方暂栖边想着这些事情，边在靶场上执行着射击练习。
站在一旁的监督员秦云看出来了他的心不在焉，这算是射击训练的大忌，便立即开口呵斥——“干什么呢！打靶场上不要胡思乱想，把枪放下！”
秦云刚开口喊道，声音还未消落，耳边已经传来方暂栖开枪的连贯重响。
等到秦云再反应过来，查看方暂栖情况的时候，发现人家已经把手枪放回到了一侧的安全箱里，手上正在尝试着摘下防护在眼睛上的装备。
本想要走下安全岗上前查看方暂栖的秦云，目光立即被射击站位后侧屏幕上的红光吸引到——那是连续打出七个十环导致靶压力超过阈值的警报！
“抱歉额，老秦！”——方暂栖赶忙挤眉弄眼地朝着秦云道歉，边说着边快速往射击场外面走去，顺手把护目镜一类的装备交在了秦云的手上。
秦云也是一下子迟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方暂栖踱步而出。
时间也确实赶巧，就当方暂栖取消防护装备的时候，没有了感官通讯的屏蔽效果，立马就有武馆的前台通讯人员给他传来了消息——安酒来寻他了。
因为没有武馆这边的等级权限，方暂栖只能预约到一间普通的会客室，在到接待室见到安酒之后，便发现安酒深邃的眼睛让自己产生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一个牵涉诸多的念头就此出现在方暂栖的脑海里。
原本还神情轻松的方暂栖，脸色迅速变得凝重许多，沉下声来，朝着安酒喝道：“你随我来！到里面的会客室详说！”
说罢，方暂栖随即迅速转身，却没有立即走动，留了个心思，等着安酒拿上随身的包裹后，才朝着别处大步走去。
会客室、办公室一类的房间不同于其他场所，对保密要求甚高，所以即使是能够公共预约适应的会客室，也在整个武馆最为保险的深处。
武馆范围内，地面之上基本就是各式的训练场和简要的办公场所，建筑密度很低，至高也只有三四层的样子。
但这里真正的核心藏在了地下的空间里，虽然能够使用的空间并不多，但这里作为一处紧急避险的要地，建造时采用了一种古朴的设计手段，使得其中的走廊空间交错相行，却又不甚交织，是真正的迷宫。
所有的空间都是昏暗的，直到走进会客室之后，一侧墙壁都被做成了浅光源，环境才被二人看得真切起来。
安酒被这处环境的设计吸引，目光还被四周光滑圆润却密度极高的石质材料吸引，期间还尝试着释放出自己的灵息来感知整个空间，但发现被完全隔绝了。
方暂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毕竟平日里他也没有什么机会来这里单独执行任务，但此刻方暂栖顾及不暇其他，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安酒的身上，呼吸也不禁加快了几分。
“方暂栖大人！首领说，让我来这里联系到您，您会帮助我——”
安酒刚开始没有和方暂栖进行太多言语交流，就连眼神也没来得及互换，安酒自然没有察觉到方暂栖神色的异常。
等到安酒坐下，看向方暂栖，正欲言明自己的来意，却忽然被方暂栖打断了言语，便听见方暂栖急躁且严肃的声音——
“你也姓安！籍贯也在天都周边！应该错不了！……”
安酒见他说话混乱，不知所云，神情也有些癫痴，于是赶忙厉声呵斥，尝试唤醒此人——“大人，自顾自言语些什么！”
闻言，方暂栖即刻回神，奈何心虑扰动，激动异常，眸中瞳仁剧烈颤动，费力吞咽一下口水之后，颤抖开口说道：
“你认不认识一人！那人与你同姓安，名叫‘安陵山’！”